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安静得很,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等待着玉华宫后的那一老一少。
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帝师之位究竟能不能落到余悦欢的手上?摄政王到底是如虎添翼,还是白白耗费心神?这些都将在两人回来之后揭晓答案。
玉华宫内的诸位朝臣也都没了讨论其他事情的兴致,两三个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着余悦欢究竟会跟老代大人说什么,老代大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今日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有人也在讨论哪家名动苏京城的“医美医馆”到底是什么,有的说自己媳妇在哪里充了个会员,有的说自家闺女在那里面卖了一堆什么“护肤品”,还有的说自己老母亲在那边做了个按摩回来开心得晚上直接没睡着。
“护肤品”是什么,在一群直男大臣的眼光里,这些东西就跟胭脂水粉一样,往脸上糊的。那“会员”又是什么?这他们就不知道了,总之,自己老婆冲了会员回来之后开心地像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一开始,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南淮清也不去管,小皇帝早就被太后拉回去坐了下来。慢慢地,这些无聊的大臣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大了起来,已经由蚊子叫往苍蝇叫发展。
总之,所有人都在用这种方式来打发时间甚至于掩盖自己对着帝师之位何去何从的紧张与忐忑。
摄政王殿下究竟会落得个好大的没脸,还是朝堂重新洗牌,这些全都系于玉华宫后面的那一老一少,准确的说是那位老代大人身上。
这里面最紧张的当属尚书省的谢宁春谢大人。
这位谢大人如同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吐出大口鲜血之后被人抬了出去,也不知道喝没喝药看没看病,老代大人和代大人来的时候他也跟着回来了,嘴角上还残留这哪一点点的血迹。
谢大人现在紧张得浑身发抖,或者说应该是被尿憋的浑身发抖。
今日大朝会已经拖延了一个多时辰,偏偏他近日身体不佳,出恭的次数每日都呈现出一个增多的趋势。
屋漏偏逢连夜雨,尿频碰上屁事多。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离开,他要亲眼看着南淮清被打脸,亲眼看着那什么圣旨朝服从余悦欢的手中收回去,亲眼看到余悦欢满心欢喜却落了一场空,他们整个余家被朝臣奚落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他费了如此苦心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结局,为了自己这一点心愿,憋尿就憋尿吧!
众位朝臣在玉华宫内等了些时间,却还没见老代大人和余悦欢出来。
三人去了玉华宫后。
太后说的那都是场面上的话,玉华宫后并没有什么景致可看,就算有,那也是前些日子里的事情。
如今深秋渐寒,天气一个时辰一个样,早先余悦欢进宫的时候还是一阵暖洋洋的,现在过了个把个时辰,天色已经变了。
乌青色的天一点点地压下来,余悦欢抬头看了一眼,若不是现在时节不对,她简直都要以为快要下雪了。
地下红叶落了满地,树枝上光秃秃的一片,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偶尔地就之后几只麻雀探头探尾。
偌大的皇宫,一片肃杀之气。
老代大人在一棵光秃秃的红枫树下站定,他咳嗽了两声,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代大人来完全是为了凑个热闹,顺道帮两个人看着点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既然没有他的事,他便只在一旁,随时准备着侍奉自己的老父亲。
“老大人为何对我那医馆成见如此之深?”余悦欢问道。
他那不是对医馆有成见,而是对“银子”有成见,或者说,这位名学大家不待见商贾一道,余悦欢却没有深说,只就自家的那家医馆提了出来。
老代大人长叹一声,看着余悦欢年纪轻轻的模样,将自己十几年前“毁家纾难”的那一番作为说了出来。语气寒凉落寞,甚至有些微微的痛恨抱怨。他本意并非夸耀,只是为了表达自己不满,对商人重利轻情的不满。
在他的眼中,商人的眼睛里全都是“金钱”二字,对他人死活完全不管不顾。
这故事对穿越过来不到一年的余悦欢同志来说是完全新鲜的,她听了之后心中十分敬佩老代大人的仁德,舍己为人的精神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被人敬佩的。
“后来呢,老大人难道将家产全部变卖将灾民妥善安置,帮他们度过难关?”
灾民那么多,仅凭代家之力是不够的。
“后来,老夫挨家挨户的求,也有商家自愿出面,捐钱捐物。”
“那岂不是当日的事,也有这些商贾的功劳?”
余悦欢反问,老代大人却不说话了。
余悦欢道:“老大人因为这一番经历对商贾有些成见这并不奇怪,而我的经历却告诉我一个道理,‘落后就要挨打’。”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千年以来从未变过的道理,“发展才是硬道理”,政治书上写的明明白白的。
“老大人,您试想一下,若没有这些商贾,什么人给朝廷纳税,边关出兵的物资从哪里来?再有天灾的话,粮食从哪里来?朝廷上养了这么多的人,供奉从哪里来?没有钱,我们还能做什么?难道指望只那些农耕百姓?”
“还有,您也说了,还有些人连饭都吃不上呢。”
“我们来试想这样一个情况,士农工商,农民不需要纳税,商人根据盈利收成给国家纳税,士人和工人根据自己的供奉多少适当给国家纳税,这样,国家的大部分税款来自这些商贾,而农民分文不收,甚至还能享受到朝廷给的一些福利,何乐而不为。”
老代大人长叹一声,脸上出现向往之色,他沉思了一会儿,“什么叫做‘福利’。”
“就是比如,六十岁了可以不用干活然后朝廷给钱,或者干的活少一些,七十岁了朝廷给粮食,八十岁了朝廷还给钱,鳏寡孤独残疾者,皆有所养。”
最后一句,显然勾起了老代大人极大的好奇心,他毕生所愿,不过是天下太平河清海晏而已。
“真能这样?”
“能!”余悦欢一口回答,然后顺道推广了一下自己的医美医馆,“那我的医美医馆为例,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您肯定想不到,那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而这些钱里,里面将会有一部分叫到朝廷手中,多一家医馆,朝廷就多收这么多的税,如果医美医馆开的全天下都是,您想想,光我一个人就得那多少的税,能够养活多少人?”
老代大人是个实诚人,看见余悦欢伸出来的巴掌傻眼了,如果真的这样,那真如余悦欢所说,何乐而不为?
“您是仁义之人,见不得百姓受苦,您的仁义有限,那是因为您的家产有限,而我就不一样了,您能救助一百人,那我便能救助上千人,您算算,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
她循循善诱,语气轻柔,宛若催眠。嘴巴一张一合,若是去了某店当个柜姐,那业绩绝对顶顶地往上窜。
原本坚定的老代大人终于败下阵来,盯着余悦欢一张一合的嘴巴,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个字,“善!”
加更两章,下午有课嘤~
明天存点儿稿子
因为后天满课,上午下午全是课
哭了
小主们看看箫箫这么可怜的份上,支持一下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