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师姐?”
“嗯,小叔叔,我是雪儿。”电话那头,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吓了一跳,还好,我没有乱说什么,不然在人家小孩面前,特么的得羞愧死。
“哦,雪儿啊,你能听出来我是谁啊?”
“嗯,听得出来的,你找妈妈吗?妈妈在上厕所。”
“你把电话给你妈妈,就说小叔叔这边的奶奶让你们过来一起吃晚饭。”
“好哒。”她不是特意发这种音,而是高兴的有些破音,以至于发音不够包准,听着就是好哒。
接着就听到了那头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我在上厕所,刚刚回来把东西收拾好了,还没来得及做饭,本来打算下碗面就算了的,一会我带着雪儿过来。”
“好,大师姐你快点啊,我们已经快做好了,等你们开饭。”
老妈看向我,“多久过来?雪儿也来嘛?”
感觉那眼神里的期待,好像是雪儿才是某样宝物一般。
“妈,你别这个样子,怪吓人的,你像是要把人小姑娘吃了一样。”
老妈打了我一巴掌。
“说的叫什么话,自己儿子不昌盛,连女朋友都没有,指望你,我抱孙子的日子得什么时候了,我还不能稀罕一下别人家的孩子啊?”
“嘿嘿,老妈,你说的都对。”
大师姐没让久等,来得挺快的,前后也就15分钟左右,老妈正好炒完了最后一个菜。
“大师姐!”
“来,雪儿,叔叔抱抱。”
大师姐拘谨得多,面对老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我有一腿了,心里天然有种面对公公婆婆的障碍。
“雪儿比以前开朗了不少。”
以前虽然也让我抱,但不会这么活泼,眼下看来,这孩子现在表现得才像是一个孩子,活泼可爱,脸上有些喜悦和好奇。
大师姐点头,“是的,回来以后一段时间,跟着她姨妈家那几个小朋友一起玩了一段时间,就开朗起来了,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回凉城是对的,要是继续留在神都,我怕是帮自己的孩子害了都不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
妈妈开口道:“别乱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是吧,雪儿,叫声奶奶听听。”
“奶奶!”
“哎,叫了奶奶还应该叫声什么?”
“爷爷!”
“哎!”
大师姐脸通红,没敢看人,低头吃饭,我诧异的扫了一眼,怎么感觉怪怪的,在外面的话,叫爷爷奶奶没错,毕竟老爷爷老奶奶什么的,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也可以叫,只要别人年纪到了就行,但在老家就不一样了,老妈这是想干嘛?
“看什么看?我和你妈这岁数,雪儿不能叫?现在都不讲究排辈这一套了,年纪到了就可以,吃你的东西吧。”
好吧,就当是我多想了。
晚饭后,大师姐帮着老妈收拾完东西,五个人坐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大概晚上九点多,才带着雪儿离开。
我跟着爹妈又呆了一会,这才上楼自己睡觉去,其实也不是睡觉,现在已经不是当时读书那个时候了,想要接触什么影视作品只能通过电视,现在多少的媒体方式,也少了以前那种融洽温馨的局面,只不过,有些东西是大势所趋,没必要为了一些感觉特意去迎合,还不如平日里多做点。
我回了房间,打开电脑,开始码字,属实是没有什么卡文的情况,很顺畅,脑子里有着现成的故事,那些都是经历,最真实的情感和最真实的故事,唯一的难点,就是有些时候,故事与故事之间,缺少了连贯,要转承的时候,有点费脑子。
后台数据里,因为《道医下山》的独特性,高居订阅榜榜首,无人可及,连带着一些小礼物都是其他书籍所无法媲美的。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扩大一下宋宗亭的医术影响力。
这天的困意比以往来得更快一下,在电脑面前码了大概六千来字,就昏昏沉沉的顶不住了,想了想,看看外面的情形,也懒得继续搞下去,过年就好好过年吧,传了一万的存稿,关掉电脑倒头就睡。
恍惚间,我又来到了那个道观,小伏龙观。
依旧是一样的开局,一样的剧情,只是这一次,关于医术的地方好多都被朦胧化了,我没看清,像是一带而过一样。
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师尊,还有一堆自己的师兄弟,他给了我一把剑,一把木剑,一套剑法,十数年如一日的逐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暑不辍,直到那一天,我能感觉到,我手里的剑就像是我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熟悉,剑拿在手上,就有一种足以抵挡一切的自信和野望。
