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在仔细思索这件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出害怕,毕竟人正不怕影子歪。她除了写小人书有些显眼外,没做任何出格的事。至于说朱奶奶,应该也没问题,若是有问题裴越早带她问话了。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在外守着的男子见田韶竟没再叫喊有些不放心,在审讯室自杀的犯人可不少。他打开门查看,这一看不得了,田韶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这男子大声喊道:“不好了,犯人自杀了。”
话一落,从隔壁几个办公室冲出去几个人。等他们到了审讯室,就发现田韶睁着惺忪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众人发现她是睡着了,面面相觑。
知道这些人误以为自个自杀,田韶都无语了:“你们当我有三头六臂啊,手脚都绑着了还能自杀。我就是太困了,靠椅子上睡着了。”
将田韶抓来的男子姓苏名宽,是缉捕队队长,他见田韶如此坦然眼中闪现过一抹深思。他办了这么多桉子还是头一个碰到在审讯室睡着的,这胆子可真的大到没变了。
田韶打了个哈欠,说道:“我饿了,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来。”
跟着苏宽进来的的这些人都无语了,有些人都在想莫非这是个傻的。
苏宽深深地看了田韶一眼,然后带着众人出去了。
门一关,屋子又变成一团漆黑。田韶暗道,幸好她没有幽闭恐惧症不然得吓死。
算了,想也没用继续睡吧!这一睡睡到下半夜,然后被饿醒了。
田韶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晚饭没的吃,中午就该多吃点了。唉,真是无妄之灾,若让我知道是谁害我,等我出去不打残你我就不姓田。”
这些话,第二天清晨原封不动地传到了永宁县红袖章里最大领导秦革秦的耳中。
秦革不由皱了下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一直等到十点,他才带着苏宽一起去审讯室。
“吱呀……”
听到声响田韶抬头看去,进来两个中年男子,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衣服口袋夹了一支英雄牌钢笔的男子,年约四十左右,面色阴狠浑身煞气;另外一个是昨日抓她到这儿的中年男子。
两人坐下来,秦革问道:“田韶,你可知道为何会抓你来这儿?”
田韶点头,指着抓他来的那男子道:“知道,他说有人举报我,至于举报什么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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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革冷着脸问道:“朱玉秀你认识吗?”
田韶心头一跳,她昨日想了许久唯一的破绽就在玉秀奶奶了。没想到竟真是这个,现在她不怀疑了,幕后主使就是一直要害她的人。
田韶点头道:“自然认识。玉秀奶奶教我读书识字、做账以及绘画。若是没有玉秀奶奶,也没有我的今天。”
秦革问道:“那你知道,她为何能教你这么多东西?”
田韶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冷哼一声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她会,若不然怎么教?”
秦革眼神犀利地说道:“田韶,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希望你老实配合,这样你若不知情我还能从轻发落。”
这意思是若是她不配合,到时候他也不会客气。
田韶没再装傻,沉默了下说道:“问过,但奶奶每次都叹息一声,然后转移了话题。我觉得奶奶年轻的时候或许有许多伤心事,就没敢再问了。”
秦革扔出一个炸弹:“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朱玉秀是坏份子。”
这声音震耳欲聋,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田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玉秀奶奶不可能是坏分子的。”
秦革见她能这么快控制情绪,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同时越发怀疑她的身份:“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田韶不屑道:“你们别想诓骗我,玉秀奶奶绝不可能是坏分子的。”
秦革昨日收到举报信,一边派人去查朱玉秀的底细,一边怕走漏风声所以迅速将田韶控制起来。根据查探到的消息,这个朱玉秀的一些行为确实很可疑。不过只是可疑,并没证据证明她是坏分子。
苏宽看她笃定的神情觉得疑惑。
不等秦革询问,田韶看向苏宽道:“还记得我昨日被你们抓的时候,让我朋友去找裴越吗?”
这个本来也是苏宽要问的问题之一,没想到她自己主动说了。
秦革不知道这事,板着脸问道:“裴越是谁?”
田韶将裴越的工作单位说了,然后讲了出版社遇见的事:“这个裴越看完我的小人书也起了疑,所以将我关进小黑屋盘问。以他敏锐多疑的性子,绝对会派人去查玉秀奶奶的,若玉秀奶奶是坏分子不可能四个月了还悄无声息的。”
所以答桉只有一个,那就是玉秀奶奶没有问题。至于她为何笃定裴越会去查朱奶奶,不用问,问就是职业病。
秦革拿笔的手一顿,那个部门他知道只是没接触过,真没想到一个乡下丫头竟接触到那个部门的人。
田韶趁着秦革在想事的空档,说道:“两位领导,在考取纺织厂之前我一直生活在田家村,合起来进城的次数一巴掌数都没超过。我若是坏分子村里人早就发现了,哪还用等我们厂里的人来举报。”
秦革确实派人查了田韶,不说出身根正苗红,就说这姑娘的人生阅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进城之前就是个普通的村姑。落水后性情大考进纺织厂。可就是这样也不爱跟人交际,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学习,一点异常都没有。你要真的揪着做账跟绘画说异常也难以服众,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姑娘聪颖过人。
田韶看他神色,这才扬声道:“我虽不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但我确定他是受人指使的,目的就是借你们的手来除掉我这块绊脚石。”
秦革笑了,那笑容满是嘲讽:“哦,借我的手除掉你?”
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借他的手排除异己。他觉得,田韶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田韶从魏彩霞一直到于波这些事都说了,说完后她很不解:“我在田家村都没跟人吵过嘴,可以肯定没得罪过任何人。我真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恨我,先是要断我的前程,然后想毁我名声,现在更好直接想要我的命。”
秦革听完后收了脸上的嘲笑,神色变得特别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