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陆海紧张地攥着娃娃玩偶，惊恐地叫道，“没道理啊！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凋零核心内部的力量分布应该是均匀的，怎么可能又出来个球？”
李若虚的心脏“砰砰”狂跳着，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老者额头有青筋在猛跳。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绝不可能就此放弃。
于是先后退了十几米，然后通体猛震，化成一道红光再撞黑球。这可是真红级的全力一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麻，下一刻小一号的黑色球体忽然就爆炸了。
扑天盖地的黑光将所有人都淹没在了其中，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都陷入了停滞。
李若虚感觉自己困在了深不见底的沼泽里。
他没办法呼吸，没办法思考，连情绪的变化都成为了奢侈。
某一刻，身上的压力忽然就是一缓。
他可不敢放过这个机会，手足并用奋力挣扎着，好一会儿才爬出黑色泥潭。
泥潭外是一片无尽的白茫，光茫的中心静静站立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
“我们又见面了。”白裙综公主露出微笑，只是笑意充满了疲倦。
果然是她啊！
李若虚放弃了所有幻想，无奈上前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白裙综公主悠然道：“因为我想来到深渊的边缘，现场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想跳下去。”
李若虚站在她的身前，柔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白裙综公主有刹那的迷茫。轻叹一声道：“然后我站在深渊边缘，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
喜欢的，讨厌的，都再不能靠近我的心。我对毁灭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但同时也对回归过去没有了兴趣。
我现在只想默默站在这里，一边看着毁灭的蔓延，一边看着众生的悲观离合吧。可能我的归宿就在深渊的边缘？”
什么人的归宿会是深渊的边缘啊？
李若虚还得庆幸她没真的把综母世界给毁了呢。否则他们这些异能者和那几千活尸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危险就被综公主送走，但任务肯定都泡汤了。
他无奈道：“公主你不能留在这里。哪怕是至高级别的副人格，留在凋零区域也会逐渐迷失的！”
白裙综公主喃喃道：“什么是迷失呢？在生死之间彷徨，不知该何去何从。无穷的幻想支撑着仅剩的信念，化成了此刻的苟且。
如果这就是迷失，那就让我永远迷失吧。至少在这里我不会再去想很多烦人的问题，也永远不会有人找得到我！”
李若虚觉得自己要为人家此刻的颓废承担一部分历史责任。
毕竟是他把人家忽悠来的，就算之前白裙综公主很疯，但也没消沉迷茫到现在的地步啊！
也亏得她没真的干出什么傻事，否则请醒综公主说不定会秋后算账收拾他呢。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的一系列猜测都是对的，还真不能让她彻底消沉并迷失在凋零核心之中。物伤其类，一个弄不好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就会为此刻买单！
怪只怪自己之前图省事随便嘴炮啊！不过没事儿，之前怎么把人忽悠来的，哥还能再给忽悠走！
沉吟片刻，他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了？”
白裙综公主微笑道：“不想问了。没有意义啊！这可是你说的！”
好吧，是我说的！
李若虚倒不失望，反正能交流就行。
他盘腿坐下来，问道：“我的队友呢？他们现在还好吗？”
白裙综公主也盘坐在他的对面，道：“他们都在沉睡呢，每个人做的梦都好怪呀。有个叫蒋馨的正在梦里给学生上课，然后你来到教室门口找她。
她说你们俩不能靠太近，如果靠太近都会变狗的。你不信，凑近到她身边三米之内果然变成了一只土狗。”
李若虚黑线，心说馨姐做的是什么狗梦？
白裙综公主笑道：“还有个叫陆小林的队友被女朋友捉奸在床了。不过他一点儿都不慌，还得意洋洋地翘着腿说什么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李若虚默默点头，没想到小林子的报复心还挺强。
白裙综公主：“还有叫龙胧的小姑娘，正在梦里大吃大喝。她被很多的绿色枝叶围在了中间，很安心。
另一对儿应该是夫妻吧？罗止海很有上进心啊，正在磨炼自己的近战能力呢。不过用的并非刀剑，而是一把霰弹枪。他难道在练枪体术吗？
叫樊蜜的女人变成了女侠，她在天上飞来飞去，手中的宝剑斩破了乌云和闪电。好吧，她好像在演戏呢，导演喊停了。导演身边有很多工作人员都送出了赞美，夸得好肉麻！”
李若虚笑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白裙综公主：“不会有事。我随时都可以将他们送走。剩下的两个就比较麻烦了，陆海身上带有小公主的意志，很快就会苏醒。
那个真红级的老者只是以宝梭为根本炼出的分身，受到的影响更小。他可能比陆海醒得还要早一些。我不想和他们打起来，一会儿也都一起送出去吧。”
李若虚都不知该用拿出啥表情了。
老者和陆海若是知道凋零核心被白裙综公主捷足先登，然后还在昏睡中被送了出去，估计都会吐血三升吧？
他双腿挪动，换成了和白裙综公主背靠背的姿势。
综公主：“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和我背靠背？”
李若虚：“这样聊天的感觉会好一些，毕竟心靠得更近。”
综公主：“你还是这么有趣！”
李若虚：“那你觉得这里很有趣吗？”
综公主：“不觉得啊！这里没有趣，也没有波澜。不过一潭的死水虽然恶臭，至少不会产生意料外的变化。我现在很喜欢一成不变，感觉就像躺在棺材里一样安心。”
换句话说就是在等死呗？
李若虚捏着下巴道：“你是对所有的生活都失去热情了吗？”
综公主：“差不多吧。”
李若虚：“就没有任何感兴趣的东西了？”
综公主：“是的。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吃。若不是看到了你想交待一下分别后的事情，我可能直接就将你们都送走了。”
李若虚不赞同道：“你的想法不对！做人不要这么消极啊！”
综公主：“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李若虚暗翻白眼儿。意识到现在的综公主连脾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