“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秦知明盯着怪物腹部的那颗老妇头。
老妇答非所问:“我已另寻明主。”
之前趁狂风肆虐,火光未熄,出拳的秦知明发现即使不外放白光,自己也能伤到怪物。
只是伤害较轻,不足以重创它。
不过当周围陷入昏暗,无法隐藏双眼光晕的时候,他就只能硬生生用体魄和内气攻击怪物。
虽然也会造成伤害,但是效果微乎其微,顶多让怪物身上多出一些擦伤。
想到这里,秦知明身形不再膨胀,逐渐恢复正常。
他用右臂摆出架势,朝怪物招招手:
“来!”
砰!怪物身形陡然至秦知明面前。
它高举盾牌,将其当成重锤砸下。
轰!烟尘泛起,裂缝蔓延,地面凹陷成坑。
一击未中,怪物抡起盾牌,继续冲向秦知明。
咚!咚!咚!
地面不断多出深坑,盾牌始终没有碰到秦知明。
他好似随风起舞的落叶,围绕在怪物周围,随着它的攻击不断进退起伏。
步伐灵动而又轻巧,强壮的身体仿佛一具纸壳,旁人感受不到丝毫的重量。
“鹤影武馆鹤翔功?!”
远处被人搀扶起来的花白胡子老者大吃一惊。
今晚见到多年前,不知被何人灭门的十音武馆的十音法,就已经很让他吃惊了。
没想到,秦知明居然会鹤影武馆的鹤翔功。
而且从他游刃有余的动作来看,所练境界不低,起码已达娴熟。
嗖!怪物胸膛蛇头,猛然刺出长舌。
秦知明歪头躲过,向右横跨一步,怪物袭来的左爪落空,后退闪过砸下的盾牌,再次与其拉开距离。
他和老妇相互对视一眼,老妇眼中凶光一闪。
嘭!大汉瞳孔中,怪物越来越大。
他想躲,来不及了。
双手交叉向上托起,想要挡住被劲风裹挟着落下的盾牌。
扑哧!
双臂碎裂,头颅凹陷进胸膛,身体由上至下裂开崩溃。
咚!怪物举起盾牌,老妇瞥了一眼坑中夹杂着毛发、皮肉、碎骨的血池。
然后,它将目光移向原地不动打坐调息的秦知明。
“你不跟我打,我就杀了这里所有人。”
谁知秦知明没有理睬他,依旧闭眼调息。
紧接着,不远处面色骤变的瘦子,甩剑刺出。
咔嚓,长剑断裂,他的上半身被盾牌砸中,连同脊骨一起飞向半空。
啪嗒,看着坠落掉地的残尸,人们先是一愣,接着四散而逃。
“别跑!”蒋原声嘶力竭,阻止着溃逃的帮众。
这时,他身形一顿,盯着地上突如其来将自己遮挡的阴影苦笑一声。
“蒋舵主!”在花白老者的喊声中。
砰!盾牌落下,蒋原与身上铁甲一起,变成坑中流血铁片。
目睹一切的杜雪与弟子林向阳,一同跑到秦知明身边。
“虎哥,该怎么办?”
闭眼的秦知明开口:
“什么怎么办?我打不过它,它碰不到我,我总不能自寻死路吧?
我能做的都做了,自求多福吧。”
杜雪长叹一口气,确实如此,换作是她,早跑了。
现在秦知明没跑,说明他还在想办法,没有真正放弃。
念头浮现,杜雪拉着林向阳的手:
“虎哥,那我们先走了?”
没等秦知明开口,杜雪已经带着林向阳朝怪物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真的不在乎这些人?”
火光中,怪物盾牌已成猩红之色,它的脚边多出数个大大小小的血池。
它左臂提起的花白老者,正在不断挣扎。
见秦知明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仍然闭眼。
恼怒的怪物直接将老者脖颈扭断,把尸体扔了过去。
秦知明起身,右移躲过飞来的尸体,注视怪物:
“想打?来啊?”
老妇嘿嘿一笑:
“你有本事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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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蹿房越脊的杜雪师徒突然停下脚步。
他们看着前方渐行渐近的火光,马上蹲下隐藏身子。
火光破开黑暗,领头之人,身穿圆领袍,体型瘦长,一副书生模样。
他背后是无数身穿铁甲,手持强弩的壮汉。
有些举着火把,有些拿着渔网,还有些拿着布袋。
杜雪盯着一人背后举着的海字旗,长叹口气,拉着林向阳缓缓起身踏入火光。
“谁!”
书生声音一出,无数强弩立即对准从房脊上出现的二人。
“我叫杜雪,永安街梅花武馆馆主,敢问各位可是翻海帮的人?”
领头的书生迟疑片刻,点点头。
“那各位可是去永安街支援?”
看到书生再次点头,杜雪苦笑一声。
“各位别去了,那里出现一个怪物。
见人就杀,无人能挡,就连凶虎也拿它无可奈何。”
听到凶虎二字,书生皱眉:
“你见过虎哥?他可好?”
“他打不过怪物,怪物追不上他,只能说还好。”
“我叫陈游黄,敢问你们二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杜雪尴尬地笑了笑,刚想开口。
“是我唐突了,既然二位已摆脱麻烦,不如来长兴街暂时避避。”
发现杜雪有些迟疑,陈游黄继续解释。
“放心,你们认识虎哥,就是我们长兴街的朋友。”
“你们不去支援虎哥了?”
杜雪没有答应,话锋一转。
陈游黄笑笑:
“去那里?你不都说了,敌人奈何不了虎哥,虎哥也奈何不了他。
这种情况下,我们去就是找死,一旦被敌人抓住,只有死路一条,虎哥不会在乎我们。
不如回地盘歇息。”
杜雪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陈游黄明知秦知明不在乎他人性命,还要带人出来支援他。
要不是遇到自己,他们这些人就全军覆没了。
陈游黄从杜雪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疑惑。
“虎哥说过很多次,他不会因为我们,搭上自己的命。
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你们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不愁吃,不愁喝,不愁没钱花。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来支援他?
他也说过,感觉我死以后,自己日子不好过就来救我.
感觉无所谓,那就安安心心待在家里。
人与人之间最牢靠的关系是什么?是利益。
虎哥是一个很独特的人,他用利益把我们这些人紧紧拴在他身边,却从不避讳这一点。
总比那些天天嚷着让手下大富大贵,自己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