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特殊的贺礼

苏明泉得到指令,领着赵保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江宅。穿过繁复的三进院落,走了足足一刻钟才抵达揽辰阁。

赵保义挥去额头上的汗珠,大摇大摆地踏进书房,目光迅速扫过三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最终对着江煜峥粗声粗气地喊话,“你就是新郎吧?我送你一份大礼。”

他粗壮的胳膊一挥,示意手下将箱子抬进来。箱子重重落地,里面随即传出一声沉闷的哀嚎。

陈玄抢先一步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瘫坐着一个热得几乎脱水的女人。她浑身湿透,只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连衣短裙,手脚被紧紧绑着,嘴上贴着一块黑色的胶带。

重见天日,女人奋力地扭动着身体,做着无畏的挣扎。

江秉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伙人是冲着江司辰来的。

江煜峥单手插兜,优雅地迈出两步,轻轻揭开女人嘴上的胶带,动作既绅士又轻柔。

赵保义那张被肥肉挤出沟壑的脸狰狞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环顾着雅致的书房。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就是会体贴人。不像我们这些老粗,哪个娘们遇上了你们,还愿意跟我这个糙汉?”

他狂妄地笑着,脸上的横肉跟着剧烈抖动。

江秉天沉不住气,低吼道:“放肆!你是谁?敢这么跟五爷说话?”

“我管你五爷六爷,我是来送礼的。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不如大房二房一并娶了,好一起伺候你!”

“划算吧?姘夫。”

赵保义猖狂地昂着头,怒视着江煜峥,脸上终于露出了阴狠的本色。

他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碰过。

赵保义口无遮拦,陈玄正欲上前教训他一顿,却被江煜峥拦住了。他幽幽地望向门外,整个事件的主角正惊恐地站在那里。

江司辰如同被钉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双眼死死盯着箱子里女人。而时景,纤纤玉手紧握着书房的木门框,脸色苍白如纸,不愿再踏进半步。

她感觉自己就是树枝上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之前绿的发亮,现在估计要黄了。

江煜峥把笑意藏在皮肉里,“要不要一起娶,得好好问问新郎,还有新娘的意思。”

时景幽怨地看着他。

女人看到情郎的身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扭动着身子急切地呼唤:“江少爷,快救救我!” 在床上,江司辰曾对她许下豪言壮语,他说在邺城,没有他江少平不了的事。

“你这个畜生!”

江秉天深提一口气,涨红了脸,手中的茶盏精准地砸向慌神的江司辰,瓷片应声四溅。

自己儿子犯了大错,他不能明目张胆地护短,若等着江煜峥追究,就不是摔锅砸碗那么简单了。

赵保义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认错了人。他重新审视着江司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畏首畏尾,油头粉面。混迹江湖四十载,被这样的男人抢了女人,他脸上无光。

他愤怒地扇了女人一巴掌,“你这个贱人!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为了这种货色背叛我!”他手上没有轻重,女人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

清脆的巴掌声惊得时景猛然一哆嗦,衣裙被捏出了褶皱。

豪门里养出来的大小姐,天生带着一股娇弱的气质,更是没见过什么腥风血雨。这点场面就能让她惊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保义眯着眼,贪婪的目光落在新娘弱不禁风的身板上。

江煜峥看见时景抵在门边,退无可退。

“这位大哥,既然您来送礼,是给我们江家面子,只要您开口,我江煜峥能办到的,必定全力而为。”他看了眼畏缩着的江司辰,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只不过今日贵客都在,还望您高抬贵手。”

赵保义摇了摇手,不屑道:“我是个粗人,跟你们这些公子哥玩不到一块去,要不这样……”他向时景走去,试图伸手调戏她,“箱子里的我白送,她,让我带回去玩两天,这笔账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隔壁原本悠然自得的钱行,听慌了神,嘬了一口刚煮沸的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烫得龇牙咧嘴。

江煜峥浑身冒着一股凉寒,双指叩响桌面。

六个身形彪悍的保镖如同幽灵般涌进了书房。双方眼神交汇之处,火花四溅,暗流涌动。

事态一触即发之际,白毅彦阔步赶来。

他一手将时景护在身后,一手握住赵保义伸出的手,谦和地笑,“赵哥,消消气!新娘子是我义妹,今天是她的订婚宴,还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改日我必登门道谢!”

局面剑拔弩张,赵保义知道玩过了,白毅彦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他顺势而下,“原来是白老弟的妹妹,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白家对我有恩,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

他虚扇了自己一巴掌,跟时景陪笑脸,“对不住了,妹妹,哥有眼无珠!”随即,他从鼓鼓的皮包里掏出一块半斤重的金条,塞在她手上,“订婚快乐!订婚快乐!”

赵保义又对白毅彦拱手赔礼,准备离去。

转过身,他恶狠狠地吩咐着手下,“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别脏了我妹妹的订婚宴。”

女人的嗓子喊破了音,“江司辰!你不能不管我!你答应过我要带我走的!”

“闭嘴!”赵保义瞪了眼江司辰,又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女人不死心,抱着虚无的希望,呼声不减反增。江司辰始终低头不语,无动于衷,家族利益面前,他很清醒取舍。

时景没见过这样的血腥,吓得侧身躲避,白毅彦将她拉近了半分,紧握的手传递着安定的力量。

江煜峥的目光落在他骨节泛白的手上,从他出现到赵保义离开,这只手从未离开过时景的手腕。

书房隔壁,中央空调已调至十八度,但钱行的后背还是湿了一大片。赵保义路过时,远远地瞪了他一眼,投给他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

书房内回归平静,江煜峥缓缓坐下,开始问责。

“司辰,江家得给时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司辰心知肚明,闹剧因他的丑事而起,只有求得时景原谅,一切才好谈。可是,昨晚的事,她的气还没有消。

“对不起,小景,是我混蛋!我只求你让今天的订婚宴顺利结束,其他任何事我都答应你。”

江家的颜面,他丢不起。

“我要退婚!我可以对外界宣称,我们是因为性格不合而分开。”

时景面无血色,声音颤抖,现在是提出退婚的最好时机。

“胡闹!”

角落里的时友斌,在这场闹剧里,沉默得像个透明人。此刻,却第一时间冲出来驳斥她。

时景绝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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