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诵心中大定,其实他不应该多次一问,李煜何曾让他失望过?只不过男强女弱的思维迫使他不得不再谨慎问一遍。
不光是李诵,其余众臣也都以为那陈婉儿有点言过其实,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若何胜得了虎背熊腰的孟武?
一片议论声中,陈婉儿换了一身黑色劲装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顺直的秀发随便朝后一束,令众人眼前一亮。
孟武将朝服换掉,穿了一身明光铠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闻陈婉儿要和孟武演武的消息,在含元殿前吃御膳的神器营各队队长们蜂拥而来,只不过四周都有龙武军把守,不得近前。
“不要脸!居然穿着铠甲跟我家大娘子比试!弟兄们,骂他!”
石玉一句话,神器营的兄弟们火力全开,各种脏话全都喊了出来。
李适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悦!在他眼里,神器营应该是各支军队的表率,可看如今神器营的表现,实在是拉低神器营的好形象。
“李煜!”
“陛下,臣在!”
“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队伍?”
“咳咳……陛下,孟将军身为男子却穿明光铠与婉儿对阵,臣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臣若不是在御前,也会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
“罢了!为了公平起见,孟武你就把明光铠脱了。”
陛下下诏,孟武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脱下身上的铠甲,只穿一身素衣对阵。
擂鼓三声,孟武大喝一声,手持木质横刀直取陈婉儿。
哼!别以为你是女子,某就会让着你,今日即便不取你性命,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个记号,好让那嚣张的李煜长个心眼。
打定主意之后,孟武握刀的手一紧,刀锋由竖变横,砍向陈婉儿的纤腰。
眼见着那刀锋就要砍中对方,他心中大喜!孰料陈婉儿竟然两腿一分,躲过这一击,随后右手反向拿横刀划过孟武的肚子。
痛!痛!!
刹那间,孟武脸色变得惨白,右手颤抖着丢掉手中兵器,双手捂住腹部。这种感觉就像是对方手持真的横刀将自己的肚子切开一样。
踉踉跄跄朝前迈了三四步之后,孟武颓然倒下……
现场一片寂然……君臣上下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合不过,孟武就栽了!这是他过于轻敌,还是陈婉儿真的战力不凡?众臣的意见不尽相同。
“启禀陛下,孟……孟武将军晕了过去!”
“陛下,由此看来,适才李煜言那陈婉儿杀敌数十,伤百应该不假!”
老臣郑珣瑜此时终于站了出来,之前在大殿之上他对陈婉儿也有些怀疑,可如今看来,即便陈婉儿杀百人也不足为奇。
李适捋了捋苍白的胡须,不由得对陈婉儿另眼相看。
“如今胜负已分,众卿家随朕回殿,商议封赏之事……”
“陛下!臣还有一事!”通王李谌走上前一步,躬身下拜。
“讲!”
“陛下,适才陈婉儿一合就将孟武大败,臣以为这其中必然有机巧,孟武轻敌才中了陈婉儿的圈套!鼓臣以为陈婉儿的战力是真是假仍需要检验。”
李适心中不喜,孟武即便再轻敌,也不应该只一合就晕了过去,通王明显是在为难李煜和陈婉儿。
“你要怎么检验?”
“臣有一将,虽出身草莽,可自从被臣发掘之后,屡立战功,未若让他与陈婉儿对阵,方能一试根底,也能令群臣心服口服。”
“就是……就是……”
“孟武轻敌,故有此败,若真能相持下去……”
“另派人一试陈婉儿根底,大善!”
……
通王的建议得到了不少饶赞同,甚至有些长期保持中立的大臣们也都纷纷附和。
李煜冷笑一声,这些两面派大臣是瓜没吃够,想再看看热闹。
“李煜,你以为呢?”
“陛下,臣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
“光比武也没什么意思,既然通王殿下这么有信心,臣倒想与通王殿下赌上一把!不知道通王殿下……”
“本王奉陪!若陈婉儿输了,本王要你的醉人居!”
“可!若通王殿下输了,某要通王殿下在京师的盐号!”
两饶赌注如此之大,一时间令群臣们目瞪口呆,醉人居的盈利能力众人皆知,可京师通王的盐号盈利能力也不差!谁输了,谁就会失去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就彻底失去了竞争皇位的希望。
看着李煜如此自信,李谌一时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手下那名死士战力确实非凡,可陈婉儿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若败了,自己可就什么都没了。
“怎么?通王殿下莫不是不自信?若真是这样,这场比试就算了……”
李煜一言切中通王最担心的事情,惹得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道选择题在他脑海里一直转啊转啊……
“通王,话!”
“陛……陛下,适才臣刚接到家人传话,言臣那名将军今日身体抱恙,所以……”
群臣一听这话,又轰然议论开来,通王怂了!通王养不起人了!通王不敢再比试了。
李适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从心里讲,通王是自己的儿子,他真的希望通王能像李煜那样敢作敢为,敢作敢当!可如今一个比试都输不起,实在丢皇家的颜面。
“还有没有人?”
李煜像打擂台似的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得意地笑,那样子别提有多嚣张。
“既然没有人挑战,那就承认婉儿的战功咯!稍后封赏,诸位还得多上上心!给婉儿一个合适的封赏。”
李诵一把拽住了李煜,低声道,“李煜!哪有主动要封赏的?若耶耶认真起来,什么封赏你也得不到!”
“朕还不至于那么心眼,陈婉儿战场有功自当封赏,李煜坦坦荡荡,倒比那些表面一套,心中另一套的人好多了。”
“陛下谬赞!臣受之有愧!”李煜得意的样子,哪有一丁点受之有愧?
……
经过这一番曲折之后,君臣重新回到大殿,李煜又不厌其烦地将在西南的经历口若悬河地了一遍,令君臣大呼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