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澳兹这一番亲切的话语,让钢精灵小哥眼前一亮,立刻跟李澳兹交谈起来:
你说得对,萨菲里诺女王若是搭乘她们的星运飞船,一定会气得让芭莉诺宫殿从深海上浮出来,然后摧毁他们的公司——钢铁庭树在上,这空姐真可怕,飞船的过滤系统更是烂的如同马尿一样,我快要难受死了……
李澳兹虽然对帝邦语记忆不清,但是精灵语属于施法者必修语种之一,特别是对于精灵的神话和民族文化,他可太熟悉了。
好歹他前世洗劫过两个高等精灵星球嘛……不应该叫洗劫,那叫从【社会】手中拯救星渊!
李澳兹跟钢精灵小哥有说有笑,把旁边的空姐干脆晾到一边,两人故意大声说话,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您好,先生,请您不要喧哗——
你发音好怪啊!
她想制止,李澳兹就立刻摆摆手说:
我听不懂你的帝邦语,一点固有时域的语法结构都没有——你就不是核心区的人吧?
他这句话分别是用塔纳斯语、帝邦语、精灵语甚至是龙语说了好几遍,让飞船上的所有乘客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盖来克西的空姐脸立刻绿了起来,但李澳兹正跟她眼中的洋大人有说有笑,关系火热,她也不敢发脾气。
李澳兹见她尴尬地站在这里,觉得有些碍眼了,也懒得继续装了,立刻摆摆手:
(湮灭语)给我张毛毯,凡物。
说着,他故意撩开袖子,露出微微瓷质化的胳臂——艾来依灵族的黄色纹路瞬间闪耀起来。
这是,灵纹——
空姐脸色一变,立刻认出对方灵族的身份,她赶忙低头鞠躬认错:
非常抱歉,尊贵的叙事公民,是我唐突了。我为我卑劣的行为,向您献上诚挚的歉意,请您务必原谅我的所作所为,这都怪于我的狭隘眼界,未能辨别出您的尊贵身份……
(湮灭语)说人话,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李澳兹扶着下巴,轻蔑地说道:
(湮灭语)你宁愿给一个高等精灵送冰淇淋,也不肯给我一张毯子,这可能就是你们帝邦永远扩张不到艾斯特星云的根本原因吧——狭隘,傲慢,短视,明明是依附叙事的炮灰,却以为自己是主人。
说话时,李澳兹的【魅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还带上了回响,在整个经济舱不断回荡,立刻赢得了周围所有群众的好感。
那女人真是势利眼……
没想到他们家的航班这么烂,再也不乘坐了。
明明都是发达文明了,居然还搞种族歧视,要不是她这次一脚踢到铁板上,谁知道她以前对多少人这么歧视过!
真讨厌,凯泰星运就是垃圾,我的好心情全被他们毁了。
空姐额头逐渐沁出冷汗,她连连解释:
不是这样的,这只是误会——
然而这班乘客,百分之七十都是白烛星的塔纳斯族人。
那个模样周正的小美人,最开始是说塔纳斯语吧?那就是我们的同胞啊!
什么意思?盖来克西文明歧视我们塔纳斯人?
可恶,别以为我们从水晶之塔独立了,就以为我们好欺负!我爷爷爸是银河眼回来的老兵!战场上杀了四十多个夜蝶鬼子!别以为歧视我们,就会有好下场!
我们白烛人穷是穷了点,打仗是不怕死的!有本事跟我们去银河眼绞肉机过一天!
更有一个声音高喊道:
我要回头举报给利奥兹总统!取缔他们的运营执照!
声讨愈演愈烈,在李澳兹的魅力催化,逐渐把白烛人的民族主义意识给激发起来了,虽然他们大多数只是加马阶的凡人,但这一刻,他们都勇敢地朝着一流文明的公民大声质问。
这样的变化甚至在奈菲斯的意料之外,她赶紧联系娜丽雅:
娜丽雅小姐,情况变化,利奥兹被人们簇拥起来了……
我知道,【赌徒】刚刚预言到了。
娜丽雅沉吟片刻:
先不要着急,还没有到达跃迁星域……你再等等,我去启动后手。
是。奈菲斯坐在座位上,这才注意到,刚刚被她吓得不轻的塔族男人,此刻也红着脖子,激情地声讨着那名歧视者。
滚!种族主义者!
叙事的狗腿子!
