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家长分别是。
橘家,橘政宗。
犬山家,犬山贺。
风魔家,风魔小太郎。
龙马家,龙马弦一郎。
樱井家,樱井七海。
宫本家,宫本志雄。
这六位老人一手统治了日本的地下黑道,是真正具有权势的大人物。
上杉家的家主上杉绘梨衣和源家家主源稚生则留守源氏重工。
“大家长,参会人员已经到齐。战略部石舟斋、丹生严、左上部等长老、联络部负责人及属下计三十四人、五小姓家人计一百三十四人、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下辖关西支部支部长及组长十七人、岩流研究所十四人、丸山建造所七人……共计四百二十一人在此。关东支部支部长及组长十九人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没来。”黑衣的秘书把名册呈到银发老人的面前,“政宗先生请过目。”
大颗大颗的雨点在玻璃上撞得粉碎,从山上居高临下地看去,东京蒙眬得像海市蜃楼。
本殿气氛极其凝重庄严,每个人都竭力表现出合乎这个场合的仪式感,屈膝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双手按着膝盖,腰挺得笔直。
“各位,秋叶原发生的事情都清楚了吧。”橘政宗的表情极其的严肃,声音隐隐带有一丝杀气。
风魔小太郎冷哼一声率先接话:“居然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地下炸毁了秋叶原,简直就是在打我们的脸。一定要找出幕后的人,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对于我们的挑衅,是不是猛鬼众那帮人做的。”宫本志雄说道。
提到猛鬼众这个词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了,这段时间猛鬼众的行动越来越猖狂,越来越嚣张,这种疯狂的事情是他们做的也并不难理解。
猛鬼众本就是蛇岐八家的影子一面,是这个血统的错误,是谁都不愿意提起的东西。
本殿门并没有开着,但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感受到了外面的雨和风,又湿又冷,冷到骨头里。
橘政宗突然站了起来,面向所有人鞠了一躬:“发生这种事情是我这个大家长的失职,这是我难以被原谅的过错。”
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意外,家族中有地位的老人立刻俯拜下去,后辈们也跟着效仿。
“这些并非政宗先生您的责任。”风魔小太郎急忙说道。
“对啊,这并非是政宗先生的过失。”其他家主纷纷附和道。
橘政宗伸手示意他不必劝慰自己:“根据我的获得的消息,这次恐怖事件确实是猛鬼众所为。”
“八嘎!”
“他们竟敢!”
“不可饶恕!”
橘政宗的话一时间激起了地下几百人的愤怒。
橘政宗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静:“猛鬼众这几年一直都在暗地里默默地对抗着蛇岐八家,给我们造成了很多的麻烦与损失。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家人也是我们血统的错误。也正是因为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家人,我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来铲除他们,彻底的斩草除根。最后酿成了这么大的惨剧,这是我的罪啊。”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是时候把宿命斩断了,这件事总要有人来做。”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地听着大家长讲话,其余五大家族的族长好像意识到了这次聚会的目的,不由得坐的更加的笔直来见证历史的一刻。
橘政宗原本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忽然平淡下来,仿佛随口道来。
但熟悉这位大家长的人会明白,在政宗先生口中越是淡淡的仿佛随口道来的话越是坚硬,这说明他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得到最终的结论。
此刻他便如久经沙场的武士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反而杀气内敛云淡风轻。
“政宗先生是要对猛鬼众发动战争么?”犬山家主说。
橘政宗伸手指天,“事实证明了猛鬼众,是一切的恶!一切的罪!唯有彻底把猛鬼众抹掉,才有和平和安宁!我要为秋叶原死去的人复仇,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彻底抹掉?”宫本家主问,“我们能做到么?”
此时底下年轻一辈听到大家长的演讲,都在跃跃欲试热血沸腾,但老一辈的干部们却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他们知道,猛鬼众是蛇岐八家的影子,有蛇岐八家就有猛鬼众,要抹杀猛鬼众就得把蛇岐八家也抹杀掉。
“不管能不能都必须去做,今天是秋叶原,明天就有可能是整个东京。他们是极度疯狂的嗜杀之鬼,现在他们越来越疯狂了谁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诸位你们敢拿自己的生命,家人的性命去赌吗。”
橘政宗环顾众人:“全面清洗猛鬼众的势力,依附于他们的人、依附于他们的帮会、依附于他们的企业,一个都不放过!用这场战争来终结一切!”
“战争一旦开启……恐怕会血流成河。”风魔小太郎颤抖地说。
“这世间总有正义的血不得不流。”橘政宗说,“然而虽则作为家族的大家长,我却不能以一己的决意把诸位推向战场。投票吧,由所有人来决定是否开启这场战争。”
他从怀中抽出白色的布带蒙住眼睛,端坐在地板上:“诸位请赐予我你们的判断,打消我杀人的恶念或者助我战气!”
侧门开了,穿着白衣的神官们递给了每位黑道成员两张小纸条,觉得家族应该和猛鬼众决一死战的就投进红色的纸张:觉得家族应该继续隐忍不发的就投入绿色的纸张。
满堂寂静,只闻风如鬼啸,窗外樱花纷坠,令人觉得生命之无常。没有人起身,连家主们都踌躇着。
一番纠结之后,第一个站起来的是犬山家主犬山贺,他脚步如风,投下了红色的纸张。
战!
犬山贺做出表率后,更多的人起身,投下了他们的决策,直到最后一个人。
所有人在投下纸张后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家族的命运该如何走向。
神官们也在紧张的统计着,这一刻他们手上拿着的仿佛不是轻飘飘的纸片,而是沉重的人命。
十分钟后,神官拿着结果走到了橘政宗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政宗先生结果出来了。”
橘政宗听闻扯下来蒙在眼睛上的白布,露出那决然的双眼:“大声说。”
神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所有人大声说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