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易丢了一根烟给他，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一口烟后说道：
“你别问，不会给你找麻烦。”
忠仔想了想说道：“R5最近出了不少，估计不好查噢。”
“这破枪不是一直卖不动吗？我听说好多人都不怎么拿了。”栾易好奇地问道。
忠仔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唉，生意不好做啊。上个月开始，大家都减了配货量，货价格上去了，很多卖家没钱，只能选这种便宜的老家伙了。”
栾易眼睛眯了眯，似乎抓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从这个月5号往前查，帮我弄清楚这把枪是谁卖的，卖给了谁。”
栾易一边说着，一边从钱夹里摸出五百刀递给忠仔。
忠仔没去接，摇摇头道：“哥，你都开吉4的人了，好歹大方点吧？”
栾易脑门划过一头黑线，又添了三百递过去。
“够了吧？”
忠仔笑着接过，塞进了口袋里。
克里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场“肮脏”的交易，一言不发。
也许我以后也该学学，和这些人打交道，钱比拘捕令好使......
忠仔拿起照片指了指那把R5的套筒侧边，对着栾易说道：
“栾哥你看，这里是R5刻枪码的地方，枪码可以看出厂商和生产批次，但是已经被磨掉了，这明显是黑枪。”
栾易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
忠仔继续道：“嗯，如果这把枪是在下城区买的，就一定是亚拉的货。”
“亚拉？”栾易回忆了一下这个下城区的传奇女人，继续道：“怎么看出来的？R5可不止她有。”
“刻痕！9区的军火买卖，只有两个头头。一个黑星一个亚拉。只有亚拉的货，刻痕会是这种工整的斜纹。”忠仔笃定地说道。
“行，没白混。”栾易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
“嗯，亚拉手上的R5不多，这枪很新，估计就是上个月断货之后买的，我马上帮你打听，估计今晚就能给你消息。”
“好。”
忠仔没有下车，直接坐在后座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接下来的几分钟，他的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让栾易回想起来自己年轻时网恋的经历，那个消息频率，跟这不相上下。
“我说，亚拉这几年被黑星打压得这么狠，她还没退出黑街啊？”
栾易一边叼着烟，一边随口问道。
忠仔低着脑袋看消息，一边回到：“玩的就是一个坚韧，9区女伯爵，可不是白叫的。”
“她的货现在还有市场吗？”
忠仔点点头道：“有，怎么没有啊，黑街最少还有三成货是她放出来的。”
栾易捏了捏烟，心里想着事。
“亚拉·凯文迪是吧？”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克里斯突然开口，“这个女人很有实力，我们注意她很久了。”
“是吗？说说呗。”栾易偏头看向克里斯。
“她跟莱恩议员走得很近，有人说她是莱恩的情妇，具体真假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她做事挺规矩的，很少过界，关系也够硬，所以我们一直没动她。”
克里斯刚说完，后排的忠仔就放下手机，苦哈哈地对着栾易说道：
“哥，我卖命给你干活，你怎么把官面的人物带来了，这不是害我吗？”
显然他从两人的谈话中大概猜出了克里斯的身份。
说着，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坐着。”栾易喊了他一声，拽住他的衣服将他按回座椅上。
“带你介绍点风云人物你还不给了脸了是吧？认识认识，这是克里斯，以后黑街有啥动静可以透给他，互利互惠。”
克里斯笑笑，侧过身来对着忠仔伸出手，开口道：
“缉私局探员克里斯，以后有机会的话，来我这赚点线人费？”
忠仔伸手和他握了握，语气勉强地说道：“会有的。”
说完之后，他拿着手机继续沟通消息。
栾易刚想重启刚刚的话题，忠仔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问到了，那段时间亚拉的手下卖了不少R5，但是银色的只有三把，因为大部分人都喜欢黑色，所以银色的卖得少。”
“谁卖的，卖给了谁？”克里斯问道。
忠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栾易，似乎是知道克里斯的身份后有些戒备。
栾易撇撇嘴，又摸出二百刀递过去。
“不会卖你，说吧，克里斯靠得住。”
忠仔摆摆手，拒绝了那二百块。
“哥，你对我不错，我不多要你的。”
“拿着吧，我请你老妈喝茶。”栾易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先前多掏的三百是嫌贵，所以给得不情不愿。
