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欢扯了扯被子,将被窝里的漏风的缝隙全部封死。
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生气呢,不吃!”
南淮清却似自言自语道:“今晚这菜色不错,还算丰盛。”
丰盛?
整日里不是咸菜就是菜汤儿,全靠馒头充饥,每日里就是这些东西,做梦梦到的都没见过别的吃的,怎么还能说是丰盛呢?
“这汤十分鲜美,肉味还算足。”
肉汤儿?
乖乖哦,不得了。
南淮清回来不到十天的功夫,难道都已经能那肉来煲汤了?
“咸菜也算是爽口清脆。”
咸菜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了好几天了都,腊肠都快吃够了,还稀罕个小咸菜?
开玩笑呢吧。
余悦欢在自我洗脑中,不吃,不喜欢,不在乎。
“这道菜味道也甚是鲜美。”
菜嘛……菜?
菜!
有菜了?
余悦欢“蹭”地一下从被窝里面坐起来,两条腿顺势将放到了地上,找了半天,鞋子呢?
哦,鞋子就在脚上。
省了穿鞋的功夫,余悦欢小跑两步冲到桌子前,定睛一看,一菜一汤一咸菜,还真的有菜?
南淮清他不是人吧!
知道他本事大,能力非凡,运筹帷幄协调各方,但也不用这么牛逼吧。
现在大冬天的,又发生了地震,物资匮乏,道路不通,深州城等苏京城周围的城镇的物资都被采购了过来,他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来菜?
白菜炒鸡蛋?
冬日里最常见最便宜的菜,切丝之后放到一边,鸡蛋打开搅碎,放在锅里,翻炒,趁着鸡蛋还没完全凝固的时候便将白菜丝放进去,盐、味精调料放进去,再稍稍滴两滴白醋进去,护色提鲜,还能保持白菜丝的清脆。
白玉般的白菜丝和嫩黄色的鸡蛋裹在一起,装进了盘子里,然后在被皓风端过来,怎么瞧着,还挺有美感的?
汤儿呢?
余悦欢仔仔细细地观察完那道白菜炒鸡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不是做梦之后,就紧紧盯着那碗汤。
鼻尖靠近嗅了嗅,问出了一点点儿肉味来之后就被皓风给拉到了一边。
离着那么近,她也不怕自己的鼻涕口水污染到了那碗汤?这还要给自家主子喝呢!
与余悦欢现在没什么心情管他,满心满眼全都是那碗肉汤。
真的是肉汤,她刚才已经闻到了一股子肉味,一层层的蛋花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哪里来的油花,当然是肉了。
在一看小凉菜,清新爽口的小榨菜。
真的,这不是做梦。
她没想到她能在经济、医疗、交通如此落后的现在,地震之后还能看见这么丰盛的菜色。
南淮清亲自将筷子放在她的手边,“吃吧。”
余悦欢拿起筷子,嘴巴一时惊讶忘记合拢,还是皓风嫌弃地再旁边提醒了一句,才合上了嘴巴。
吃了一口白菜丝炒鸡蛋,余悦欢问道:“您这是带着户部的人打劫银行了?”
“银行是什么人?本王和户部打劫他作甚?”
“额……银行就钱庄。您要是没打劫钱庄,哪里来的钱卖肉买菜?就国库里拨出来的钱,勉强赈灾才够吧,顶多也就是顿顿馒头米饭,还吃肉,国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让您来挥霍。”
国库的钱用处多了去了,赈灾只是其中的一个用途而已,还有别的用钱的地方,南淮清清楚,户部张老头儿也清楚,就算批下钱来赈灾,也不可能保证灾民们还能过上真没好的日子。光看那些电视剧就清楚,人家赈灾的时候是分的米粥,咱们摄政王殿下赈灾分的是肉汤和菜?
开玩笑吧!
想了想,余悦欢觉得事情确实不大对,“您不会自己掏了腰包了吧。”
“要不然呢?”
哎呦喂,咱们殿下还是大公无私啊。
就是,您老这么多钱,都是哪儿的?
看着余悦欢一脸疑惑的表情,南淮清解释道:“多年来,本王还是有些积蓄的。”
哦,原来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啊,咱们摄政王殿下也还没大公无私到那种地步啊。
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余悦欢就没在钱的问题上纠结。只是南淮清这些钱的来源和她猜测的却不一样,搜刮民脂民膏,咱们摄政王殿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但是搜刮某人却是做的心安理得。
这钱的来源不过两处,一处是来自医美医馆的分红收入,当日几十不到一百的户籍就能换来如此一笔省心的、稳定的、庞大的收入,实在是一笔合适的买卖。另一处便是当日在地下赌坊里的收入,足够他在如今的时候拨出一点儿来救灾用。
如今遭难的是苏京城,那可是大郑王朝的首都,如此关键的地方,南淮清自然要另眼相看。
余悦欢是个聚宝盆,若是那一天这摄政王的位置不待了,跟着她也能赚两个钱,最起码,后半辈子无忧无虑。
吃完了,南淮清将正事提了出来。
“今日,本王这儿有桩麻烦事儿,还得余大人帮忙参谋一番。”
哦,呵呵。
余悦欢揉了揉自己圆滚滚地小肚子,准备再返回床上去占着某人的位置呼呼大睡。
现在想起她来了?
之前呢?
白日里还瞒着她一桩事儿呢,现在还有一桩事儿来麻烦她?
打的好算盘!他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当她余悦欢什么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余悦欢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小心眼,在面对南淮清的时候同样小心眼儿。
“余大人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想谈谈咱们二人之间的交易和筹码吗?”
交易?筹码?
南淮清捏准了余悦欢的脾性,知道她贪财的小性子,原则之内的事情,只要能拿出钱来,她是十分愿意的。
果然,余悦欢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还是十分喜欢这种明码标价的事情的。
“医美医馆分红再减半成?”
这是南淮清给开出的条件,只要余悦欢能帮他将这桩麻烦事儿给解决了。
余悦欢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两圈儿,钱这个事最好说,较平日里,这钱,她就应下了,可是今日却不同。
钱这个事是最好说的,有钱能办成的事儿,就有钱办不成的事儿,就比如,今日南淮清和刘头儿之间那一场不让她听见的对话。
出于直觉,余悦欢觉得这事一件非常大的秘密。
和钱相比,她其实更想要这个。
“不要谈钱吗,伤感情。”余悦欢狡黠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