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感觉我会爱上她

午餐时间,餐厅内人声鼎沸,饭菜的香味交织在空气中,引得人肚子更饿了。员工端着餐盘找着空位,相比之下,角落里的一处餐桌显得格外冷清。

时景好奇地环顾四周,她注意到,即便是在座位紧缺的情况下,也几乎没人愿意靠近他们,甚至在刻意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她忍不住发:“我怎么感觉大家在躲着我们?”

“给你讲个小故事吧。”有人耐心地跟她解释,“大概去年这时候,有个中高层升职了,吃饭的时候跑我们这里来炫耀。我们本来也就只想敷衍几句,但无意间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后来呢,我们就留了个心眼,查到他私下收了巨额回扣,那只能收集了证据,把他送进监狱喽!”

时景听完,后背凉飕飕的,也有种想躲着他们的冲动,“你们真厉害……”

“别怕!你又不是坏人,我们不抓你。”秦阳总想要逗她。

“时景,你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有什么事你找我们,我们帮你解决。”稍年长的那位热情地发了话,其他几个也纷纷附和。

“谢谢大家,我会努力向各位学习的。”

她略显羞涩,心里却是暖暖的。江氏的总裁办,也不是传言中那个罗刹殿,至少不嫌弃她。

总裁办难得来一位美女,这些男人们像对待稀有物种一样,对她呵护备至,奉为团宠。一时间,时景成了整个餐厅的焦点。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他们在猜,这个能玩转罗刹殿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毕竟总裁办从未出现过女人的身影。

有人说是空降的技术大佬,有人说是得罪不起的关系户,只有个别胆肥的敢猜,她是江五爷的情人。

越猜越迷之际,一个从不踏足餐厅的身影悄然站在门口,将闲言碎语尽收耳中。

江煜峥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时景和秦阳身上。那两人笑语嫣然,显得格外亲昵。

不过半天时间,时景便把他的总裁办拿下了。那些男人,在工作时,敢跟他拍桌子叫板,不工作时,冰冷得跟死了一样。此时,在时景面前,都笑出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江煜峥拧眉进入,目光锁在时景的眼眸上。她的眼,过于清澈,这对长期沉浮在权谋诡计中的人来说,是清流,也是勾引,就像那夜迷园里的初见。

他的突然现身,让原本轻松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微妙起来。男人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猜测着他的来意。

“五爷,您怎么来了?”

“听说餐厅换了个新厨子,我来尝尝手艺如何。”说话间,他已安然坐在时景身旁,开始认真吃饭,心无旁骛。

时景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整个用餐过程,由于江煜峥的意外加入,氛围变得诡异。大家面面相觑,工作日,江五爷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从不吃午饭。今天来,非在秦阳和时景之间挤出个位置,明显是为她而来。

男人们坏笑着,时不时递给时景一个异样的眼神,惹得她心跳加速,脸上忍不住泛起了红晕,娇艳得能滴出水来。

时景恨不得能将自己的脸贴进餐盘里,怎么好这么没出息地自毁清白。

在江氏的第一顿饭,吃得她脸红心跳,索然无味。

餐后,秦阳在洗手间内截住了江煜峥,他直言不讳地问:“你就这么不放心时景单独和我在一起吗?”

江煜峥不否认,“你知道就好,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她是江家的人。”

“可我也是江家人!”

江煜峥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痕,冷笑一声,“你姓秦,不姓江。”

秦阳深吸一口气,不甘示弱,“你都不让我进江家老宅的门,我姓哪门子的江?”

他本名就姓江,只是十八岁生日当天自己跑去派出所改了名字,随了母姓。江煜峥知道后发了好大的火,拎着他去父亲墓前跪了一整天。

即便所有人都能随母姓,秦阳也不可以。他是他母亲用命保下来的。

江煜峥八岁那年,父亲得罪了境外势力,被对方软禁了整整一年。这期间,他认识了一位桀骜不驯的女子,里面的人都尊称她“虹姐”。虹姐本是一个风风火火、雷厉狠辣的人,却偏偏看上了日渐低迷的他,还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主动勾引他。

后来,大家都取笑他是“压寨男人”,再后来,在他以为逃出无望时,警方一锅端了这股势力,他连夜被送回了国。临走之时,他想跟她说声告别,警方却告诫他,他从未认识什么虹姐。

一年后,江家老宅门前出现了个婴儿,襁褓里只留下一张字条:藏好他,让他过最普通的一生。

江煜峥父亲再次见到虹姐时,是在新闻上,播报的是她的追悼会,她在另一项任务中牺牲了。江煜峥亲眼看着自己伟岸的父亲哭得泣不成声,浑身颤抖,而她的母亲亦是。

一个月后,他的父亲接到警方的电话,告诉他虹姐的母亲死了,是那股势力的漏网之鱼干的。他们提醒他要注意人身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申请保护。

从那以后,秦阳便被扔在郊区的别墅里,他的父亲从不敢频繁地去看他,每次只远远地看着,盼着他长成一个最普通的人。

比起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这些过往,尘封在江煜峥的记忆里,秦阳丝毫不知情。江煜峥只冷冷地告诉他,他不得父亲喜欢,就是因为他是私生子,而她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小时候秦阳也扑腾过,怨天怨地怨父母,缺怜缺爱缺人疼。直到十一岁,江煜峥的父母都死了,他才没了怨恨对象,而且渐渐发现,自己一个人生活简直太逍遥自在。

凭良心讲,除了没让他认祖归宗,他开口想要的任何东西,即使能把江煜峥气得打他,打完后他还是会得偿所愿。

这次,秦阳依旧仗势要人,“你管我姓什么!这和我喜欢时景又没有关系。”

“喜欢?”江煜峥扫了他一眼,“你才认识她多久?谈何喜欢?”

“我感觉我会爱上她!”秦阳越说越离谱,固执地像一个孩子,对自己喜欢的玩具势在必得。

“你应该知道她有婚约了。”

“追不追的到是我的事,至于婚约,愿不愿意解除是你的事。”

江煜峥只觉得他一时兴起,没有个正形,警告他,“想谈恋爱了,正经去找个女孩子,别瞎招惹,时景不是你能碰的。”

秦阳忽然轻笑一声,“那你说谁能碰?江司辰,还是你?”

江煜峥的眼底瞬间蒙上一层霜雾,秦阳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这种威视下,他再多说一句,就真的要挨揍了。

他哥已经三年没有打他了,他确实有点飘了。

“好好好!不碰!都听你的,行了吧?”

秦阳双手环胸,慵懒地靠在墙上,看着怒意明显的江煜峥,暗自嘲笑他。一次简单的试探而已,至于让他这么自乱阵脚。怕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时景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撮合他们!最近天下太平,他没什么事干,这件事倒挺有趣。

江煜峥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无畏样,想起那天墓前的红玫瑰,神色更加冷厉。

“你要是再敢擅自去墓地,我就命人把它刨了!”

秦阳的脸刹时失了血色。

十一岁后,江煜峥才带他去见过他的母亲,墓碑上只刻着简单的两个字:秦氏。他的母亲,到底有多不堪,才能让他不近人情到近乎冷血的地步。

江煜峥决绝地走了,这件事上,他从未有过让步。

衣冠冢而已,只为留一丝魂在父亲身边,因此违背了先人遗愿,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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