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四一幕

“叫你们守人,你们看到哪里去了?人呢?”

希尔德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大发雷霆。

今天是周济慈出院的日子,希尔德原本兴高采烈地买了一束玫瑰花,准备来接他的keats回家,哪曾想周济慈直接跑了。

希尔德烦躁地皱起眉,一种奇特的焦虑感蔓延上他的心头,胸口隐隐作痛,情绪也渐渐濒临失控。

愤怒之下,他直接将那束黑魔术狠狠地甩在看守病房的保镖脸上。

鲜红的花瓣纷纷扬扬,房间漫天飞舞的都是花瓣,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大雪。

看守病房的保镖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连连道歉:“对不起,老板,周先生一直就在病房里养伤,我没想到他会从卫生间的通风窗逃走。”

周济慈是从病房卫生间的通风窗口逃跑的,因为这些天他完全没表现出要保镖还是在人失踪两个小时后才发现的。

“没想到?你是吃干饭的吗?你比垃圾都没用!要是人找不回来,你就自杀谢罪吧!”

希尔德骂得保镖抬不起头来,措词之恶毒,保镖一个近两米高的壮汉都忍不住痛哭出声。

“哭?你把人给我弄丢了,你还有脸哭?别在这里鬼叫!”

就在保镖绝望地认为自家老板会直接掏枪崩掉自己时,一旁的秘书提议道:“少爷,现在最重要是把人找回来,您不是在周先生身上安装定位器了吗?”

秘书安德里是希尔德的远方表弟,也算是他的亲信。

希尔德原本神经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手指持续地发颤,keats逃跑的事实持续地冲撞他的心。

他被抛弃了。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愤怒压过一切情绪,让他濒临崩溃。

听秘书一提,他失控的情绪慢慢缓和,吩咐手下人去查周济慈的位置。

通过追踪定位,看到周济慈的准确位置是——西约克郡的霍沃思小镇。

他也懒得去想周济慈为什么会去那里,吩咐手下道:“准备好车和东西,我亲自去接他回来,等他回来之后……”

得到周济慈的准确定位后,希尔德抬手拈起床单上一片鲜红的花瓣,俊美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他收紧手指,将花瓣捻碎,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流下,像是淡红的血。

他面无表情地在床单上揩干净手指,对安德里道:“你把卡尔医师请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他。”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安德里惊讶地抬起头,眼神里微不可查地流露出微妙的神色,随即低下头,恭敬地应下。

这时,希尔德看着安德里,皱眉道:“你怎么把头发染成黑色的了?”

安德里原本是淡金色的头发,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很别扭,希尔德冷声道:“把头发染回来,你这样子难看死了。”

安德里低头:“是,少爷。”

所有人都离开后,希尔德独自一人站在病房里,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周

济慈睡过的床单,碧绿的瞳孔里放射出诡异的光。

恶鬼一样狰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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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真相和他们想的都不一样,周济慈不是在逃跑,他只是有些迷茫,所以想独自去寻找一个答案。

他知道一个地方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在夕阳沉下地平线之前,他终于来到他的目的地。

那是一个叫霍沃思的小镇,一位英国知名女作家的故乡,因为纬度太高,加上临海,小镇常年经受风暴的侵扰,人烟稀少,山脉荒凉。

小镇里还有一座修道院,由政府和教廷出资建设,教师多半由修道院的牧师和修女担任。

修道院的办公室里,柯林神父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间祈祷,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他朝手心哈出一口热气,冻僵的手指继续翻阅桌上的《圣经》,封面上镶嵌金色的十字架。

神父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他刚来这里时还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二战才刚刚结束,转眼间,他已经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

但这个老头子到底还残留几分年轻时的英俊,一身笔挺的修士服,银灰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玳瑁架眼镜,倒有几分学者的气度。

凝视他的脸,就好像在看一本古朴深奥的书。

从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柯林神父可以看见十几个在草坪上追逐嬉戏的孩子,大部分都在十岁上下,每个孩子都身穿黑色的修道院制服,衣领处修有十字架。

玛丽修女正在陪他们做游戏,她是年轻漂亮的女子,但早早地把自己献给主,孩子们非常喜欢她,争先恐后地围在她身边。

整理好今晚的祈祷材料后,柯林神父走出门,站在台阶上看这群孩子玩乐。

每当看到这群孩子时,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啊。

柯林神父看了一眼手腕的钟表,心想:时间还早,让他们再玩一会儿吧。

这里的孩子大多数是孤儿,或是被父母抛弃,又或是因为意外失去所有的亲人,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才来到这里。

柯林神父既是他们的老师,又是他们的父亲。

这时,柯林神父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黑发小男孩,他孤零零地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向那群孩子们的眼神渴望又胆怯,像一只胆小的奶猫。

