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小，看她意思吧，等毕业也行。”
没有多余的道别，两个大老爷们儿也没那么煽情。
左星云点了支烟，抽完后，他拍拍老黑的肩膀，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给你的。”
老黑拿起信封拆开看了一眼，似有些疑惑。
左星云勾唇轻笑：“年薪打你卡里了，里面的支票是安家费，还有一把房子钥匙，那房子你要不喜欢就卖了，随你意。”
要是从前，老黑不会收额外的钱，当然也不会走，但现在有了时念安。
他点头：“谢了。”
左星云对手底下的人向来大方，当初阿辰要谈结婚，他也是送了房子的，只是阿辰的事儿没成。
从大厦出来。
老黑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突然轻松了下来。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自由的活着。
他驱车返回时母家找时念安，当他把信封交给时念安时，时念安不明所以：“这什么啊？”
“我的全部身家。”
他把自己的银行卡也放里面了。
时念安和一旁的时母都愣住了，这么直接的么？
时念安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她只看到了支票，两千万。
老黑补充道：“有套房子，恰好是这个小区的，不住的话可以卖。”
时母虽然被老黑的举动震了一下，终究还是理智的。
她把信封收起来还给老黑：“你们还没结婚，安安又年纪小，不懂得管钱，不要都给她，你自己打算着比较好。当然，你们要是哪天结婚了，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正常人都会觉得时母这是明事理，不贪。
老黑的思维偏偏异于常人，他以为，时母反悔了，不同意他和时念安在一起。
他眉头微微皱起：“阿姨，你对我哪里不满意么？”
时母：“？？？没……没有啊……”
时念安急忙帮着解释：“我妈不是对你不满意，是对我不放心，我可不是什么理财小能手，我可会乱花钱了，你的钱你先保管着吧。”
老黑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时念安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急忙拉着他离开了。
到了小区门口，她才宽慰老黑：“我妈真的没有对你不满意，是她太清楚我的德性了，我爱玩儿，爱乱花钱，怕我不会过日子。等以后咱俩结了婚，我成熟一些了，钱还是得我来管，我可不想你手里拿着钱在外面胡来。你要是敢胡来，我就阉了你。”
老黑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虽然他平时也不爱吭声，可时念安还是觉得他心里有想法：“要不这样，你的家当先放我这里，反正我不知道密码啥的，我也花不了。”
老黑顺从的把信封交给她：“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别墅，你自己挑吧，房子的事，尽快落实，我不想一直住你那里。”
时念安没觉得老黑住她那里有什么不好：“怎么了？我的房子不好吗？就咱俩住又不挤。还有，你现在没工作了，就帮我看店吧，等以后我们一起在海城开很多家分店，做强做大。有你跟我一起分担，我就没那么累了，不然又要上学又要管店铺，我真的会累死。”
“我会帮你分担，但我也有别的事情做。”老黑早就打算好了，不会在不干老本行之后就靠着她生活，他也不是单单只有这一技之长。
时念安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也想得太简单了，老黑好像还有自己的打算。
她悻悻的收起自己单方面对未来的规划：“行吧，房子的话，我最近会多留意，找找喜欢的，你要是有空就帮我看看店，没空就算了。”
说着话，她突然发现下雪了。
海城的雪是每年随机触发，也就看个乐，没有满目皆白的景象。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很兴奋，拉着老黑不让他上车：“下雪啦！”
老黑抬头看着天空飘洒的雪花，不是很懂，为什么女人喜欢下雪？下雪很冷，也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洁bc市的空气污染严重，雪化后杂质很多。
不过她喜欢，那就看吧。
等雪花在两人的头发上盖了稀薄的一层，时念安拉着老黑拍了张合照发朋友圈，配文：此生也算共白头。
老黑：“……”
他想要真正的白头偕老，这样不算。
向晚也看到了雪，想起去年跟左星云出去玩儿的场景，她心里有些触动，朝着庭院拍了张照片，也发了朋友圈：又下雪了。
左星云秒点赞，虽然他没评论，但这个赞，让向晚心里升起了一丝悸动。
她把母亲推到玻璃墙前：“妈，下雪了，今年的冬天也很冷哦，你从前见过海城下雪么？”
安芸华望着庭院里纷纷扬扬的雪花良久，突然道了句：“见过，那年我和你爸刚结婚，一起看的雪。”
向晚被她突然的口齿清楚吓了一跳：“妈……”
安芸华像是整个人突然恢复了正常一样，眼眶湿润：“晚晚，你爸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他一个人在地底下，很孤单吧？”
向晚完全不敢说话，还在惊吓中没回过神来。
之前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母亲，突然大变样回到了正常人的状态，说不惊吓是假的。
自从母亲醒来，还从来没提起过她父亲的事。
过了一会儿，安芸华回过头望着向晚：“你会怪妈妈当初想带你一起死么？那之后，你是怎么过来的？”
向晚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迅速把眼泪擦掉，生怕看不清母亲此时的模样。
她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不怪你，你只是怕我一个人活着太难熬，现在都好起来了，你醒来了，我也好好的，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要去想了，好吗？”
“怎么能不想？左星云杀了你爸，为什么没对我们下手？”安芸华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沉睡了一年多，此时一回想起来，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
她情绪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反过来死死抓住向晚的手：“左星云呢？！他现在一定活得很风光吧？可是他把我们害成了这副模样！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你爸救他？他就是养不熟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