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满是调侃的笑意,偏生那话还格外正经。
赵凰歌一抬头,便瞧见他这模样,哪儿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他耍了?顿时在心里将这人从上到下给骂了一顿,末了到底是开了口,咬牙切齿道:“那本宫可就更不知道了,佛珠又不是本宫拽断的!”
她一时冲动,说了这话之后,却又后知后觉的有些羞。
毕竟……当时之所以被萧景辰拽断,却是因为那战况实在是激烈了些。
那情形历历在目,让赵凰歌有些臊得慌,说出口的话收不回去,她索性便站起身来,转身便要往外走。
说多错多,如今在萧景辰的面前,她连脑子都丢的一干二净了!
眼见得赵凰歌真的生气了,萧景辰忙的将人叫住:“公主,稍等。”
闻言,赵凰歌脚步一顿,人还没有出门,却是已然站在了原地,头也不回的问道:“还有事?”
她话音里带着些闷闷,与其说是恼了萧景辰,倒不如说是恼了自己。
萧景辰见状,也不敢再得罪了人,因正色道:“贫僧确有一桩正事儿要说。”
男人声音里满是正经,赵凰歌半信半疑的回头,待得看到他正色的表情后,想了想,还是转身回了位置上:“好,那本宫就听听看,你要说什么正事儿。”
她说到这儿,自己又有些心虚,不等萧景辰开口,便又加了一句:“只是有一点,若再是找什么东西,本宫便将你从栖梧宫扔出去!”
那佛珠现下就在她这儿呢,豁出去撒泼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萧景辰发现!
否则,她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然而此时的赵凰歌却没有想过,撒泼这事儿,本身就听丢脸面的。
听得赵凰歌这话,萧景辰却是没忍住先笑了一笑。
他的神情温和下来,瞧着便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却让赵凰歌的心跳的更加快了几分。
这人没得冲她笑什么笑,让她心里更加丢盔卸甲了!
然而萧景辰的下一句话,赵凰歌所有心思都烟消云散了。
他说的的确是正事儿。
且,还是很要紧之事。
“眼下临近年关,三省六部皆放了年休,这时候正适合被人钻空子。兵马司虽为公主名下,但你接手不久,有些人的胃口早被养大,现下是小不了的。”
他说着,递给她一张名册,上面详细记载了兵马司内所属之事,详细程度,倒是比赵凰歌自己了解的还要多一些。
萧景辰见她接了翻看,又道:“再者,萧家与慕容家斗法,虽有作壁上观的,可也有因此想捞好处的,公主不想被人摘了桃子,现下便该预备了。”
从这事儿出的时候,萧景辰就知道她想做什么,赵凰歌也没有瞒着他,却不曾想,萧景辰竟然肯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他不是最厌烦勾心斗角的么?
赵凰歌一时有些诧异,看向萧景辰的时候,便有些打量,这人是转性儿了?
面对她这目光,萧景辰却是偏了偏头,避开了她的目光,也不再多言。
赵凰歌认真看过,的确发现一些自己往日没有注意到的漏洞,因正色道:“多谢国师。”
不管怎么说,萧景辰这是为她考虑的。
念及此,她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儿,萧景辰这是全然不图利益,都是为她着想,而且能做的这么详尽,肯定早就开始查了。
他废了这么多的心思,只为了帮她。
赵凰歌垂眸,敛下心中的感叹,只是道谢的时候,那真心实意里,便夹杂了些不知所措。
谁知她这话一出,却听得萧景辰毫不客气的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没有用贫僧,而是用的“我”。
赵凰歌却没有留意到萧景辰话中称谓的变化,因为早在这话出口的时候,她顿时便起了警惕。
赵凰歌几乎是下意识抬眼去看萧景辰,一双眸子里满是警惕,这人想做什么?
然而这警惕,却又与旁的不同,与其说她是防备,倒不如说,她有些色厉内荏,像是炸毛的猫儿一样,萧景辰甚至觉得,这一刻的赵凰歌,有些可爱。
然而这话,他是不肯说出口的。
萧景辰只是垂眸一笑,复又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怎么,公主难道知恩不图报么?”
这话说的很平淡,可赵凰歌却清晰的从里面听出无赖的意味来。
她眯眼打量萧景辰,同时在心中思索着,这人难不成是被鬼上身了?怎么这话都说得出来!
她在心里捉摸着,萧景辰也不着急,直到赵凰歌不甘不愿的开口询问:“国师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