柯林神父刚想抬脚过去,一个金发男孩也发现一旁有个不合群的小伙伴,他跑到黑发男孩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黑发男孩腼腆地笑起来,和他一起围在玛丽修女身前。

玛丽修女笑着摸摸黑发男孩的小脸,往他手心塞了一颗水果糖。

都是好孩子啊。

看到这样一幕,柯林神父欣慰地笑起来。

“father。”

神父听到有人叫他,一转身就看到个熟悉的人。

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修道院门口的雪地里,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因为天气太过寒冷,脸上没有血

色,冰雪一样的素白,甚至略微透出点青苍。

“keats?你不是去伦敦上大学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柯林神父认出来人,惊讶地走上前,拂去他肩头的雪。

“学院放假了,我有些想念神父和修道院,所以回来看看。”

周济慈轻声道,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和迷茫。

见他神色不对,柯林神父也不再追问,只是笑道:“夜间的祈祷要开始了,你跟着一起来吧。”

这是修道院每天例行的仪式。

“孩子们,该做晚间祈祷了。”

神父一喊,孩子们立马乖巧地排成一列,由玛丽修女领他们前往小教堂。

周济慈跟上柯林神父的脚步,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修道院的教堂并不大,由古老的石块垒砌而成,墙壁已经被岁月的痕迹所侵蚀,内部显得简朴而朴实,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一排排木制长椅和一个简约的祭坛。

周济慈坐在所有孩子的身后,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倾听神父的祷告。

神父的声音有种抑扬顿挫的美感,让人感到一股宁静和抚慰。

祈祷的最后,周济慈接过盛有“主的血”的银色圣杯,通常情况下那是一小杯红酒,他仰起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恍惚间,他觉得那些猩红的液体像是粘黏的鲜血,又像是辛辣的烈酒,割得他喉咙生疼。

他努力将那些液体全部咽下后,但精神依旧处于迷茫紧张的状态,心里涌上一种难以抵御的痛苦。

夜间的祈祷结束后,修女带孩子们离开教堂,离开前,周济慈把准备好的糖果和礼物都分给他们,所有的孩子都很开心。

有个女孩甚至鼓起勇气去拉他的衣角:“听神父说,修道院会来一个新的神父,是你吗?”

周济慈轻轻地摸她的小脸,笑着摇摇头。

女孩很失望,和修女离开时还念念不舍地回头看。

周济慈温声道:“您已经在物色新的神父了吗?”

柯林神父无奈地叹气:“我已经老了,还能陪这群孩子多久?修道院总得有个新神父,我往教廷寄了信,希望他们能再派一位新神父过来。”

见周济慈脸色更加苍白,神父又道:“我记得,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才这么小,但可比他们听话多了。”

他伸出手,比出一个合适的高度,满意地点头。

周济慈刚来这里的时候才十岁,但长得比同龄孩子都要瘦小,他的外貌和发色都显示出他不是个纯正的英国人,档案上称,他的父母都是华裔茶商,在爱尔兰内乱里被暴徒残杀。

因为家里的亲戚都死光了,政府只好把他送到修道院。

一开始柯林神父还有些发愁,教会学校从来没接收过这种背景的孩子,他担心文化背景的不同会让这个孩子对主做出无礼的行为。

但接下来,柯林神父发现他多虑了。

周济慈是当年

那批学生里最先掌握拉丁语的孩子,学习两年后他就能熟练地用拉丁语书写教义,书法和功课也是所有孩子里最好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最闹腾的时候,晚上孩子们睡不着,挥舞着枕头打仗,在紧挨的一张纸小床上跳来跳去,只有神父和修女来查房时,他们才会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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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神父每次查房时,总有一张小床是安安静静的。

神父小心翼翼地来到那张小床前,男孩早已睡着,即使在那群捣蛋鬼吵闹声里,他都能安然入睡。

但就是这样乖巧虔诚的孩子,却有个让人无比遗憾的缺陷。

他不会说话。

柯林神父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检查后发现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不会说话很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

“你不要担心,神父会在上帝面前为你祈祷的。”

愿上帝能救赎这只可怜的羔羊,不要再降苦难在他的身上。

柯林神父在心口划十字,无声地为他祈祷。

回修道院的路上,柯林神父紧紧地拉着男孩的手,修道院修在山上,因为下雪,路上满是积雪和泥泞,他们走得很慢。

男孩扬起小脸,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朵纸折的玫瑰,比手语:谢谢,送给father。