我已经给利奥兹总统写举报信了,夜蝶养的鬼东西!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空姐遇到这阵仗立刻怂了,特别是她注意到,好几个塔族的法师一脸阴沉,眼底都绽放起魔光了,她赶紧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为我的行为感到道歉……
您道歉什么呢?李澳兹无辜地说道:您只不过是做了每个盖来克西人都会做的事情:种族歧视。
出了什么事情了?
副船长走进经济舱,正一脸茫然时,立刻被一堆塔族人杀气腾腾的目光凝视。这位普通的民航机师立刻缩了缩肩膀,苦笑道:
有话、有话好好说……
你们盖来克西人搞种族歧视!一个塔族大妈立刻冲到他跟前,她身体壮实无比,活像个肉球,她揪住对方的袖子,破口大骂:
瞧瞧你们的好员工!装聋作哑,狗眼看人,这会儿开始装受害者了,刚刚歧视人家小伙子的时候怎么理直气壮呢——你不会说帝邦语就不配得到毛毯——我了个草,你丫贱不贱啊,您这皮肤感情不是金色的,是变色的,怪不得这么瘦高纤长,祖上八代贵姓奥楚蔑洛夫是吧!给你脸了!给你脸了!给你脸了!
说着,她立刻给了副船长几巴掌。
高瘦的副船长被大妈差点撞倒,刚刚站稳,又挨了一顿打,他赶紧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委屈巴巴地说道:
不是,阿姨,您听我说——
阿姨是吧!大妈愤怒地又拍了一巴掌:阿姨!阿姨!你凭什么假定我的年龄?!
对不起,大姐、诶哟!女士!啊,不是,好疼——姑娘,姑娘行了吧!别打了、别打了!
副船长人快要哭了:
歧视的是那位空乘人员,您要打打她啊,我就是个破开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说,你是不是领导!大妈无比神勇,大大咧咧地喊道。
呃,姑且是——
话音刚落,大妈立刻抡起砂锅大的拳头,跳起来直接砸在副船长脸上:
我就知道,看你个贼眉鼠眼模样!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给你两拳!
诶哟,别这样,阿姨,我还得开船呢——呃。
阿姨是吧?阿姨!阿姨!我叫你阿姨!
经过这一番吵闹后,空姐那还敢站着,她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向李澳兹恳求道:
阁下,请不要为难我们副机长了,这件事情责任在我个人,请不要上升到我们公司。
你的道歉对我有屁用,一文不值。
李澳兹无聊地说道:
真要有点诚意,把头发切了吧。
你——
姐眼眶一下子蓝了,那长发可不单单是美丽装饰,更是身体器官的一部分,用来操控机器,维持身体平衡。
对于盖来克西人来说,切发基本上意味着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是个不能劳动的废物,只有对于罪犯,才会这么处理。
然而一看到李澳兹一脸无谓的模样,加上周围同仇敌忾的塔族乘客的愤怒视线,她只能蓝着眼眶,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长辫抓起,双手抓住,伴随着她身体一阵激烈的颤抖,头皮上的神经发束,立刻主动脱落下来。
啪嗒!
空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失去了发束,她短时间内根
真的非常抱歉,让您经历了这种事情。
副机长满头肿包,两米五的个子不得不单膝跪下来,才能跟李澳兹平视,他无比歉意地说道:
您需要什么赔偿,尽管说,这是我们的疏漏,我们以后一定会加强服务意识,端正态度,绝对不会出现歧视现象了……
我不需要赔偿,对我来说,钱又不算什么。
李澳兹一摊手。
副机长懵了:
那您是想要……
我想要借一张毯子。
李澳兹说。
毯子?
航行过程中会比较冷,请您取一张送给C-198的女士那边,她带着孩子,需要注意保暖。
李澳兹把自己的说法重复了一遍。
副机长先生,请问:现在,我可以要一张毯子了吗?
……您确定?就为了这个?副机长难以置信:您只是需要一张毯子,是借一张,甚至不是给自己,是为了给另一名带孩子的乘客?
不然呢?我想这应该是原则性的问题,帮扶妇孺和老人,哪怕是没有意识蚁群,都具备的意识。
李澳兹奇怪地说道:
如果,连我们这种文明洼地都具备,你们作为盖来克西人,却会为之感到奇怪——那没素质的人,不应该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一流文明吗?
……您不是叙事级的人?副机长一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