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为有家不能回,在村中疯闹了一夜。
一位老者看他可怜,告诉他拒之门外的原因。
他家闹鬼了。
一个多月前的深夜,他老婆朱何氏大声呼叫救命。
呼救伴着激烈的争吵,朱何氏惊惶而又恐惧。
朱家为不在家,邻居们怕母子出事儿,纷纷查看。
敲门良久,朱何氏慢腾腾地出来道歉。
她说昨夜做了恶梦。吓的大叫救命。家里没有进贼,打扰了邻居,深表歉意。
大伙儿虽然半信半疑,但朱何氏态度诚恳,面色如常,好象真的一样。
人家男人不在,邻居们怕瓜田李下,不敢进门查看。
只得安慰了一番。叮嘱朱何氏有事儿尽管说。
那晚开始,朱家的怪事儿越闹越大。
朱何氏几乎乎夜夜大叫救命,不知道跟什么人激烈争吵。
村民几次询问,都被朱何氏以做恶梦为名,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
然而事情却朝诡异的方向快速发展。
每晚大喊大叫也就罢了,朱何氏性情大变,整日闭门不出。
以前那个爱说爱笑,和睦邻里的朱何氏不见了。
细心的村民发现朱家的烟囱几天都不冒烟。
大伙儿甚是担忧,朱家为夫妇人很好。
大家不能眼看着不管。
每次村民上门探询,都被朱何氏客气地拒绝了,借口有病不能见人。
村民还留意到,朱何氏的儿子朱多福不在家。
西山学堂早就放假了,朱多福已经回来了。
村民问朱多福去了哪儿。
朱何氏很诧异,她说儿子就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许多蛛丝马迹表明,朱家确定出事了。
“这些异常也不能证明闹鬼啊?”
老人说完。
朱家为还是不接受闹鬼一说。
老人掏出一只小罐子,用指甲挑了一点黄水抹在朱家为眼皮上。
“你自己看。”
朱家为双眼清凉,仿佛拨开了迷雾。
他家上空,一团黑云盘踞在房顶上。
黑云蠕动着变幻出各种鬼脸。
朱家为艰难的咽了口水。
“你们早给我报信就好了。”
“不是不报信,是实在无法报信,为送信还死了两个人。”
报信的村民,走到村口便会暴毙,查不出病因。
愤恨的村民试图闯进朱家抓鬼,朱何氏疯魔一般,用刀乱砍,根本不允许村民靠近。
还有人不管不顾的硬闯,院子生出一层无形的墙。
那堵透明墙不怕刀砍斧剁,将村民挡住。
送信出不了村,抓鬼进不去门。
每天晚上朱何氏的叫声越来越瘆人。
村民人心惶惶,谁也不敢靠近朱家。
朱家为回来,村民怕被连累,纷纷躲避。
朱家为猛地起身。
“我这就去杀了那恶鬼,我朱家为正气浩然,小小鬼魅不敢近身。”
老人拦挡不住。
朱家为怒气冲冲杀回家。
为了救老婆孩子,跟恶鬼拼死决战。
“当”大脚踢向柴门。
柴门上泛起黑光,朱家为弹出一溜滚儿。
他捂着肚子,只觉得内脏翻涌,嗓子发甜。呕出几大口黑血。
他家真被一道黑光结界笼罩了。
这道结界昨天晚上还没有。
朱家为好半天才爬起来,对着结界疯砍。
村民听到动静,不敢出来,躲在门后偷看。
朱家为所有攻击反弹回来,弄了一身伤。
柴门打开,朱何氏现身。
“你再不走,我死在你面前。”
说着,朱何氏举刀就抹脖子。
菜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只是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她朝自己的身体乱砍。
每一刀用力很大,只留下浅浅的伤痕,看上去鲜血淋淋,一点也不致命。
朱家为对老婆用情极深,受不了老婆自残。
“老婆,你住手,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柴门哐地关上了。
朱家为失魂落魄地返回小木屋。
走一路,哭一路。
朱何氏不让他进家,并不是老婆不要他了。
而是被鬼控制,不得已那么做。
他心疼老婆被恶鬼折磨的骨瘦如柴,面色青灰。
那双活泼灵动,会说话的大眼睛暗淡无光。
要不是老婆还喘气儿,还以为变成了活死人。
回到小木屋后,朱家为想破头,也想不出救人的办法。
他拔了几棵剧毒七步草,吃了下去。
既然救不了老婆儿子,不如共赴黄泉。一家人在地下团聚。
朱家为说完了自己的遭遇。
东方明懵了。
好象刚才落玉心采的药材就是七步草?
