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已经睡了,唐亦堔远远的从门前看了一眼。
程安染看他站在门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笑:“你进去看就是了,她已经睡了。”
小小的姑娘在床上已经睡得呼呼的,唐亦堔看到女儿小小的肉手,整个人都小小的一只,让他想怜爱地抱一抱,又感觉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让他不敢贸然去付诸行动。
唐亦堔眼神有些痴痴的,女儿奴实锤,但他却不肯跨向前一步。
唐亦堔摇头:“不去了,我身上的气息毕竟是陌生人的气息,小孩子敏感,万一闻到了醒来怎么办,会吓哭的。”
程安染只好不强求道:“那你今天晚上去隔壁睡吧。”
因为今天晚上芽芽可能会被吓醒,所以今晚是程安染陪着芽芽一起睡的,王姨和小王被安排去了一楼,因为担心芽芽晚上会发烧,所以程安染也没敢叫私人医生回家,也安排了人住在一楼的客房里。
唐亦堔看了眼隔壁的房间摇摇头:“我就在门外等着吧,要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找我。”
程安染安慰道:“你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最多晚上闹起来,我叫你来也不是要你帮什么忙,是为了不让你过度担心。”
唐亦堔深深的看着程安染,心里堵得慌,满眼心疼。
唐亦堔:“一直以来,你都是自己一个人担心,一个人守护着芽芽是么。”
之所以能轻松地说出不需要帮忙,是因为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吧。
也许很多次她都在夜里抱着生病的孩子彻夜未眠,也许很多次她都因为孩子生病提心吊胆,然后又通过悉心照顾,让孩子转危为安。
程安染心里不矫情,笑一笑云淡风轻道:“她才一岁半,我也没辛苦多久,终于一个人守护,生病了自然有医生帮着一起守护。”
唐亦堔知道她这根本就是变相安慰自己,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对方,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用力抱着,把自己的心疼愧疚,自己的怜爱与决心,通通传递给她。
唐亦堔:“安染,就让我守着你和孩子吧,我这个做父亲的,做丈夫的,一直都是失职的。没有什么帮不帮,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本来就有责任,照顾孩子不该是你自己一个人承担的,你也依赖依赖我好吗?担心孩子的时候,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害怕什么的时候,和我商量。安染,现在你和孩子已经回来了,我就在你们身边,我什么都能为你们做了。”
不再是曾经你们在异国他乡,而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了。
现在,我要站在你们身边,要作为丈夫,作为父亲。
程安染被搂着,心被拱热了,她知道唐亦堔说的都是真心话,回手抱住了他道:“那我们把门开着,要是晚上芽芽醒哭闹,还是如何,你都能第一时间听到。”
唐亦堔点点头:“好。”
于是程安染的卧室和唐亦堔的卧室都开着门。
唐亦堔毫无睡意,就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发呆,但是芽芽被白天的事累到,前半夜倒是睡得还好。
但正如程安染所料,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小孩子夜里肯定是要闹的。
果不其然,晚上芽芽哭着醒了。
“呜呜,妈咪!妈咪有坏人!”
程安染赶紧哄:“芽芽不怕,妈咪在这里,妈咪在这里,不怕不怕。”
她试了下芽芽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烧。
隔壁的唐亦堔一下子起来了,心脏狂跳。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的心仿佛被揪住了,那种浓郁的担心压都压不下来。
他是第一次对一个小孩子的哭声有这种感觉,此时仿佛真的印证了血脉相连这个说法,芽芽的哭声让唐亦堔后悔今天怎么就便宜了伤害芽芽的混球一家,他就该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狠狠的揍一顿,揍个半死。
那边芽芽还在哭,一直在喊着有坏人,好可怕,程安染抱着拍也没用。
芽芽一直在大哭。
唐亦堔想进去看看,但程安染这会儿可不敢叫他进去,万一芽芽看到唐亦堔,把他误认是白天那个男人了,那就麻烦了,到时候只会吓得更厉害。
唐亦堔心急如焚的时候扫到了那套兔子玩偶装。
此时不穿,更待何时?
唐亦堔不在犹豫,三下五除二穿上了兔子装。
芽芽正哭闹得厉害,忽然门前传来了敲门声:“请问,芽芽小朋友在家吗?”
芽芽听到陌生的声音,吓得向程安染怀里缩,不哭了。
程安染赶紧安抚了几下,打开了灯,哄道:“芽芽,你看,谁来了。”
门前,唐亦堔行了一个绅士礼:“你好呀,芽芽。”
芽芽挂着泪珠眨巴眨巴眼睛,道:“兔兔!你是兔兔!”
唐亦堔:“我是兔兔没错,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芽芽靠在程安染怀里,小心翼翼地抬头:“妈咪,他是谁?”
程安染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道:“这是你最喜欢的魔法朋友呀,你们经常互相送礼物不是吗?”
芽芽难以置信:“魔法朋友?魔法朋友就是兔兔?真的吗?”
“是真的,我是特意来见你的,芽芽。”唐亦堔继续在门前道:“我听说今天有坏人欺负了可爱的芽芽,芽芽放心,我已经被我一拳打败了,坏人再也不会出现了,所以芽芽别怕好吗?”
芽芽赶紧擦了擦泪道:“嗯嗯,我不怕。魔法朋友,你是来陪我玩的吗?你为什么不过来?我想抱抱你。”
唐亦堔迟疑了下,走了过去。
等他走近,芽芽站起来一下子扑在了他身上。
唐亦堔在布偶装下的身体微微颤了下。
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女儿亲近,虽然隔着厚厚的玩偶装,但是那种感动还是让唐亦堔一瞬间热泪盈眶。
他颤抖地伸出手,用玩偶爪子抱住了芽芽。
这一刻他真的感谢全世界,感谢程安染,把这个可爱的生命,这个两个人的结晶带到这个世界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小小的,可爱的天使,让他想用毕生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