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郭雄再次见到了武安关的主帅严承明,让他略感惊讶的是,屋内还有一批将领在这。
其中有一些面孔他还隐约记得是弥勒军的,显然是降将。
收回目光,他脸色很快就恢复镇定,不卑不亢的对严承明躬身作揖,“严将军,不知唤在下何事?林宇太守呢?”
“郭熊,你说要和谈,要见太守大人,我们总该看到你们的诚意吧?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严承明开口道。
郭雄直起身子,面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义军已经停战,这不就是我们给贵军的诚意吗?”
“你们打得过我们?停战能由你们说得算?你们巴不得不打了呢。”孙景迫不及待的反驳他的话。
郭雄面色不变,“这位小将军是?”
“孙景,安陵中护军司马。”
“哦,孙司马啊,失敬失敬,那依你来看,你觉得该如何展现义军的诚意呢?”
“将武安郡让出来,你们全部退出武安郡,即使一兵一卒也不能有。”孙景直接狮子大开口。
屋内各位将领也不由侧目。
郭雄脸上一丝怒气一闪而逝,“孙司马不觉得这个条件太过分了吗?我们让出武安郡展现我们的诚意,那贵军又该以何来展现贵军的诚意呢?将林宇太守交给我们?”
“我们又不需要和谈,谈不拢那就打呗。”
孙景无所谓的说道。
郭雄转向严承明,发现他坐在椅子上依然没有吭声的打算。
“贵军如此咄咄逼人,那就只能战场上见真章了,告辞。”
话一说罢,郭雄冷笑几声就准备走。
“等等,”汤和出列叫住他,“郭先生既是使者,当以两军和平为重,怎么能负气出走呢?”
郭雄顿住,转过身来,“在下见贵军无和谈之意,咄咄相逼,口舌已经无用,只能战场上刀剑说话了,非是在下一人受辱而走。”
汤和望望严承明,继续说道,“阁下留步,孙司马言辞有些过激,我军其实也有息兵之意。”
孙景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但没说什么。
“这位将军看着面善,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汤和,曾任罗王军中殿前都典帅,如今为安陵典军中郎将。”
汤和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曾是弥勒军中一员的事说出来。
“原来是昔日同僚啊,失敬失敬。”郭雄语气略含讥讽。
“义军不义,太守大人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在下弃暗投明,深以为明智之举。”
“在下和叛徒没什么好聊的,请问你们军中主事者到底是谁,究竟和与不和,当说一个准信了吧?”郭雄显然是被汤和的话给激怒了,丝毫没给他面子,直言不讳的说道。
严承明这时候才说道,“明日,明日就送你去漓江城,太守大人在那里,你可以将石天王的亲笔信交给他。”
“好,还是严将军明事理,在下告退。”
等他走后,严承明缓缓开口,“如何?”
“弥勒军这两日才新败,寸功未立,郭雄语气如此强硬,色厉内荏而已。”汤和第一个站出来笑着说道。
孙景也点头附议。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试探。
“那他们议和是不是真心的?”周季问道。
“无论是否真心,我们都不应该议和。”孙景说道。
“将士们连续作战这么久,疲惫不堪,应该休息休息了……”
“疲兵才能出其不意,再说我们坚守武安关,也能休息……”
“……”
屋内又吵了起来。
“朱都尉,你说说?”
严承明点名一直沉思着没说话的朱汾阳。
朱汾阳在入漓江后作战勇猛,曾经一日之内连下两城,亲自受到林宇的文书嘉奖。
“末将在想,弥勒军大军在沧州,围攻武安关的人马连战不利,这是众所皆知的,郭雄为何要做出这么强硬的姿态来唬我们?”
“你是说,弥勒军是真心想要和谈的?”汤和思考片刻问道。
“不,我认为他们肯定是不想议和的。”
朱汾阳摇头,“刚刚孙司马提了诚意,狮子大开口,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第二反应是反问,完全没有提到降低诚意的方法……”
“沧州城!”
汤和和严承明一起喊了出来。
弥勒军一直不提沧州城的事,想要混淆视听,武安关这里根本无关紧要,沧州城才是重中之重!
“沧州城的情形如何了?”严承明问道。
“没有消息,我们离沧州城太远,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只知道情况一定不妙。”汤和说道。
“严帅,弥勒军狼子野心,宜速不宜缓,末将请战!”孙景单膝跪地抱拳。
“末将请战!”其余人也跪下来请战。
“不,现在不能战,”严承明站起身来回踱步两圈,沉声说道,“将士们休整五日等待粮草,五日后,全军进攻!杀他个片甲不留!”
“末将领命!”
站起身后,汤和问道,“那郭雄?”
“放他的人回去报信,送他去漓江。”
“太守大人在漓江城?”
“不在。”
严承明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
安陵,所有工作大多已经步入正规,林宇也渐渐的闲了下来,没有之前的忙碌。
在去安陵另外三县平乡、新阳、博新转了一周后,林宇现在需要考虑的,差不多只有漓江的事了。
“漓江各城官府都处于半废状态,姜大人有、裴大人有什么推荐吗?”
姜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问他关于各县县令的意思。
官员任命,这是中枢才有的权利啊……
“平昌县令乔锋可以调任漓江。”他很识趣的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开口举荐乔锋。
“平调到漓江,恐怕他不会很愿意啊。”
林宇手指敲着案桌,思索一阵。
“升为漓江郡丞就好。”
“嗯,那平昌县呢?如今是特殊时候,不拘一格,你但举荐无妨。”
“安陵袁德才袁公,德高望重,曾任他州县令,以奉老母为名辞官,赋闲至今。”
“安陵豪族?”
林宇似乎隐约听说过安陵袁家。
“是,但是旁系,又与宗人有隙,多年无来往。”
“他会愿意重新出仕吗?”
而且还不是朝廷之官,而是他林宇之官。
“以百姓劝之,他将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