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程安染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和推理都没有错，这男人果然不仅仅是什么洁癖厌女症的秘密，肯定有更严重更深度的问题，现在这个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白天是洁癖厌女症，晚上就是撩妹第二人格。
程安染自己跑来问的，问过之后却隐隐头疼有些后悔。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第二人格来着？好像是以前受过重大刺激的，或者有过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反应，总之就是精神受过刺激的人。
现出真身的唐亦理看着程安染:“我们染染真厉害，是怎么发现的？”
程安染抬起明眸看着他:“问我这话你是认真的？”
唐亦理勾了勾唇:“当然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好奇染染是怎么认出我的。”
程安染叹气，很无奈的摊手:“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伪装好吗？除了没告诉我你是谁，你有一次伪装成唐亦堔了吗？”
这根本不是她厉害或者聪明的问题，是这个人就差在脑门上贴一个‘我不是唐亦堔，我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字条了。
唐亦理听到她这么说，伸出手刮了一下鼻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谁要伪装他。”
程安染此时受的刺激有点大，但唐亦理的表现，却很平和。
这种平和让程安染产生了一种是不是她的反应太大的错觉。
直到对方坐回去，邀请她继续吃东西时，程安染才在脑海里懵的想，这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发现了，自己是不是会被灭口啊。
她忽然坐立不安，忐忑了起来。
唐亦理吃了一片生鱼片忽然开口道:“染染你说，鱼如果知道自己的肉会被一片一片的生切下来，会不会就不这么努力把自己生长的这么鲜美了？”
程安染被他这不知所谓的话吓一跳，手都有点抖，话更是说不出来。
她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对第二人格挑明她知道了秘密这件事。
她是脑子抽了吧，她又不了解这个第二人格，万一真被你灭口怎么办。
“噗——”对面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笑的肩膀都有点抖，眼泪都要出来了:“染染，你害怕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程安染脸红着咬牙:“别笑了！”
唐亦理好不容易收住笑，擦擦眼泪道:“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既然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也就不怕你发现，不如说，我希望被你发现。”
程安染不解，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
这不是该好好藏着的秘密吗？
唐亦理笑一笑，深深的望着她:“因为太孤独了，我想被人发现，想亲口对某一个人说出我真正的名字。”
程安染眨了眨眼睛，沉默了。
她好像……能懂。
他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除了唐亦堔大概没有人知道他存在。
啊，不对，等等。
程安染抬起头看他道:“唐亦堔知道你的存在吧，可我怎么记得，双重人格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唐亦理有点幽怨:“染染，比起我，你果然更关心他是吗？”
程安染忙摆手否认:“怎么可能！我就是忽然好奇。我懂你的，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你是存在的，你想被承认，这点我都懂。”
她是真的明白。
她毕竟是活了很多年，当了小镇姑娘很多年之后，忽然被告知是陆家的亲生女儿，回到这边之后，亲生父母不待见她，她有一阵子一直茫然于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种全世界没有人承认她的孤独感，虽和唐亦理不同，但她也稍微能感同身受。
唐亦理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虽然和唐亦堔用一张脸，两个人却完全不一样。
“我就最喜欢染染这一点，温柔又善解人意。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唐亦理说道。
程安染扶额:“你这随手撩人的性子和唐亦堔真的天壤之别。”
唐亦理:“那当然，我和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同。”
程安染:“所以他知道你。”
唐亦理:“理论上虽然两个人格是不会互相知道的，但现代科技发达了，如果你从监控里发现自己会在半夜起来，变成另外一个人，还试着与对方沟通并得到了回应，你就会知道自己拥有第二人格。”
程安染低头思索了一下也是。
虽然人格上的记忆是不会互通的，但是若两人达成交流的共识，那还是能彼此知道对方存在的。
程安染想想，忽然笑了:“所以你不怕我知道秘密，是因为知道我签署了协议书吧。有什么秘密我也不能外传，否则后果我承担不起。”
唐亦堔在一开始就将军了，算是深谋远虑。
她忽然也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想要和唐亦堔协议结婚，他答应的那么快了。
因为比起没有利益、冒着风险的真结婚，当然是协议结婚对他的情况来说更好。
她忽然觉得唐亦堔有点小可怜儿。
他结个婚，冒的风险都是别人的上百倍，结不好秘密爆出去真就是身败名裂了。
唐亦理有点无奈，眸子里带着笑:“染染怎么就不肯相信，我真的是因为你是特别的才肯让你知道秘密呢，我最喜欢染染了。”
因为摊牌了，所以程安染光明正大的不吃他这套了，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喝了，程安染呼一口气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涉及你本身，也不涉及秘密本身，我就是憋在心里难受，你能回答我吗？”
唐亦理:“爱过，现在还爱着。”
程安染:“……”
这第二人格怎么感觉比她还皮呢。
幽怨的瞪着他，程安染:“不回答也没问题，但能别打岔吗？”
唐亦理失笑:“好好好，你说。”
程安染:“今晚为什么是你出现？是你非要出现的，还是他让你出现的？”
唐亦理眯了下眸子:“你希望得到怎样的回答？”
程安染:“实话。”
唐亦理:“是他让我来的。”
程安染笑了下，又喝了一口酒。
“他有意思没意思，一顿饭而已，矫情的还要换你来吃，至于么。”
她不知道唐亦堔为什么把她叫来又不肯亲自来跟她吃饭，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有点刺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