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我的一位故人。”
寒月轻嗤一声,“反正我不自己摘,你也有本事自己看到,不是吗?”
寒月手放在面罩上,正准备摘下来。
“不能摘!”殷迟凌突然冲了进来,“不能摘!”
冷月看着殷迟凌,眼底带着几分不耐烦,“你又发什么疯?”
殷迟凌怒气冲冲地看着冷月,
“你都没为我摘过面罩,凭什么先给别的男人摘?!”
明明他才是她的男人!
殷迟凌又看向慕时韫,“慕时韫,我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竟然对我媳妇干出这样的事情,我要跟你绝、交!”
慕时韫:“……??”他干什么了?
“谁是你媳妇?!”寒月冷冷地斥责道。
慕时韫额角突突地跳,“殷迟凌,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慕时韫,老子要跟你绝交!”
这两声大吼,直接惊起了一片飞鸟。
殷迟凌已经完全被嫉妒冲得面目全非,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对他不屑一顾,却对慕时韫和颜悦色,还为了他肯摘下自己的面罩!
寒月:和颜悦色?瞪大你的狗眼!
季澜溪也睡醒了,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慕时韫解释道:“我来找寒月确定一些事情,他突然冲出来,说我对他媳妇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寒月?”季澜溪了然,寒月应该就是那名女子的名字了。
“寒月?!”没想到殷迟凌更激动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指着床上的寒月,“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却偏偏告诉他,你还说你们没什么!”
这个蠢货!
寒月额角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说道:
“你又没问我!”
这句话好像给殷迟凌按了个暂停键,将他还未爆发出来的怒火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好像,是从来没问过……
“那我不问你就不告诉我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殷迟凌:“……”
殷迟凌瘪了瘪嘴,委屈的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
慕时韫:“……”
他觉得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都闭嘴!”
季澜溪怒吼一声,三人瞬间息声。
季澜溪额角也突突地跳,“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时韫眼底也划过一抹委屈,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觉得寒月姑娘的眼睛很熟悉吗,我想起来了一些,就来找她问问,他就冲进来了。”
“像谁?”
“我外祖母。”
慕时韫的外祖母?
那,那不就是……
季澜溪想到了一种可能,抬眸看着他,果然,在他眼里接收到了答案。
殷迟凌也愣在了原地,但是他现在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想这么复杂的东西,沉默着不说话。
寒月也沉默了一瞬,然后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一张精致异常的容颜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她和季澜溪明媚张扬的美不同,是那种冷艳异常的美,但是又和云青的冷不同,她如同凌霜傲雪的腊梅,让人一见仿佛忘记了今夕何年。
现场落针可闻,都怕惊扰了这一张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容颜。
现场最紧张的,莫过于是慕时韫了。
他从看到这一张脸开始,就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像,实在是太像了。
寒月这张脸,和他外祖母至少有五分像,而这一双眼睛,更是和外祖母一模一样!
慕时韫看着寒月,都忘记了他看着一个女子,实在是过于冒犯。
众人都十分好奇,寒月是美,但是世子妃也不差啊,世子自己也是无出其右,怎么这么容易就看呆了?
季澜溪倒是猜出了几分。
“慕时韫,你还说你对她没想法!”
殷迟凌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挡在了寒月前面,愤怒地看着季澜溪,
“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弟妹你都不管管他吗?!”
季澜溪:“??”
“殷少主,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听他说……”
“你竟然也帮着他说话!”
季澜溪:“……”
寒月面无表情地扒拉开殷迟凌。
殷迟凌顿时像把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怒不可遏。
慕时韫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对她没有想法。”
“他都承认了!”
“慕时韫,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
殷迟凌暴跳如雷。
“我一定要跟你绝交,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殷迟凌再也没你这个兄弟!”
慕时韫没理他,而是声音平静地说道:“因为寒月,很有可能是我的亲妹妹。”
他声线平静,但是季澜溪还是听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季澜溪悄悄伸手,寻到了他藏在袖下握紧的手,从他指缝里穿过去,和他十指相扣,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慕时韫的话音落下,众人都是一愣,包括殷迟凌,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妹,妹妹?
怎么可能?
他们随便抓住的一个杀手,竟然是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小姐?!
一众暗卫都不敢相信。
殷迟凌更是如同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整个人像尊石像,僵硬在原地。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
要是寒月真是慕时韫的妹妹,那不就是他的舅哥?
他对未来的舅哥都说了什么!
殷迟凌恨不得穿越回前几分钟,狠狠地扇自己的嘴。
还是寒月先出声,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冰冷,冷的像是她杀人的刀,
“你弄错了吧,我自小就是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更没有什么哥哥。”
慕时韫道:“巧了,我妹妹自小便被人偷走,到现在都没找回来。”
“仅凭一张脸说明不了什么。”
寒月别过脸去,她孤身一人时,也曾想过自己的亲人会是什么样子,但是那不过是幻想罢了。
仅凭一张脸就认亲,也未免太荒唐了。
慕时韫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了,母妃临走前不知道是双生子,只打了两块玉佩,一块给了他,一块是给珠珠的,他不知道母妃是否也给另一个女儿也打了一块玉佩。
是啊,万一,只是巧合呢?
慕时韫也有些不确定了。
“要不,滴血验亲?”
季澜溪缄默了半晌,摇了摇头,“滴血验亲不是完全准确的,并不能证明亲缘关系。”
“那要怎么办?”
季澜溪出声,“还是我来问吧。”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
寒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但是我偶尔会想起来一些模糊的画面,我记得我身边还有一个玩伴,跟我一样大,但是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季澜溪画了一张鬼面毒尊的像,“这个人,你有什么印象没有?”
寒月看着那张画像,骤然闭上了眼睛,厉声道:“拿走!”
季澜溪把画像收起来,问道:“想起来什么了?”
寒月脸色有些白,冷汗都出来了一层,“没有,但是我看到他,就是会莫名的心慌。”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鬼面毒尊,你记忆里的那个玩伴应该是你的双生姐姐,你们才满月就被人偷走了,落到了他手里,他亲口招供,把其中一个孩子推到了山崖下,生死不知。”
寒月心都颤了颤,“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即便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说的是真的,她没必要骗她。
季澜溪说道:“鬼面毒尊修炼的成名绝技便是他的毒掌,若是中了毒掌,体内毒素会残留数年,身上也会留下青黑色宛如胎记的掌印。”
青黑色,宛如胎记……
寒月骤然看向自己的右肩。
她的右肩,确实有一块紫黑色的如同手掌一般的印记,她一直以为是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