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娴在人群后面,吓得腿都有些软了,要不是觅雪扶着她,她都想悄悄溜走。
那边,慕时韫一脸后怕和心疼地看向怀里脸色苍白的人,问道:“你水性不是很好吗,怎么会这样,你受伤了?”
他不敢相信要是他晚来一会儿,会有什么后果。
季澜溪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月事突然来了,肚子有点疼,一会儿捂一捂就好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换衣服的地方。
慕时韫把季澜溪放在床上,让带路的丫鬟去端一碗红糖姜水,再拿块月事带来。
小丫鬟脸都红了,她没想到慕世子竟然对夫人这么体贴,连月事带这么私密的东西都亲自吩咐。
换了衣服,季澜溪去旁边的房间换上月事带,又喝了一碗浓浓的红糖姜水,慕时韫又主动伸手给她暖着小腹,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好多了。
慕时韫看着她的脸上还是有些不好,一边给她揉肚子,一边心疼地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先回去。”
季澜溪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事了,平时也不怎么疼,今日是泡了水,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慕时韫听到她这么说,也只好作罢,两人一起出去。
池塘边的事情也已经问出来了,就是慕娴嫉妒墨以茵能嫁给楚承毅,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不过以墨以茵温吞小心的性子,那口角肯定大部分都是慕娴的。
楚承毅当初就是因为墨以茵落水把她救了上来就要娶她了,慕娴知道的时候嫉妒得眼都红了。
为什么当时落水被楚世子救上来的不是她?
她觉得墨以茵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了楚承毅,所以楚承毅才会这么痛快地娶她,但是墨以茵只是淡淡地说那只是一个意外,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被楚世子救上来,也从来没想过楚世子会因此要娶她。
更没有要跟慕娴抢人的意思。
慕娴就是看不惯她这副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抢的模样,她要是真的不抢,楚承毅凭什么看得上她?
然后她气不过,就把墨以茵推了下去。
季澜溪得知事情的经过,也是无语了,慕娴的家规才抄完没多久吧,这就开始惹事了。
季澜溪到的时候,慕娴还在狡辩,随国公那一张脸臭的,估计要不是她和慕时韫都下水去救人了,他能当场和摄政王翻脸。
摄政王脸色也是极冷,直接说自己会给随国公府一个交代,然后就让王妃把慕娴给送回去。
这回去之后,一顿重罚是肯定少不了了。
口角谁没有,但是哪能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
墨以茵可是一点水性都不识,要是救助的不及时,那可就是一条人命!
况且,不说处罚,这在宴会上当场被送回去,慕娴的脸也丢尽了。
像她一直以摄政王府的嫡小姐自居,骄傲得像一只天鹅一样的人,在众人面前丢脸,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不过慕娴,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慕时韫也只是冷着脸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幸好没叫寒月来,也省的碰到这些糟心事。”
墨以茵受了惊吓,后怕地躲在楚承毅怀里,慕时韫成功从楚承毅脸上看到了一丝满足。
出息。
被媳妇靠着就这样。
他可不一样,他和媳妇早就心意相通了。
出了这么大个乌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这定亲宴估计都办不成了。
但是随国公夫人问墨以茵的意见时,她却是坚持要继续。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受了点惊吓,缓一缓就好了,夫人,眼下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再叫人回去岂非是我们失礼?”
随国公夫人见她如此识大体,心里的一口气也是松了下去,脸上重新染上了笑容。
她亲切地拍了拍墨以茵的手,“好孩子,以后我们随国公府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还看了一眼已经揽着墨以茵腰的自家儿子,眼里都是赞赏。
当初儿子主动说要娶青阳县主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自家儿子都二十五了还不开窍,身边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她心里着急,虽然也在暗暗地相看,但是儿子不点头,她也不能硬凑。
要是再凑一对怨偶出来,那可就不是好事,是罪过了。
所以当初儿子说要娶青阳县主的时候,她一口茶喷了出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也是了解了事情的原貌,就赶紧去提亲了,她本来还担心自家儿子只是怕伤了人家的名声想负责,现在看到儿子主动揽着县主的腰,明显一副担心的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仰天大笑三百声。
自家石头儿子终于开窍了!
触及随国公夫人的目光,墨以茵红着脸点了点头。
“多谢夫人。”
宴会继续进行,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根本不会有人没眼色地提起。
只是说来说去,就说到墨以茵是多么有福气,才能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嫁给楚承毅。
京城人都知道,她那个县主的名头,语气说是对她的补偿,倒不如说是羞辱。
一个什么都没有空有名头的县主,在京城任意一个贵女都能踩一脚。
那些曾经欺负过墨以茵的小姐,一个个原本还不服气,但是看到慕娴的下场之后,一个个头都缩得跟个鹌鹑似的。
定亲宴顺利进行,无论心里怎么想,至少这一时,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只是坐在角落里的季菁菁,看完了一场好戏,却是暗恼,要不是这突然的变故,季澜溪就答应她的请求了。
但是季澜溪的表现,明显是不愿意跟云安侯府有任何就纠葛,甚至她说起她的姨娘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表现。
她自小就被送走,连自己的姨娘一面都没见过,没感情也就罢了,她可是知道,杨姨娘在云州是养过季澜溪一段时间的,季澜溪怎么会连一点忧伤的表情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不对,那位这个时候还没到大燕,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但是她的表现,明显是知道云安侯府的什么,还有季玉,江氏,这些和前世截然不同的变化……
种种想法交织在季菁菁心头,逐渐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季澜溪也是重生的?!
是了。
要是季澜溪也是重生的,她能斗得过季玉和江氏,在摄政王府站稳脚跟,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和云安侯府没有一点关系,所以才会对侯府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季菁菁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
她竟然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若是前世,她是断然不会相信重生一说,但是现在她都重生了,季澜溪重生,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现在唯一有些棘手的就是,季澜溪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她一时也分不清季澜溪到底是敌是友。
不过那人还有一阵子才会到大燕京城,季澜溪要真跟她一样是重生的,一定也在等这一个跟那人相认的机会。
她必须在这之前,为自己谋一条上好的出路!
回到王府,慕娴又被罚抄家规一百遍,并且在祠堂禁足反省一个月。
慕娴知道自己的处分,差点在王妃怀里哭晕过去,任凭王妃怎么求情,她还是被扭送到祠堂。
摄政王冷着脸看着求情的王妃,以及旁边搀扶着她的慕时年,
“送你母妃回去。”
王妃还要说什么,摄政王先一步开口,“娴儿做错了事,必须得到教训,你若是再求情,任何人都不许再探视她!”
“王爷!”王妃不可置信地看着摄政王,
这语气和表情,似乎都回到之前柳侧妃还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