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之把程安染拦在了电梯那里。
程安染看到他兵不高兴，态度冷淡:“你来做什么？”
许念之看着她，眼神有些忧郁:“你不接我电话。”
程安染已经利用完许念之了，哪儿还有接他电话的道理，这会儿被当面问及她也无遮无拦道:“故意的，我有非要接你电话的理由吗？”
许念之看了看电梯开了，软了语气道:“别在这里说好吗？至少坐下来说。”
程安染看了看他，觉得要是不坐下来谈一谈，这人是不可能轻易离开，也只好答应:“行，上来吧。”
程安染带人去了工作室，进去之后她先把萧灵的婚纱设计稿给收走了。
许念之看着她的动作，拧了下唇。
以前她这样防备他总觉得是他不把自己当成男朋友看待，所以防备着自己。现在再想，其实这不过是一个设计师对自己作品的保护意识罢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当时因为是男朋友的身份，又太在意，所以患得患失想的多，反而最终失去。
“说说吧。”程安染给他倒了杯咖啡道:“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觉得咱俩之间已经两清了。”
许念之推了下眼镜看她:“安染，你还要和唐亦堔结婚吗？他和陆凝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也会原谅他吗？”
程安染好笑的看他:“你真以为唐亦堔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对不起，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他和你又不一样，他对陆凝半点兴趣都没有。”
许念之不信:“不可能，男人面对那种事都是一样，你不要自欺欺人，你——”
“他和你不一样。”程安染冷下脸来:“他有录音，而且陆凝自己也承认了，现在陆家的情况十分水深火热，你应该稍微关注一下，这样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她讨厌许念之这种把唐亦堔规划到他的队伍里去的行为。
他凭什么认为唐亦堔会跟他一样？
他凭什么用这种‘男人都会出轨’的口气来评断唐亦堔？
一个偷腥的男人把别的男人都规划到自己的队伍里这种恶心的行为，不就是在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吗？
不就是想证明:看吧，这种错误是个人就会犯。
这分明是种可耻的逃避行为，分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程安染根本不在乎他承认不承认，反正以后她又不跟他过日子，但是她不想听他扭曲唐亦堔。
许念之被怼的一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他才道:“安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真的爱他吗？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现在还不晚，我知道你怪我怨我，但我可以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单膝跪下对她道:“安染，我就算冒着被唐亦堔针对的风险，我也想娶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要嫁给他，跟我走好不好？”
他想过了，就带着程安染私奔，去国外开始新生活。
程安染望着他，眼里没有情绪，波澜不惊。
没有许念之期待过的伤怀、感动、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看着他，很淡定道:“许念之，我说一句不愿意，给你留最后的体面，你走吧。”
许念之的手垂落了，无力的坐在地上喃喃:“我不要体面，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回头？唐亦堔就那么好？是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有地位吗？”
程安染笑了:“有钱有地位的确是他的优势，还有长得特别帅也是。他的硬件条件比你是好很多，但是许念之，这都不是我选择他的理由，相比起硬件条件，他的软件也比你好太多了。”
许念之茫然的看她，镜片后的双眸透着难以接受:“怎么可能，他那种男人，除了硬件条件比我好，还有什么比的过我。”
程安染惊讶:“看不出来啊许念之，你还这么盲目自信呢，那我得说几句，让你清醒清醒。唐亦堔内心里的温柔是你比不了的，你的温柔都是表面的虚假的。我只说一件事吧，知道我和父母关系不好，你做了什么？你让我和家里和好，你让我去向父母认错，你说只要说几句软话，我父母肯定会重新接纳我。我家里情况都糟糕成那样了，你还能在一旁说这些漂亮话我也是很佩服。唐亦堔不同，他支持我断绝关系，尊重我的选择，帮助我从他们那里讨回了我曾经的损失，并且让陆凝露出了真面目，现在我那两个好父母想要回头来和我建立关系，而我并不稀罕。”
许念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低头看着他，认真的告诉他:“你与他，云泥之别。”
唐亦堔自然是云。
许念之心中刺痛，可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他再继续纠缠下去。
他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灰扑扑的，什么绅士风度什么的都不存在了。
他回身沉默的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声音都有点哑了:“安染，我最后能问你一点无关于我们感情的事吗？”
程安染喝了口咖啡点头:“嗯，你说吧。”
和这个人也算是解了旧仇了，现在的程安染对他的心态是挺好的，如果以后这人找她做婚纱，她搞不好还能打个折呢。
许念之:“你有没有对我母亲的店动过什么手脚？”
程安染一愣，这下子真有些茫然了:“你母亲的店？你母亲是做什么的？开什么店？”
许念之见她这个态度就知道不是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勉强地笑了笑:“不知道就算了，我就知道不会是你。”
程安染还想再问，许念之已经转过头去了，走到快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回头，又忍不住问:“安染，你爱过我吗？”
程安染看着他，虽然渣男可恨，现在自己要说一句‘爱过’，估计会对他损伤很大，会让他伤心后悔很久，但程安染是在不想和这人纠缠了，干脆说了实话:“爱说不上吧，当初就是觉得你还不算讨厌，而且实话实说，我和你的交往也有试探的成分在。我在赌，赌你会不会跟陆凝在一起。”
许念之苦笑:“你赢了。”
程安染摇头:“我没赢，后来我才明白，枪响之后没有赢家，我失去的远比我预计的多，所以我们谁都不是赢家，就此结束，一别两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