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也来了,瞧我这眼神,您快进来。”
许温酒连忙将老头子迎进来。
原想让老人坐着喝杯水,不曾想老人直接拒绝了,带着李二狗立马干活。
三下五除二酒将许温酒家那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拆了。
新的木门厚了不少,就连门橼门框和门头,都是重新做了的。
刷了桐油,上面散发着崭新的味道和颜色,门头和门框也被做大了,所以两边的墙也要敲掉一些。
李二狗和刘满粮二人已经去了后院挖土,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调泥巴的调泥巴,拌草木灰的拌草木灰。
忙活了半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院子里燃起了明亮的火堆。
刘家夫妻两忙完了家里的事,锁了门也过来帮忙。
没多久,隔壁的赵大娘和斜对头的吴娘子也来了。
村里的妇人,那都是当男人使唤的,做这些活不在话下。
人多了,速度也快了不少。
没多会儿,两扇崭新的大门就装好了。
许温酒翻出前些天买来准备等天亮了糊窗户的绢布,等李四丫从厨房端出一碗浆糊。
赵大娘和吴娘子立马上前准备糊表,小豆子爬上爬下的拆窗户。
家里要换窗户的事情,许温酒早就想过了,原本想等收了粮食在开始拾到。
可眼瞅着三郎要订亲,大女婿要中秀才,才发觉不能托。
总得让孩子们在办人生大事的时候,面上好看些。
将赵铁山早早做好的镂空窗子拿出来,吴娘子眼睛一瞥就将绢布裁下,放窗子上一比,正正好。
李四丫连忙将热乎的浆糊均匀涂在绢布上,吴娘子小心的将绢布贴在窗子上,用木栓固定好。
李老头装好大门立马跑去帮着和泥巴,带着李大狗开始在狗啃了似得泥墙上,填填补补。
李二狗和刘满粮,赵陈丰则是爬上屋顶,开始修补屋顶上的缝隙。
一番忙碌,直到月色高悬,田间蛙鸣虫叫。
才将将忙完,剩下的泥巴,大家伙一起将院子填平,又从干涸的河滩上拉来一堆碎石,在院子中间铺出一条小道来。
这修补房子的活,才算忙活完。
原本几家人都以为,许温酒得了老宅,定然会搬过去。
等订了亲,女方来家里相看,还有顾知林考中摆宴席,肯定都会在老宅。
那老宅修的好,虽然也是土培房,可听村里老人说,那泥巴里头都是裹了砖的。
又大又平整。
可谁知许温酒根本没想着要搬过去。
李老太太愁得嘴角起泡,想着劝两句,却见天的找不到人。
只能自个跑了两趟,找了和许温酒亲进的两家,连夜帮着收拾屋子。
一群人在许温酒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李老太太正在家气的骂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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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里那些昨个包好的钱,给这些人每人塞了二十个铜板,好说歹说才让众人收下。
夜色越来越深,睡到半夜时,许温酒醒过来。
她悄悄走出房间,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
今日是她前世的生日。
这个日子,还是院长妈妈帮她选的,是她第一天到孤儿院的日子。
也不知,在原来的世界,会不会有人想起她。
她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不知道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许温酒思绪乱飞,一会儿想着明天儿子要订亲,一会儿想着前世自个的尸体,有没有人收尸。
又想着孤儿院收到自己的遗产捐赠,不知道院长妈妈会不会开心。
胡思乱想了许久,漫天星河的光照在院子里。
缝补过的小院,处处都是湿润的泥土,墙边不少用来固定的木板。
还有那扇崭新的大门。
风中隐隐的稻香飘荡,许温酒繁杂的思绪渐渐混沌。
扭头回了房间。
公鸡打鸣的第一声,许温酒坐起身。
她收拾好床铺,先穿着旧衣服煮了早饭,叫了女儿起床。
小豆子们依旧早早的来了,吃过早饭。
跟隔壁赵大娘说了一声,帮忙看着院子。
母女俩便各自洗漱干净,穿上家里最体面的衣服,开始打扮。
没多会儿,门口便传来牛车吱呀的声音。
是汤大和牛叔。
李幺儿和汤达汤福一起将货物搬上牛车,李四丫从房间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垫子,放在牛车上,防止弄脏母女俩的衣服。
天还未亮,就这半褪的月色牛车吱吱呀呀的走在路上。
村长和儿子一起坐在另一辆牛车上,打着哈欠。
昨晚想着蝗虫的事情,愣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早看着,脸上的皱纹都更深了。
等牛车吱吱呀呀的进了县城,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
卯时未过,估摸着县太爷还在梦想,村长便跟着许温酒母女两一起去了桂花巷。
今日,桂花巷的院子里。
李家姐弟三人也是早早就起来了。
汤福也跟着回来了,他今天要帮着主家忙活订亲的事。
瞧见汤福回来,汤书小跑了几步上前,朝着许温酒福了福身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夫人好,嬷嬷交代我与哥哥一起去董家候着,等着官媒和董夫人一同回来。”
许温酒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随手拿出两个铜板道:“去吧,路上慢些。”
小丫头跟着汤福走了。
村长跟在许温酒身后进了院子。
瞧着这宽敞干净的院子,惊奇的这儿摸摸,那看看。
等瞧见从房间里出来的李月娥李二妞两姐妹时,更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珠子。
端庄得体,仪态高贵。
这还是村里那连个毛丫头吗?
要不是姐妹两开口跟村长问好,村长都没敢认,以为自个走错院子了。
姐妹两跟娘亲问了好,扶着自家娘亲进了堂屋。
正厅里,许温酒坐在主位上,姐俩坐在两边伺候。
村长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里三郎一身锦衣,坐在对面陪着。
村长端着茶杯一言不发。
这要不是几个孩子都是他从下看着长大的,他都要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出来的。
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旋即似想到什么似得,浑身又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