柯林神父心里一酸,他蹲下身,轻轻地摸男孩的脸。

因为下雪,男孩的脸蛋冻得冰冷,一双水汪汪的眼像黑曜石,真是个珠宝一样漂亮的孩子。

既然他不能拯救这个孩子,那上帝一定可以。

从那天以后,柯林神父购置了更多的神学书籍,他经常男孩抱在膝上,耐心地为他讲解带图画的神学书,以及各种故事。

“上帝总会降下各种苦难给人间,你可以抱怨它,也可以为战胜苦难而不懈奋斗,但直到最后,你还是得接受它。”

或许是他的祈祷和教育有了作用,又或许是修道院的生活让男孩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男孩终于在十二岁那年重新开口说话。

十六岁时,周济慈得到资助,进入牛津大学念书。

柯林神父看着眼前俊美的青年,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自豪。

周济慈垂下眼帘,轻声道:“father,我犯下严重的罪。”

柯林神父神色未变,他坐在圣坛前的台阶上,招手示意周济慈来到他身前。

周济慈缓缓来到神父身前,虔诚地亲吻他的戒指,听他用慈祥的声音道:“你犯下什么罪,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像神使在召唤迷途的羔羊,足以让任何罪人迷途知返。

周济慈脸色变得很苍白:“我爱上一个男人,这是我的罪恶。”

在天主教的教义里,喜欢同性通常被视为异端行为。

沉默片刻后,他又道:“神父,我虽然深爱他,但他却一直在欺骗我,你说我该怎么做?”

柯林神父并没有指责他爱上男人,只是道:“我从未有过爱情,但是原谅的唯一理由,就是爱,你愿意

爱他吗?”

“我当然爱他。”周济慈坦诚地说。

“离开修道院后,我遇到过很多追求我的人,他们的眼神令我很讨厌。但希尔德不一样啊,我知道他或许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纯洁和阳光,但是……他依然是那个会一直等我的男孩。”

神父笑道:“其实,你已经得到你的答案了,不是吗?”

周济慈叹气:“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人要做出牺牲和让步。”

这和苦难仿佛是一个道理,因为在上帝的安排下,总有人要遭受苦难。

既然如此,他愿意爱希尔德,胜过爱他自己。

看着周济慈由迷茫到坚定的眼神,柯林神父伸出拇指,在他的额上画下一个十字:“我宽恕你的罪。”

他抚摸周济慈乌黑的发顶,温柔道:“既然已经得到答案,那就回去吧。去吧,回到你爱人的身边。”

周济慈感激地笑,再次亲吻神父的戒指:“谢谢你,father。”

他刚从修道院出来,就看到修道院门口停靠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在这个偏远的小车,这样的豪车是很难见到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金发男子打开车门,从车里钻出来。

周济慈惊讶道:“希尔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希尔德脸上依旧没有一丝阴霾,反而故作嗔怪道:“你偷偷瞒着我出院,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所以报警了,好不容易才发现你来这里的。”

他用眼神扫过周济慈身后的修道院,恍然大悟。

哈,原来是想背着我出家。

虽然内里各种阴暗的念头作祟,他还是极力地压下,拉开车门,阳光地笑道:“我们上车再说吧。”

已经在神父那里得到答案,周济慈也没有多怀疑,和希尔德上了车。

上车后,车里一时陷入沉默,周济慈垂下眼帘,去握希尔德的手,温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只是有些迷茫,所以想来神父这里寻找答案,让你担心了。”

听完周济慈的解释,希尔德脸上依旧没有任何阴霾,他笑道:“keats真是聪明啊。”

如果换作是别人,逃跑被他当场捉到,早就吓得手足无措,哪还能这样口齿伶俐地狡辩。

他差点就信了这鬼话。

“聪明?”周济慈一愣,没太反应过来希尔德是什么意思。

见他还在装傻充愣,希尔德也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反正人既然已经被找到,那主导权自然在他手里。

他回握住周济慈的手,笑道:“没关系,回来就好,别再让我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虽然希尔德表面还是那么阳光开朗,但周济慈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有些不安。

和希尔德回到伦敦后,一开始,周济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两人照样和往常一样相处,直到他的伤口开始发炎。

希尔德跟他说,这是枪伤的后遗症,细心地带他去看医生,医生

开了些消炎药,让他每天按时服用。

自从吃药后,他的睡眠越来越多,从每天八个小时,上升到十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到最后几乎大半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他怀疑是药物有副作用,但医生说只是有普通的助眠效果,让他不用担心,断药后就会恢复正常。

但伤口一直都不恢复,反反复复地发炎,因为伦敦冬天的天气太过干燥,有一天早上醒过后,他发现伤口有些裂开了。

希尔德重新带他去看了医生,又开了种不同的药,但他的睡眠依旧是老样子,整日昏昏沉沉地躺着,感觉身体越来越沉。

直到有一天,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满屋都是华丽的家具。

希尔德坐在床沿,温柔道:“亲爱的,你感觉怎么样?”

