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峥眼里的猩红,在苍白的脸上异常妖冶,勾人心魄。
换做平时,时景早就控制不住,想要贴上去。
可现在,心里一阵寒凉。
如果她失了身,不管是什么理由,裂痕都无法修补了。
时景嘴角苦涩,“煜峥,你把我带出来这么久,怎么不问问我,除了失身,还遭受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冰冷彻骨,江煜峥明显愣住了。
他不是不问,是不敢问。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亲自探看。
哪怕看到的是满目苍夷,他也要把时景从悬崖里捞上来,就像她为了求药义无反顾一样。
时景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打底,即便主卧里开着暖气,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江煜峥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过分了。
从他知道时景被白毅彦带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控了,男性原始的占有欲让他失去了理性的思考,变得狂野冲动。
江煜峥深吸了一口气,扣住时景的双手,一双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她。
“我不动你了,你乖乖告诉我,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时景犹豫了几秒。
白毅彦为了救她,已经和沈溪灵闹出了不愉快,如果再把车祸的事情告诉江煜峥,势必又要引起不小的波澜,闹来闹去,终究还是白毅彦从中为难。
何况,一个庄晓雅就够了,她实在不想再招惹一个沈溪灵。
面对江煜峥急切的眼神,时景还是选择了隐瞒。
“没事,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没看清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江煜峥的耳边有细微的碎裂声,她撒谎了。
去寻时景的路上,姜南已经查到了她昨晚的行动痕迹,明明是被沈溪灵当成了情敌,恶意撞伤。
短短一夜,她就为了另一个男人的体面,选择了委屈自己。
时景应该很清楚,作为江五爷的女人,不必如此。
哪怕有人让她嘟个嘴,自己都会为了她追责到底。
更不用说这场蓄意的车祸。
再怎么防,到底还是出现了裂痕。
江煜峥听到时景的回答,胸口堵着一口淤血,驱散不及,猛然从唇边喷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红珠,散落一地。
随即,他身形一晃,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直愣愣地倒在时景面前。
江煜峥倒下的那一刻,时景的魂也跟着抽离了。
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一句话: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她嘴唇动了好几次,硬是出不了声,最后拼尽全力才蹦出一声呼救。
“快来人啊!五爷晕过去了。”
最先冲进来的是江二爷,看到地上黑红的血色,表情凝重,“快!把五爷扶到床上,拿我的针包来。”
江二爷年轻时学的就是中医,只不过为了家族事业不得不放弃。后来在边境多年,遇到了些民间奇医,又学了不少防身救命的本事。
万幸技多不压身,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江二爷坐到床边,给江煜峥搭了脉,又施了几针。
十分钟后,江煜峥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甚至还比刚刚还红润了些。
二爷收起针包,安慰起失魂的时景,“夫人,五爷的毒已经全解了。解药解毒需要过程,他服了药之后赶着去救你,急火攻了心,毒逼出来的时候就猛烈了些,睡一觉就没事了。”
二爷说得过于轻巧,时景还是不放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深深自责,“都怪我,刚刚应该让他好好休息的。”
江煜峥折腾了三年,最终还是娶了时景。
江二爷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倒与时景的家世背景无关,只是她年纪太小,怕是在情情爱爱上都要磨了江煜峥一层皮,更不用说辅佐他。
但这次,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识大局,懂道理,骨子里也有着一股韧劲,有江家历代主母的风范,确实配得上家主舍身相救。
成为江五爷的坚实后盾,只是时间而已。
江二爷深居简出,难得露出笑颜,拍了拍时景的胳膊。
“人生难免有波折,夫人不必如此自责。”
时景一直很好奇江二爷的存在。
在江家,他似乎是一个禁忌,但又好像有着很高的地位,谁见了都是满眼的敬重。
时景缓过神来,礼貌地点头,“烦二爷费心了,我年龄小,二爷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或者叫我小景也行。”
她如此谦逊,江二爷眼神里更是肯定。
“规矩不能破,主母就是主母,你安心应着就是。”
他转身对着姜南和陈玄,眼神忽然变得寒凉,“这一次五爷和夫人双双遇险,你们难辞其咎,自己去领罚吧。”
“是。”
时景不知道二爷要怎么罚他们,但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似乎谈罚色变。
她无暇顾及那么多,陪在江煜峥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佣人们陆续送上来的饭菜堆满了桌子,一筷未动。
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时景毫无胃口。
她看着昏迷中的江煜峥,想了很多,最终还是随了自己的心。
妥协了。
江煜峥既然不愿意说,她就权当不知,不再深究。
时景不相信江煜峥会如此狠心,如果真如庄晓雅所说,他们的结合只是为了借腹生子,那么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消失在江五爷的世界里。
这场赌局,她愿意倾身去赌。
时景满心满意地安抚自己,不受挑唆,等着时间给出答案。
只是,欺骗就如金属表面的划痕,再怎么打磨,终究会有痕迹。
一直到傍晚时分,江煜峥的脸色恢复如常后,才缓缓醒来。
只愣了一秒,便从床上迅速坐起,眼神四处搜索。
“阿景,你在哪里?”
时景此时正在和佣人们交代一些事情,听到江煜峥的呼声,几乎是跑着回到他的身边。
“我在,我一直都在。”
江煜峥搂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是我刚刚失态了,原谅我。”
时景不争气地鼻头一酸,“煜峥,白毅彦没有碰我……”
她的解释,给了江煜峥心头重重的一拳,再多的辩驳都是多余了。
他刚刚还是伤到她了。
江煜峥不再多言,捧起时景的脸,霸道地吻了下去。
唇瓣相撞,带着一种几乎要吞噬她的疯狂,把分离后的压抑尽数宣泄,狂野又热烈。
在他猛烈的攻势下,时景的双手不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腰身,头微微后仰,陷在脑后温热的掌心里。
江煜峥不满足,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将她推倒在松软的大床上。
他的吻点点滴滴落下,时景眼眸轻合,身子随着滚烫的吻起起伏伏。
时景克制住,捧住快要失控的他,阵阵娇喘,“你刚恢复,不能……嗯……”
江煜峥偏要,咬住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情启之时,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反复呢喃,“阿景,让我感受你。”
终于,时景宛若一滴晶莹剔透的晨间露珠,在绿叶上轻轻跳跃,时而微妙,时而沉迷。
主卧内,迷惑心神的香薰,浓烈的血腥味,交缠的身子……
混乱、隐忍、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