师傅告诉我,我是最好的剑手,是练剑的天才,这也就是没赶上时代,不然以我这样的天赋,应该能成为一个誉满江湖的剑客的,我也知道,外面现在用枪。
也用一种名为法律的无形武功,练得再多强也没用。
师傅却告诉我,剑还是要继续往下练得,因为我练的套招根本没用,我不信。
于是我跟师傅打了一架,那是如噩梦般的一天,我引以为傲的剑术在师尊面前就像是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根本奈何不了他。
“练剑,套招,只不过是让你培养出对剑的感觉,也叫养剑,而真正对敌的时候,没人会给你喂招,死板的剑招反而是最大的累赘,练得越精,破绽越大。任何一门剑术,其最精妙、最基础的都是那一部分简单的发力技巧和应对方式,其他都不过是在上面生长出来的枝叶罢了……”
那一天,师尊讲了很多,关于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相对陌生的记忆,那是同样的自己,在学数学,记下繁琐的公式,背诵、直到完全滚瓜乱熟的时候,面对实际的应用题却突然懵了,两相结合,原来我这十几年,才不过是学了一个公式而已。
举一反三,我明白了很多,虽然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浮现一段学数学的记忆,但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并不重要,往后的日子里,除了日常的课外,更多的时间我都用在了与师尊的对练上,直到我离开小伏龙观的那一天。
后续的记忆中,我在一座院子里练剑,怎么来的,为什么而来好像没什么记忆,只记得练剑的画面,再到后来,我的剑练得越来越少,心中的感悟却越来越多,全是关于剑的。
次日醒来,我一跃而起,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突然浮出水面,呼吸到了空气。
脑海里纷乱的意识开始规整,有序、逻辑自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才明白,这一夜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这是宋宗亭那关于20万人受惠之后的承诺,他的剑术遗泽,我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如果拿了剑可以有多强,总之很强。
“下来吃早饭了,每天睡到自然醒,这么大的人,一点也不像个将近三十的,你也不看看别人家,这个年纪还有几个人跟你一样,那都是要挑起家里重担的顶梁柱了。”老妈在楼下的咆哮将我拉回了现实,心中一暖,笑了笑。
不管多强,不管得到了什么,不管受了谁的恩惠,得了谁的遗泽,我就是我,我就是秦甲。
我依然是我,那个从这条山里走出去,曾经唯唯诺诺的家伙,改变了许多,但本质变不了,血脉的赓续在这里。
“来了,我这才回来的第一天,你就开始烦我了,早知道我就晚几天回来了。”
“还晚几天回来,腿给你打折,赶紧的,吃了饭该给家里大扫除了,今天都是三十了。”
对哦,今天是三十了呀。
一想到这里,整个人莫名就精神了起来,一跃而起,穿戴好下楼洗漱,早餐吃的是腊肉,并不太隆重,连汤带菜,就是一锅,从家里的咸菜缸里挑了一碗咸菜出来配着吃,这味道是在外面绝对体会不到的。
来自记忆里的感觉。
吃完饭就开始行动,老家的房子早就扫了,今年回来的有些晚了,好多需要做的,老妈都已经做完了,用盆打了清水,兑点开水,拿着抹布就开始情理家里,爹妈整理出大堆的旧衣物,丢进了洗衣机里,换上了新装。
新年新气象,人与房皆是如此。
刚忙好,看着一派新气象的家,成就感油然而生,丢在一边桌上的电话响了,我走上前去,是二地打过来的。
“干嘛?”
“在家吗?”
听他语气,似乎心情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还隐藏着点小兴奋,按照往年来看,就算是给我打电话,也会语气相对平淡一些。
“我在家啊,怎么了?你回来了?”
“对啊,你在家吧?我来找你玩啊。”
“可以,欢迎,来吧,新年快乐,今晚上可以蹲守着火盆一起守岁!你来了的话,我一会再叫几个人,到时候我们一起喝两杯。”
“好的,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那我就进来了。”
嗯??挂了电话,我都一脸茫然,老二地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
“谁啊?”老妈手里的活也没停下,偏过头,问了一句。
“老二地,说是要来咱家玩,不知道怎么了,感觉他怪怪的。”话音刚落,看着来到的门口的老二地,我突然就明白了他这小子为什么语气怪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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