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时韫近了,再近了,众人才看到他那后面拖的,竟然都是猎物!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有两头鹿!
这两头鹿都是膘肥体壮,要是放在马背上肯定带不回来,众人这才明悟,
慕世子哪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这是猎物太多了走不快啊!
司矜看到两头鹿,也是龙颜大悦,让人一数,今日上午的魁首自然是慕时韫无疑了。
太后看到慕时韫完好无缺地回来,眼底暗潮汹涌,身后的“嬷嬷”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太后的脸色更差了,要不是人多,估计都要当场发火了。
慕时韫下了马,快步跑到季澜溪面前,
“围脖没打到,不过晚上好吃的有不少。”
“没出什么状况吧?”季澜溪问。
慕时韫脸上的笑意收了收,“回去再说。”
萧怿不可置信地看着慕时韫,然后一脸控诉地看着祁霄,好像是在说:
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背刺我!
祁霄看向慕时韫,慕时韫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祁霄:“……”
完了,里外不是人了。
他们中午吃的烤肉,鹿肉每个人都分了一点,听说慕时韫还让人泡了鹿血酒,已经有人私下打招呼让他给留点了,价钱好商量。
人到中年,确实是有些不得已。
季澜溪吃得饱饱的回到了营帐,午休的时候,慕时韫突然拿出了一个帕子包裹的箭头来,
“我在林子里的时候,这支冷箭突然从后面飞过来,我怀疑箭上淬了毒,娘子,你能化验出这上面的毒性成
分吗?”
“你受伤了?给我看看。”季澜溪说着就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慕时韫按住她的小手,“我没事,我反应快躲过去了,但是也没发现到底是谁放的,只能先从这毒查起。”
季澜溪接过帕子,一闭眼,上面的毒性和成分就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这毒是出自毒门,我们在鬼面毒尊那找到的毒,其中有一份和这个成分一致。”
“毒门?毒门的人怎么会掺和到这来?”
季澜溪就把今天叶染枫说的话告诉了他。
“不过毒门这些年正在逐年衰弱,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用被早就驱逐出去的鬼面毒尊的毒来对付你了,可见他们这些年来也没什么建树。”
如果他们是用自己的毒药季澜溪可能还会觉得有点麻烦,但是他们用鬼面毒尊的毒……
这应该叫……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不过接下来你还是得小心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只会在背后放暗箭的小人虽然不足为惧,但是足够恶心人了。”季澜溪说着,打了个哈欠。
慕时韫见小娘子明明都很困了还在为他着想,当即心里就痒痒的,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放心,猎场外围都是我的人,跑不了他,不只是他,我总觉得这次冬猎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你也要多加小心。”
“我才不怕呢。”
她身边现在围得跟铁桶似的。
保险起见,季澜溪还是给他准备了不少解毒丸。
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慕时韫却给她拿了一件窄袖,
“穿这件。”
“穿这个干嘛,我又不能下场。”季澜溪嘴撅得都快能挂油壶了,咕哝道。
慕时韫伸手在她桃粉色的面颊上捏了捏,“下午是自由玩乐,为夫带你一起去。”
“真的?”季澜溪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毕竟某人上午坐在那百无聊赖的样子我可是看见了,要是下午再不带着出去逛逛,说不定某人就自己去了。”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
她确实打算下午要去找点乐子来着。
“好了,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于是下午上场的时候,慕时韫特地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走,祁霄中午权衡了一番,决定还是站慕时韫这边,于是也等着慕时韫一起。
看到季澜溪也跟着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弓,屁颠屁颠地问道:“嫂子怎么也过来了?你也要上场?”
季澜溪点头,“过来玩玩。”
“可是老大放心你一个人上场吗?”祁霄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季澜溪宽大的大氅才能勉强遮住的肚子上。
祁霄话一问完,下一秒,他就看到慕时韫骑着马过来了,
“老大,我们在这!”
慕时韫直接越过了他,朝季澜溪伸手,两人共乘一骑,在祁霄的目光中一骑绝尘。
有季澜溪在,慕时韫跑得并不快,一只手还穿过她的腰间,护着她的肚子,但是祁霄实在是太伤心了,所以才导致他没跟上。
“他惹着你了?”季澜溪觉得有点好笑。
“是有点。”慕时韫道。
“怎么惹的
?”
“他以为挡着我的路,我就不会比他们猎的猎物多了?”
季澜溪想到他中午满载而归,表情顿时有点一言难尽,
“你该不会把他打了一顿吧?”
“没有,我走了另一条路。”
季澜溪:“……”
“嘘,那有只兔子。”
季澜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灰色的兔子,
“我来。”
季澜溪取箭,搭弓,射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箭爆头。
自有旁边在围场的侍卫将猎物给他们捡过来。
两人恍若是在林间漫步,也不主动去找猎物,碰到什么就猎什么,慕时韫反而注意着避开动物多的地方,就为了让季澜溪玩得开心。
季澜溪也确实玩得很开心,眼睛一直是亮晶晶的。
“慕时韫,你快看,我又打中一个!”
季澜溪回头看向他的时候,慕时韫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漫天璀璨的银河。
他揽在季澜溪腰间的手不禁收紧了几分,靠近她耳边,用低哑又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低声说道:“等孩子出生了,我们找个机会,来这里试试。”
季澜溪只觉得一股热浪在脸上炸开,熏得她的脸立刻就红透了,慌忙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没人之后,又羞又怒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你在这试……”
“嘶……”
慕时韫吃痛,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反正她掐得也不重,就当是紧紧皮咯。
季澜溪后面就不想理他了,这厮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给
他三分颜色他都能开染坊,要是跟他说话了,还上不定被他带什么沟里呢。
慕时韫丝毫不在意,等孩子出生了,他自会出手。
两人在林间玩得十分愉快的时候,营地那边却是出了大事了。
皇家的狩猎营地,闹刺客了!
还惊到了大楚的皇帝和太后!
陛下大怒,下令封锁围场彻查。
司矜又安抚了一众女眷,说明刺客已经被全部控制住了之后让所有人都回自己的营帐待着,无事不要独自外出。
太后看到那些刺客的脸,回到营帐,将人屏退之后,就摔了一地的东西。
“太后息怒。”
“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岑灼,你倒是说说,让哀家怎么息怒?!”
假扮成嬷嬷的岑灼眼底划过数道寒芒,“我们的人没有命令绝对不可能轻举妄动,一定是出了叛徒!”
“叛徒?!谋划了这么久,临门一脚被人扼住了,你就给哀家来一句出了叛徒,叛徒在哪,你倒是给哀家找出来啊!”
太后面色阴沉无比,狠狠地甩了岑灼一巴掌。
“废物!”
挨了打的岑灼眼底流露出一抹晦涩,“现在已经不是叛徒的问题了,现在整个围场的动作都有人看着,咱们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什么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陛下这一招,几乎是釜底抽薪。”
太后暴怒,“这个吃里爬外的兔崽子,他是忘了他能有今天依靠的都是谁了?他依靠的是哀家,没想到也是他第一个背刺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