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徽安慰自己要冷静。
在国外的时候他和程安染也算朝夕相处了,也没感觉她有什么问题。
那种精神与活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怀孕的人,怎么可能一回来离婚就怀孕了。
方明徽对怀孕的机制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会孕吐。
但至于从什么时候会开始孕吐,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清楚。
只是在心里,方明徽还是安慰自己,不会的。
他必须告诉自己不会的,否则要怎么面对现在的结果。
拆散程安染和唐亦堔之后,程安染怀了唐亦堔的孩子这件事,光是想想都要爆炸了。
方明徽也并不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自己该怎么做,会怎么做。
人类对于某些未知的事情是无法想象的,但多少也有一些逃避心里在里面。
方明徽深吸一口气,敲开了程安染卧室的门。
“请进。”程安染开口。
方明徽进去就看到程安染贴着退热贴,他关上门道:“好点了吗?”
程安染点头:“嗯,之前身体酸痛,大概是因为睡迷糊了,缓过劲儿来之后发现没那么难受,医生呢?”
方明徽:“回去了,说你没什么大碍,让你好好休息就行。”
程安染点头,感谢道:“谢谢你赶过来,还麻烦你带人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我们是朋友,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方明徽扬唇一笑:“说起来能帮助你,还不被你讨厌,我觉得挺开心的。”
程安染笑一笑,神情有些暗淡,思绪有些飘远:“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讨厌你了。”
也没有避开你的理由了。
现在我不管怎么和你接触,都没问题了。
再也不需要为谁守住和异性的距离,想想其实也挺好的。
这种自由,还真是久违了。
方明徽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这会儿却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现我特别好,感动了?”
程安染敷衍的应付了他的话:“差不多吧,你都把私人医生带来了,我再说你不好,那可要被打伤忘恩负义的标签了。”
方明徽:“这倒不至于,但我大概率会特别伤心。”
程安染深吸一口气:“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没事,你早点回去吧。”
方明徽坐在那里不动,浅笑着看她。
程安染挑眉:“还想干嘛,还要首看诊费吗?”
方明徽叹气:“你呀,明知道我为什么不走的,还跟我装傻充愣,忘记我有多执着了?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住酒店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说说看吧,你和唐亦堔发生什么了。”
程安染水眸扑闪了一下:“所以我是不能绕过这件事了吗?”
方明:“我怕这事多少和我有点关系,所以没办法让你绕过了,你就坦白从宽?”
程安染咬了下唇,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和唐亦堔离婚了,事情的起因如你所说,的确和你多少有点关联,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联。”程安染不想暴露唐亦堔太多,也不想让方明徽觉得这件事问题出在他身上,所以干脆道:“其实我和唐亦堔结婚多少有一些利益成分在里面,现在分开也是因为彼此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
说到最后,程安染的心脏抽疼起来。
她无数遍在脑海里告诉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契约婚姻,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
但当她真的说出来,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平静,心里就有多痛。
紧紧攥着双手,她让自己尽量显得冷静,好像真的一切就如她所说那样。
“你很难受吧。”方明徽开口,充当起了开解师的角色:“如果你想哭,我的胸膛我的肩膀都可以借给你。”
程安染微微一颤,倔强的摇头:“不,我不想哭,你想多了,我很冷静。”
成年人不能什么事情都靠哭来解决,况且她已经哭过了不是吗?
昨天晚上在闺蜜面前哭过了,发泄过了。
在方明徽面前哭她是做不到的,两个人虽然是朋友了,但也只是普通朋友,况且她若是当着方明徽的面前哭,就显得一切都和他有关系一般,她拒绝这样。
方明徽:“我知道你对唐亦堔有感情,也知道这事肯定和我有关系吧。但那个人并不配你对他这么好,所以你哭一哭,发泄一下情绪吧,等哭过了,就忘了那个渣男。”
方明徽想,自己这样真的很卑鄙,但他也是真的渴求着程安染。
渴求着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今天所有惹她伤心的事,以后他都会用百倍千倍的好来偿还。
所以对不起安染,让你痛苦了。
程安染到底是没有哭,只是靠着枕头缓缓的闭上眼睛说:“方明徽,你既然知道我对唐亦堔有感情,就也该知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和第三个人无关。我并不想你为这件事自责,这事说到底是我和唐亦堔之间出问题,与你无关的。你无需自责也无需负责。”
方明徽听到这里,不仅仅苦笑一声,倒是说了一句实话:“你怎么知道我自责,我其实心里高兴,你离婚了,你现在是单身,我可以追求你了。”
程安染扯了下唇角:“你想多了,我已经不想再结婚了。”
婚姻什么的,通通去死吧。
这辈子有过一次这么失败的婚姻,她怎么可能再去触碰什么感情。
然而这么想着,心里又不禁想起了和唐亦堔两个人你耳鬓厮磨的画面。
那个冷酷的男人,也曾贴着她耳边柔声唤她‘宝贝’。
或许是最失败的婚姻,但也是她最美的婚姻记忆。
靠着虚假的疼爱,她曾经非常非常的甜蜜和快乐。
她不会忘记这些,也不会忘记爷爷那香气四溢的茶和母亲煲的汤,甚至于弟弟爽朗的笑容。
永远都不能忘记呢。
“方明徽,我累了,你回去吧。”程安染说道。
方明徽看她神色萎靡,不禁担心:“你身体还没好,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程安染摆手:“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着,再有事我会叫客房服务的,你一个大男人呆在这里不合适。”
这样的逐客令一下,方明徽再没有呆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