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堔清楚自己这气生的莫名其妙,这事绝对怪不到程安染身上。
他要求的,他主动的,人家也没上赶着要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一切不都是他挑头?所以怪什么,怪人家水性杨花不如怪自己为何人格分裂。
她又分不清楚哪个人是他,哪个人是唐亦理。
唐亦堔想到这一切觉得脑袋疼。
这叫什么事儿,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不能想,一想更炸了。
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出轨的女人,所以他能完全不听萧灵任何解释,连婚礼都抛下,马上换掉她。但他不能以此去揣测程安染,事实他也的确不是这么揣测的。
他的愤怒不在于程安染,在于一些更隐秘的说不清楚的事儿上面。
没生她气,又气她和唐亦理发生关系。
深呼吸,唐亦堔告诉自己要理性一点。
这没什么,对,这只是按照契约走的流程,一切还是相安无事的样子,程安染现在和自己的距离也挺好的。
这样很好,这样任谁看来都是恩爱夫妻。
唐亦堔努力说服自己,压下内心里那些狂躁。
他理不清那是什么,也不想去理清。
总觉得这些事如果都清清楚楚摆在台面上,那些努力维持的东西,就会失衡,最终会走向哪里,实在不好说。
他讨厌失控的东西。
十点一刻,两个人坐上了私人飞机,去往海岛。
程安染之前不知道要去哪儿,所以带着未知的兴趣和担忧:“去陌生的环境度蜜月你没事吗?”
指的自然是他洁癖的事,她都有点想扒开唐亦堔的行李看看,里面是不是塞的满满都是消毒液。
唐亦堔面无表情:“私人岛屿。”
程安染:“……”
大佬,你还是牛逼,是我惹不起的大佬。
私人岛屿什么的,的确就不用忌惮什么了,那里怕是连活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女人。
唐亦堔没告诉程安染,其实他这阵子身体好了很多。
他自己并不主张治疗,因为厌恶女人这件事,是心理问题。他并不想去解决。
他的心魔本就是他不想冰释前嫌,不想去原谅,又怎么会去主动接受关于这方面的治疗。但最近他的确产生了一些自己意料之外的变化。
不管是和程安染一起跳舞,还是程安染坐在他身边,都不让他觉得很难受了,触碰也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但也仅限于程安染一人,在潜意识里,唐亦堔始终把程安染和其他女人区分对待的。
他对程安染的印象,不是直观的女人这个印象。
他会去想这个女人,有和他一样的遭遇,走过和他一样的路,甚至有和自己一样的倔强与孤独。
这大概是潜意识里,在把程安染当成女人之前,先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同类吧。
野兽常常也会做这样的事,有一些动物看到别人的幼崽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也不是敌人,而是这是一个孩子。狼有时候会把人类的幼崽归为同类,之后抚养长大。
他这个行为,类似于此。
飞机在天空翱翔的时候,某个小镇上,一早起来的程建楠打了一晚上游戏从网吧里出来,买了东西回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母亲刘娟,母亲拿在着银行卡给他道:“去给你姐打钱。”
程建楠吊儿郎当:“给哪个姐打钱?程安染?她现在可飞黄腾达了,不用我们给打钱,她该给我们打钱,随便打一两个亿回来,咱们家就发达了。”
母亲刘娟脸色不太好,呵道:“你说什么胡话,你就只有一个姐,是陆凝。你姐在国外遇见点麻烦,你给她打二十万。”
程家这几年生意做的不错,程父在外面做生意大抵是养了小三,不爱回来,但好在钱是没短了缺了。
程建楠开了两个彩票店,还倒腾了五金店,也有点钱,他没结婚,倒是钱都归母亲管着,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给自己那个八竿子打不着,几乎没见过的姐姐打钱。
咬了一口油条,程建楠道:“给她打钱?她算什么东西?之前在陆家当千金大小姐,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也没见她给家里打过钱。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刘娟:“那是你亲姐!”
程建楠:“看到我像看到苍蝇一样的亲姐?别恶心我了。妈,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修复下和安染姐的感情,她现在嫁了唐氏集团的总裁,你知道多厉害吗?一件婚纱就四五千万。”
刘娟心里吃了一惊,当年把程安染送回陆家,她就彻底绝了和对的母女情,说过,再不相见这话。
她那时候一心一意想认回自己的女儿,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跟自己回家,毕竟女儿还要在好人家过好日子,但也想等了以后女儿长大成年了,能叫自己一声妈。
至于养女——
养女自然不如血缘亲情来的深刻,况且养女从小就和自己不齐心,她自己有注意的很,所以陆家给了钱,那断了关系就断了。
去年的时候,当知道程安染胆敢抢陆凝的男朋友,刘娟气的不行,如果不是当时早就找不到程安染了,她都想去骂她一顿。
谁想到才一年的时间,她原本认为肯定会过的很好的亲生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陆家那边闹了大矛盾,现在躲在国外不能回来。
而这个地养女竟然嫁的那么好。
几千万……
就算刘家现在有点小钱,一次拿出二十万来也不怎么心疼了,但比起一件婚纱几千万的家庭,那自然是比都比不上。
但刘娟心里清楚,自己和程安染再也沾不上什么边。
她警告程建楠:“你不准再说这些,我们和程安染早没关系了,她现在怎么样,和我们无关,你记着,陆凝才是你姐姐。”
程建楠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嘴上这么说,打钱的事到底是没去,刘娟无法只好自己去了。
刘娟打过钱去,却并没有得来亲生女儿的感激。
陆凝看到钱,十分不高兴的打来了电话:“就这么点钱?够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