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小丫鬟带着姬千月出去用膳,才刚刚吃完饭,云笙就来了。
看到云笙,姬千月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面前的脸如此陌生,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似的,姬千月打心底排斥。
可那小丫鬟却说,云笙是自己的夫君,这也不像是撒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姬千月想不通,只觉得头都快爆炸了。
“鸢儿,你可终于醒了。”云笙激动的走过来,直接把姬千月抱在怀里,用力的抱着,喜悦心情溢于言表。
而姬千月却像个木头似的趴在他怀里,不知所措。
“你刚才是在叫我吗?”姬千月一脸呆滞,“鸢儿是我的名字吗?”
“是啊!”云笙点点头,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一下,很快又笑道:“鸢儿正是你的名字,前些日子你受了伤,太医说可能会伤到脑子,没想到是真的,不过没关系,你一定会养好的。”
云笙笑的开心,可笑容看起来却很是勉强。
说到底,他还是心虚的。
面前的姬千月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本来云笙想着,等姬千月用了噬心蛊后就会忘记和北堂曜在一起发生的所有事情,但她会想起在南越国的事情,这样他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
从前姬千月吃过忘忧草,现在又用了噬心蛊,两者相加,姬千月已经失去了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记忆,就连21世纪发生的事情也忘得干干净净。
现在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自然是云笙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我是谁?”姬千月指着自己,“那个小丫鬟说,我是郡主,那我父母亲呢?”
云笙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摇摇头,“他们都不在了。”
姬千月心里猛的一痛,可过后又没了什么感觉,就像是走个过场似的。
云笙说起她的父母,她甚至连落泪的冲动都没有,可是,这不对啊!
就算可以失去记忆,但感觉不能忘啊,站在姬千月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印象,更感觉不到任何爱意,那她的父母呢?
生她养她的人,整整陪伴了二十多年,为何提起他们自己也没有任何感觉呢?
“不要想这么多了。”云笙抚摸着姬千月的头发,“你才刚刚醒来,太医说你还要多多休息,这些事情也想不清楚,等你彻底恢复了,说不定记忆也就回来了。”
姬千月呆呆的点点头,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她才转过身,云笙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悄悄地,他走了出去,而帝听正在门口等着。
“为何不把真相告诉她?”帝听眼神冷漠,声音更是冷得像两把刀子,直刺云笙身上。
“你要我怎样说?”云笙苦笑一声,“难道我要告诉鸢儿过去十多年发生的事情吗?我想,她一定不会相信的。”
帝听摇了摇头,“你还没说,为何如此笃定,或许说了她能想起来也不一定。”
“不会的。”云笙很坚定的否认。
他不敢赌,好不容易才让姬千月回到自己身边,如果跟她讲起从前的事,万一唤起了在晋国的那段记忆,姬千月一定要回到北堂曜身边,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这样的事情,云笙不想看到,更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姬千月的痛苦。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帝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叹息的意思,更觉得云笙这样很让人心痛。
整整爱了十多年的女人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却无法说出二人青梅竹马的过往,这样遮遮掩掩,真的能幸福吗?
云笙不知该如何回答,转身走到天台,沉沉的叹了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就是他的答案。
“不过,圣女殿下的事先别跟鸢儿提起,我怕她接受不了。”
权衡再三,云笙和帝听商量道。
本以为帝听不会同意,可这一次他却十分善解人意,直接就答应了。
云笙投去疑惑的目光,帝听笑了笑,解释道:“如果说太多,郡主也承受不了,再说了,她现在才刚刚回到南越国,陛下也很高兴,有很多东西都等着她重新学起。”
“对了。”云笙突然想到一件事,“鸢儿身上没有毒医密卷,应该在骆冰妍手里,你去拿回来吧。”
帝听愣了愣,随后轻轻点头。
毒医密卷本来就是圣女殿下的东西,骆冰妍用不正当的手段抢去,就得还回来。
一转眼,很快到了第二天,而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小丫鬟跟姬千月讲了很多南越国的事情,还说了一些她小时候和云笙的趣事,可姬千月却听得云里雾里,没有任何参与感。
听那些所谓的故事,就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完全跟自己没关系。
一开始姬千月还会再三确认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可到了后面她就像认命似的,再没有任何反应。
“郡主殿下,七皇子真的很爱你。”青儿郑重的看着她,“您嫁给七皇子,一定是幸福的。”
“可是,我还不了解他。”姬千月畏缩的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婚期是哪一天,但听青儿的意思,想必他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可是自己却对云笙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草率的嫁过去,是不是太匆忙了?
“七皇子是个好人。”青儿声音微微提高了些,“郡主殿下现在只是失忆了,所以忘记了七皇子的好,等您恢复记忆后,自然能想起七皇子的好处来。”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姬千月总觉得青儿说的不对。
在她的记忆深处,似乎有另外一个男人,高大伟岸,经常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十分冰冷,却又温柔。
姬千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可以确定不是云笙。
即便她从青儿嘴里听到了云笙那么多好话,可自己仍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甚至不想见他。
云笙似乎也猜到了这一点,一天时间里他除了早上来过一趟之后,其他时间就再也没有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