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栾易在南城附近的一家冷饮店一边喝着东西，一边等待肯特。
今天啥也没捞着，就花出去快三千，这日子没法过啊......
栾易正在苦恼自己再次干涸的钱包，肯特就推门走了进来。
随手在吧台要了杯喝的，肯特在栾易面前坐下。
“事情很大吗，非要见面谈？”他朝着栾易问道。
栾易低声说道：“很可能涉及到八条人命。”
肯特目光一闪，说道：“详细说说。”
“嗯。”栾易点点头，“我在追查一起失踪案，无意间进入了一处仓库，在里面发现了八个骨灰盒，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些东西。”
说着，他拿出手机，将先前在仓库拍摄的照片拿给肯特看。
肯特一张张照片看过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虽然有血迹，但是很难说明什么，那个仓库是谁的？”
“我是未经主人同意进入的，你能保证把我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吗？”
栾易说的比较委婉，但肯特肯定听懂了他的意思。
肯特放下手机，沉吟片刻，开口道：“如果你没牵扯在里面，我可以帮你掩盖，报告里给你安个线人身份就行。”
肯特不是傻瓜，虽然栾易属于非法进入，但是目前没有造成任何麻烦，他完全没必要多管闲事。
栾易点点头，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
关于线索的来源，他只说是某个人见过安德鲁去过那家仓库，也没提老六的身份。
听完栾易的讲述，肯特思索了半天，突然问道：
“你问什么要调查这个叫安德鲁人？”
“这个你别问了，我只能说是帮朋友一个忙，我朋友觉得他家儿子太可怜了。”
肯特点点头，也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
如果他非要刨根问底，那么很多消息来源都不会再愿意跟他合作。
肯特起身走到门外，打了几通电话，十几分钟后才回来。
回到桌前，肯特果断地说道：
“这个安德鲁肯定有问题，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不然不会连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
“你打算怎么做？”栾易问道。
“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上司了，他允许我对那间仓库里的东西进行调查。你不用担心，你的事情我会帮你盖住，如果案子有收获，我还能帮你申请一笔奖金。”
见肯特能帮自己解决问题，栾易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怕就是缠上官司。
“行，谢谢你了，如果查到安德鲁的线索能给我一份吗？”
“没问题。是我谢谢你才对，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还找我。”
“呵呵，席琳现在怎么样？”
“唔，还在我们的安全屋待着，这件事挺大的，你先别掺和了。”
“好。”
肯特赶着回去带队搜查，栾易也不好和他闲扯太久，随便聊了几句便告辞。
回到家里，栾易看了看物流信息。
麦克外甥的女儿的头发下午已经寄到了检测机构，不过明天是周六日，估计要到下周周三周四才能出结果了。
雷诺的倒是快，自己回到9区第二天早上就让人送过去，估计下周一左右就会有结果。
目前安德鲁的事儿自己暂时插不上手，只能指望肯特给力点，能翻出点好东西来。
明天跟杰瑞去见见横山久的秘书，完事时候有空的话就看看能不能先跟进一下徐兵那边的情况......
栾易正准备睡觉，突然想起来自己荷包要空了，琢磨了一下之后拿起手机给杰瑞发了个消息。
“找麦齐要钱。”
当初他们和麦齐谈的是两万佣金，根据调查进度来付款。
雷诺和麦克的DNA鉴定费用都是公司先垫的，算下来先期的5000已经快要花完了。
丢下手机，贫穷的栾易缓缓进入梦乡。
......
翌日上午，栾易和杰瑞一起来到茶卡酒店的一家小会议室，等待一会儿之后，见到了恒山久的秘书原田一郎。
自由联邦的历史非常复杂，栾易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年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建立这个古怪的多人种国家的那帮人，当初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艰难险阻。
他也没什么兴趣探究，反正他对鬼子没啥太大的偏见。
“栾易，杰瑞，这次的评估，金总应该和你们介绍过了吧？”
一郎同学是个三十出头青年男人，五官整齐，西装笔挺，作为董事长秘书，他的卖相还不错，言谈举止也很得体。
“嗯，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
一郎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推到两人面前。
一看到那些纸张上密密麻麻的信息，栾易不禁头皮发麻。
“这是我们集团的基本资料，这是董事长家族的基本资料，这是各个股东的基本资料，这是三位候选人的资料......”