现在这二百是补偿忠仔，因为他明显有些担忧克里斯的身份。
忠仔讲义气没要，栾易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跟我客气，我就对你客气。
忠仔将钱放好，对着两人说道：、
“裤衩卖的，有一把是他表弟卖给了一个小混混，还两把我问不到。”
“裤衩？哪路神仙？”栾易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一旁的克里斯听得暗暗挠头，栾易和忠仔的交流里夹杂了太多亚裔喜欢说的用语，虽然说的都是联邦统一的通用语，但他有时候还是要想半天才能明白含义。
“一个最近起来的黑哥哥，现在在给亚拉做事。他那玩意儿贼大，道上都在传亚拉就是看上了那东西才重用他。”忠仔笑的很是猥琐。
“搞得你他吗亲眼见过似的。”栾易笑笑，“先带我去找那个混混。”
忠仔点点头，报上了地址。
栾易开着车在下城区晃晃悠悠，来到一片破破烂烂的小巷子前停下。
“一把不在编的R5怎么也得三千吧，住这破地方他买得起？这是他吗找风的吧？”
栾易看着这排连电灯都没有的巷子，心里有点发憷。
下城区最可怕不是那些声名显赫的大佬，而是那些不明来路的，或者急于出头的年轻人。
9区亚裔流行把这种不知跟脚的人称为找风。
这些人里多得是敢当街拔枪和探员对射的悍匪，栾易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也不愿意跟他们对上。
“不止，现在涨到三千五了。”忠仔一边朝里张望，一边说道：“就是个小混混，那天打牌赢了钱，喝了顿酒一高兴就去买了把枪装逼。”
“住哪？叫什么，屋里还有人吗？”栾易问道。
忠仔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箱子，抬手一指：“那，19号，二楼，应该是一个人住。他叫金炫，左耳有个大黑痣，棒子口音很重，一听就能听出来。”
栾易点点头，拉开卡锁，将自己的枪拿出来插在了腰里。
“我靠！哥，你这是拜了哪路佛，B2都搞到了？”忠仔有些惊讶地看着栾易。
“你懂个啥，B2证的话，我敢在探员面前把枪带出去？哥这是B1。”
栾易牛气哄哄的说道。
整个下城区，除了探员和一些特殊工种，能像他这样有B1证的估计就没多少个。
不过人家不在乎，没证也敢带，不但敢带，还敢开火。
栾易心满意足地装了个逼，径直走到金炫的楼下。
“你在楼下等着，如果听到枪声立刻报警。”
对着忠仔丢下一句话，克里斯主动走了上去。
栾易笑笑，跟着他一起上了楼梯。
来到二楼，两人突然有些苦恼，一共有四户，哪一户是呢。
栾易懒得再打听，随手敲开了一户。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有什么事吗？”她有些戒备地看着栾易两人。
栾易看了她一眼，随后戏精上身。
“哎呀，这不是金炫家吗？您是他亲戚吗？”
一旁的克里斯看得直摇头。
老太太愣了愣，摇摇头道：“你走错啦。”
栾易假装苦恼，说道：“不对啊，他就住这，一个左耳有大黑痣的棒子”
“哦，那小子住那间。”
老太太对着隔壁一户指了指，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克里斯走到那间门前，抬手敲了敲。
半天之后，一个男人的脚步声靠近。
栾易抬手堵住猫眼。
“谁啊？”
金炫说着，就拉开了房门。
栾易收回手，撇了撇嘴，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克里斯看了看他耳边那个硕大的黑痣，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你好，金炫，我们想跟你打听点事。”
金炫打量了两人几眼，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谁啊？”
栾易顺着门框往里看去，是个很简陋的一居室，看起来应该就他一个人在家。
克里斯伸手进兜里，就要摸证件。
“我叫克里斯，是......”
栾易伸手给他按住，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
“我来吧我来吧，哪能让你掏啊。”
一边说着，栾易还一边给他狂甩眼色。
你他吗别掏证件，一会儿给他吓跑了。
金炫看着动作古怪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底干嘛，没事我就关门了。”
栾易从兜里摸出钱包，抽出五十刀递过去。
“就打听点事儿就走，我们想问问你那把R5还在不在身边？”
刚接上钱的金炫一愣，惊恐地看了两人一眼，飞快地一拉门，就要关上。
早有防备的栾易一脚踹过去，直接将还没关上的门踹回去。
金炫大惊失色，本能地后退两步，掉头跑向屋内。
“别动！”
“咔哒！”
栾易大喝一声，拔出手枪上了膛。
想象中的拔枪就能将对方喝止住的画面没有出现，金炫根本没鸟他。
栾易瞬间意识到这傻逼又是个菜鸟，一慌起来根本听不见上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