周济慈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气息微微道:“这是在哪里?”

希尔德回道:“这是我在德国的庄园,你枪伤的后遗症很严重,伦敦不是适合养病的地方,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等你伤好后我们再回去。”

“你总该和我商量一下……”

周济慈说话的声音很迟钝,就像他当时重新学习说话那样慢,大脑持续地混沌,思路总是不会汇聚。

希尔德可怜巴巴地眨眼睛:“我只是太担心你,原谅我这次的自作主张,好吗?”

见他这幅故意卖萌的模样,周济慈无奈地叹气,遗憾道:“你原本是计划去北海道度假的,都怪我身体不好,对不起。”

希尔德温声道:“没什么,等你病好后,我们再一起去。”

见周济慈眼皮又在打颤,希尔德温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不想睡,但身体还是违背了意愿,缓缓地闭上眼。

养伤的时间里,偶尔他精神好的时候,希尔德会带他去后花园逛逛,他这才知道这里是希尔德的庄园,曾经一位萨克森公爵的私人城堡,后来继承到希尔德手里,成为他的私人住所。

后花园很大,周济慈往往逛到一半就会体力不支,无奈地回到卧房休息。

但希尔德不是每天都能呆在古堡,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偶尔会让自己的表弟兼秘书陪周济慈。

那个和希尔德外貌很相似的男人对周济慈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从来只做份内的事,也不主动和他攀谈。

有一次,周济慈用早饭的时候,安德里莫名其妙地说一句:“你还真变成傻子了?好歹也是牛津大学的学生。”

周济慈迷茫地望向身边的男人,眼神混沌空洞:“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虽然他清楚地听到安德里的话,但这些话却没在他脑海里留下一点痕迹,就像电脑来不及分析文件信息,文件就已经被自动销毁。

安德里嘲讽地笑:“没什么,您继续用餐吧,今晚少爷要来看您,您做好准备。”

他恭敬地向周济慈行了个礼,慢慢地退下。

这幅模样像是皇帝通知

他的妃嫔,今晚点名要他侍寝,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让人莫名地不适。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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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后,周济慈坐在高背靠椅上,沉默地注视镜子前的自己。

生病带来的是样貌的剧烈变化,镜子里的男人有一张苍白消瘦的脸,明明睡得很多,但眼下却总是栖息着一片黛青色,看起来很憔悴。

他轻轻地叹气,垂眸看向手心的药瓶,苍白的手指不住摩挲着药瓶,瓶身有意大利语的说明。

因为希尔德喜欢歌剧,周济慈也去学习过意大利语,这瓶药是医生给他开的消炎药,说明也是说有一定的助眠效果。

助眠会导致大脑受损吗?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脊背慢慢地贴上一片温热的胸膛,一缕金发滑入他的衣领,痒痒的。

是希尔德。

因为反应太过迟钝,他甚至没发现希尔德是什么时候进门的。

“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希尔德从背后抱住周济慈,爱怜地亲吻他的脖颈处的皮肤。

“不太好……”

他说话愈发地迟钝,就像没上油的机械在吃力地运作。

希尔德轻笑道:“没关系,我会一直陪你的。”

周济慈迟钝地点头,陪希尔德回到床上。

两人躺在床上,因为周济慈身体不好,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但他们都不在意这个,一起抱着睡觉也是很幸福。

在他沉沉地睡去后,希尔德慢慢地起身,解下他睡衣的纽扣,慢慢地吻上他的胸膛。

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直到有一天,周济慈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子,迟疑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金发男子一愣,连忙道:“我是希尔德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希尔德是谁?

哦,好像是他的男朋友。

好容易想起来后,周济慈愧疚地叹气:“抱歉,希尔德,我最近记忆有些混乱,你还是重新给我找个医生吧。”

希尔德勉强道:“好的,我会给你重新找医生的。”

这晚,周济慈睡觉的时候,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争吵。

“我想让他忘记不该记得的东西,但没让他连我一起忘掉,你这个庸医,他到底是怎么了?”

“老板,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研制的药物对不同的体质,有不同的后遗症,你非要坚持给他用,这就是后遗症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

“把他服用的药断掉,再打一针,把他体内药物排出去。”

他们在说什么?

即使是听到这样的交谈,但他迟钝的大脑也消化不了这样的信息,只是沉沉地睡着。

耳边的争吵声逐渐消失,他感受到有人坐在床前,温热的手爱怜地轻抚他的脸。

希尔德伸手抚摸男人苍白的脸,眼神中透出决绝的神色。

不记得就不记得,只要人在身边就行。

他俯下身,在周济慈额上印下一个吻。

从此之后,白皇后会永远住在他用骑士和战车坚守的城堡里,他不用战斗,也不会受伤,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这是他为白皇后准备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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