落玉心还说学过医术?给人吃的却是剧毒。
系统提示救人任务已经完成了,任务奖励也到帐了。
难道系统还能出错不成。
东方明犹豫不定,看着落玉心。
朱家为咂着嘴。
“二位小朋友,再给我来一碗。我还想喝。”
这还喝上瘾了。
“大叔,病好了就行了,不能多喝。”
东方明劈手夺过朱家为手中的药碗。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都不太懂医术,治好你的病也是瞎蒙的。这药有剧毒,不能再喝了。”
朱家为凄然一笑。
“我知道你们不识草药,但你们是好人,确实想救我,是我自愿喝的,死了跟你们没关系。”
朱家为早就知道自己喝的不是救命药,而是让他死的更快的七步草。
他一心求死。所以才喝的如此痛快,喝了一碗还要一碗。
既然知道了真相,也误打误撞救活了朱家为,东方明当然不能让他再喝。
朱家为也很奇怪。
“好奇怪,我越喝越饿。我喝了两大碗,怎么还没死啊?反而越来越精神。”
朱家为肚子咕噜咕噜响。
药汤喝下去,汗水湿透了衣服。
“你们不是凡人吧?不懂药理的你们,竟然真救了我。按理说我应该谢谢救命之恩,但不能救老婆孩子,活着再无留恋,不如一死了之。”
“大叔,你别老想死啊,你死了,你老婆孩子孤苦伶仃地,没人照顾。”
朱家为叹息一声。
“恶鬼做乱,无人能救。村民说,恶鬼渐有祸害全村的趋势。海涯村早晚被灭。”
“我早年跟师父学过驱鬼,或许能帮忙。”
落玉心又搬出师父。
东方明心说,别提你那师父了。
教的你好医术,连剧毒的七步草都分辨不出来。
要不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恐怕朱家为都凉了。
落玉心立了大功,得了技能,志得意满。小脸快仰到天上了。
朱家为打量二人。
“好心我领了,你们还是孩子,跟我儿子朱多福差不多大,我不能让你们送死。你们走吧。”
“大叔,你别看我们年纪小。本事儿可不小,我有没有本事,你最有体会,七步草那么厉害,我都能解,小小恶鬼我更不怕了。”
落玉心很是得意。草药是她熬制的。
救人的功劳当然她最大。
东方明偷偷拽了下落玉心。
心中暗道:“我的大小姐,你说话过过脑子,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错把七步草当成治病的良药。能把大叔治好,纯粹是撞大运,你还当真了。”
落玉心可不管东方明怎么想。
好容易逮着一个压过东方明的机会,不使劲得瑟都对不起自己。
“我看你们虽不象普通人,但年纪甚小,我不能拖累你们,七步草剧毒你们能解不假,恶鬼的手段比七步草狠多了。我不能让你们送死。”
朱家为坚决拒绝。
“大叔,你怎样才肯相信?是不是这样?”
落玉心抓起一把七步草塞进东方明口中。
东方明猝不及防,吃了满嘴。
七步草叶片肥厚,里面都是毒水。
落玉心怕东方明吐出,用手使劲捂着他嘴。
东方明大怒。
“好你个落玉心,我把你当妹妹,你却要杀了我。”
落玉心低低的声音。
“明哥,你要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东方明嘴被捂着,说不出话。
七步草之毒入口即发。
东方明心中大叫。
“演戏可以,你不能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