原田一郎翻动着那些文件，很认真地给两人做着介绍，看起来是个对工作很严谨的男人。
“每天会有人将三位候选人的动向整理好发给你们，在这两个月内，我会安排你们跟每一位候选人最少接触三次，两个月后，你们需要提交公正的评估，以便董事长参考。”
栾易简单地翻看了一那些文件，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
“作为父亲，请外人来评估自己子女的价值，确实很商业。”
“呵呵，一个人的眼光是有局限的，这是董事长的原话。”原田一郎笑笑。
“而且作为几个孩子的父亲，免不了会对其中一两位更加偏爱，这三位也时常会主动表现自己，董事长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漏掉了他们很多的缺点。他希望借助旁人的视角，来公正地选择。这次的评审，有包括律师、心理医生、教授、小生意人在内的各种类型的人在参与，你们不需要太关注候选人的商业能力。”
“为什么？”杰瑞好奇地问道。
“董事长有五个孩子，他们三个是其中经商能力最出色的，商业才华这方面董事长自有评判。而且家族和集团里有的是商业精英，董事长这个职位需要的是掌控大局的能力，和出色的决断能力。”
杰瑞点点头，大概明白这种活为什么能落到自己头上了。
“如果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署合同，委托会从本月12号，也就是下周三正式开始。”
“好，没问题。”杰瑞欣然点头。
原田一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杰瑞。
杰瑞和栾易了一遍，发现委托方是原田一郎，而不是恒山久或者茶卡集团。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由杰瑞签下了大名。
“先期款项稍后会打过去，周三会有人联系你们开始工作，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原田一郎将两人送到电梯口，握了握手便离开。
两人走出茶卡酒店，返回车内，杰瑞立刻收到了到账通知。
原田一郎办事效率很高，头款一万已经入账。
杰瑞不禁感叹道：“还是土豪的钱好赚啊，出门之前我找麦齐要五千，他到现在都还没打来。”
“先给我打点，我荷包又空了。”栾易一边叼上烟一边说道。
杰瑞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说道：“我草！你是养了女人还是在抽麻，花钱这么快？”
“有点私事，你别打听了，昨天安德鲁那边又丢进去一千多。”
栾易不方便和杰瑞说自己在干的事，只能随口应付。
“我看你真是疯了，卡卡和莉莉又不是你亲戚，你犯得着吗？”
杰瑞嘴上骂骂咧咧，还是给栾易的账户上打了三千，反正早晚得分给他的。
“平时消费记得把发票拿回来，能给公司抵不少税。”杰瑞一边操作着手机银行，一边说道。
栾易笑笑，拉开扶手箱，从里面掏出一大叠发票递给杰瑞。
“全在这呢！我吃个饭都有打发票。”
“我靠，这么多，你小子可以啊！”
“嘿嘿，接这么大个单子，去吃个饭庆祝庆祝？”
这活虽然没有老金那单金额大，但是胜在没有什么额外成本，两个月之后，四万就到手，美滋滋。
栾易正准备发动汽车，就见杰瑞摇了摇头。
“不了，我约了人，回头再吃。”
“谁啊？女的吧？”栾易笑眯眯地开始盘问。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杰瑞电话里那声“宝贝，咱们继续。”
“哈哈~”杰瑞干笑两声，“朋友，朋友......你把我捎到地铁站就行。”
杰瑞今天车子送去保养了，来的时候都是栾易去接的他。
“行吧，那回头再吃......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招点人了？”
杰瑞点点头道：“我也有这想法，确实该招点人了，招几个？”
“几个？口气不小啊，先招一两个就得了，养不起那么多。”
栾易和杰瑞的账算得比较有意思，公司经营成本由杰瑞承担，他只参与业务运作拿三成利润。
理论上杰瑞就算给自己安排十几个女秘书也不关他的事，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对了，最好招个女的，方便和女客户沟通，太年轻的别要，找个三十上下，人情练达的来。”
他特意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