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魂不守舍地过了一天。
秦琳看出她的状态,在下班前,将她叫去了办公室。
想看戏的同事,忍不住随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
有人移开旋转椅,凑到Anna身边问,“秦总监对着这情敌,是真心还是假意?”
Anna无语了一眼,随后就收起自己的东西来。
秦琳冷着眉眼端看了她好一会,说:“我对你不好?”
邹晴愣住一秒,咬着唇瓣摇头,“没有。”
“很想去拍摄部?”
席廉告诉秦琳了。
邹晴收拢着手心,轻“嗯”了声。
自她来到公关部来,秦琳就看出,她根本就不在席廉的路子上。
倒像个半路意外撞起来的囚徒,不得不照做的样子。
秦琳默了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拍摄部的打卡挂牌,推到她面前。
“想去就去吧。”
邹晴望见那挂牌,眸子止不住亮了亮,“秦总监?”
席廉本答应她,等参加完家庭聚会后再商量,可现在的秦琳却给她开了条道。
她不明白白白,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秦琳口气清淡,“两张挂牌都收好,既然你在学校专业是学摄影的,不让你到拍摄部走一走,确实不近人情。”
“那席..席副总知道这件事吗?”邹晴留了个心眼。
秦琳淡笑,藏着暗光的眸子微动,“你想让他知道?”
“我只是怕会造成秦总监不必要的麻烦。”
她虽不明秦琳的做法,但能去一次拍摄部,邹晴很开心。
她将挂牌收回到书包里,离开了办公室。
随后,Anna推门进来,“秦姐,能走了吗?”
两人约了晚上吃饭。
秦琳弯着眉眼对她说:“可以了。”
Anna看见秦琳难得露笑,问:“秦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秦琳低眸隐晦地笑了笑,“碍眼的人走了,难道不开心吗?”
——
晚上,邹晴一个人在家,手机里依旧没有席铮的消息。
自从中午那条热搜过后,邹晴跟丢了魂似的,情绪总低低的。
还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望一眼。
今天是第三天,她和席铮“失联”了。
她也唾弃自己很多次。
到底是要被伤害到哪种地步,她才能彻底割舍下对他的感情,何况席铮亲口说过,他不喜欢她。
就在她洗完澡窝进床时,手机响了,期待的心又忽然被唤醒。
可拿起手机一看,却是一连串的陌生号码。
邹晴睨了屏幕一会后,才划键接听,“喂?”
“这么久才接,同我男朋友在一起?”
对方自认轻熟地说了这番话,让邹晴一头雾水地蹙起眉心反问:“你哪位?”
“好妹妹,听不出是你唐姐姐的声音?”
唐莹一直知道她的电话。
闻见对方是唐莹,邹晴一秒冷下脸色和口气,“有事?”
“有。”唐莹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热搜上的新闻看了吗?”
邹晴知道她想说什么,故意回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看?倒是挺可惜的。”唐莹惋惜着挑衅的口气。
“有什么话就说,没什么话,我要睡了。”
她的语气冰冰冷冷的,唐莹听着倒不是很生气,反而有股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唐莹开门见山道:“我想你明天在席家,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邹晴警惕。
“惹怒姚晓敏。”
邹晴一开始不明白唐莹,后来才明白。
那可是席家的聚会,当面惹怒姚晓敏,让姚晓敏当众出丑,这样一来,唐莹才有机可乘,利用空档补自己上位。
唐莹扬着声调,毫不客气地说:“因为这是你欠邹家的。”
她继续在邹晴伤疤上撒盐:“邹晴,你是不是在日华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忘记你当时是怎么让阿冰没了的?这样霸占着阿铮,眼睁睁地看着邹家没了依靠?”
邹晴安静地听着她的话,心口揪得紧紧的。
她和席铮那层秘密关系,绝口不提。
唐莹藏着心机说,“你还不知道吧,干妈今天还带着我去医院见了张阿姨。”
“你去做什么?”邹晴着急地问。
唐莹嗤笑,“当然是去让她也感受一下,她妯娌重获女儿的喜悦呀!当然,我是怎么都比不上阿冰。”
邹晴咬牙,颤得红了眸子。
面对她的哑口无言,唐莹乘胜追击说出自己的目的。
“姚晓敏这人多疑,一身骄纵病,只要有一点不愉快就憋不住的想发泄。
只要你能让她在席家面前失了千金该有的分寸,我可以帮你同干爹求情,争取早些时候让张阿姨做手术,如何?”
“我说过,我不会帮你。”
“邹晴。”
唐莹没耐性了,“要是你不帮,我就让干爹把合适骨髓的人选送走,让你也亲身感受下失去血脉亲人的痛苦。”
唐莹拿着她妈妈的命威胁她。
邹晴忍着泪水,“唐莹,我跟你无怨无仇。”
骨髓是妈妈的命,也是她的命。
直到她哽咽的话语落下,等到的答案却是唐莹极其冷静且怨恨的话。
“邹晴,你怎么敢说我们之间无冤无仇?”
唐莹冷笑。
“自你从小喜欢席铮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了怨仇。
你趁虚而入爬上阿铮的床,在玉菀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毁了你。你真的以为没了邹冰,就能如愿以偿了吗?”
邹晴听到的那一刻,心尖是发怵的。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自己哪一段记忆里有过唐莹的身影。
唐莹的话显然是同她认识的,而且,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甚至知道更多。
她从小喜欢席铮的事,除了初中那会初遇的任炎炎外,没有人知道。
就连堂姐都不知道。
沉思到这,邹晴猛然想起席铮说过,自己的情书藏在堂姐的日记本里。
难道,唐莹也看过那封信?
为什么当年未送出的信,会藏在堂姐日记本里?
而唐莹,究竟是谁?
——
隔天的席家聚会,席廉亲自来接她。
“席廉哥,你怎么来了?”
邹晴本想自己打车去席家的,可却在走出小区那一刻,看到了席廉。
作为客人的身份,哪里有让主人来接的道理。
邹晴意外地望向他。
席廉打开车门,在车里柔柔地看着她今日的装扮。
邹晴今日穿了件很温暖的红色毛衣,外面配着一条深蓝的背带牛仔长裙,细细的脚踝上套着一双乳白色的堆堆袜。
半扎的头发,系着上次同他一起去拍卖会的红丝绒蝴蝶结。
脖颈处还是那条席铮拍下来的冷玉,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温暖四溢。
“怕你会紧张,想着一块过去你会更轻松些。”
席廉的声音轻轻的,看邹晴的眸光似月光流淌,柔得令人沉醉。
他向着心悦的女孩伸手:“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