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慕时韫马不停蹄地就写了休书,然后趁热让人送出去。
玄锦出任务去了,慕时韫只能找了玄奕。
以季玉那个爱作妖的性子,云安侯府跟福宁伯府以后都有好戏看了。
季澜溪看着他那一副赶紧把人带走,再也不要回来的样子,有些失笑,“事到如今,季玉这枚棋子几乎算是废了,也不知道她背后的人还会不会利用她来生事。”
其实她怀疑过季玉背后的人就是太后,但是今日过后,她反而又不确定了。
慕时韫也是这么想的,他沉声道:“太后极其看重这场寿宴,绝不会允许季玉在自己的寿宴上做出这样令她颜面尽失的事情。”
季澜溪道:“莫非季玉背后的人跟太后有仇?”
慕时韫摸摸她的头,“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我也会让人查着,但是当务之急……”
季澜溪明白,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荒废宫殿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慕时韫的妹妹。
想到这里,季澜溪看了看慕时韫的腰间,那里,明显少了一块玉佩。
第二天莺归来给慕时韫整理衣物的时候就发现玉佩丢了,找了半天没找到,
“世子,你最喜欢的那块玉佩去哪了?奴婢记得那是王妃留给世子的东西,世子每日都戴着,从不离身的。”
慕时韫今天要出门,愣了一下,说道:“丢了,不用找了。”
说完就走了。
莺归急得团团转,王妃留给世子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了,怎么这块最重要的玉佩还丢了呢!
季澜溪说道:“他说不用找了就不用找了,有那功夫,不如去后院给我整理药材。”
莺归心里还是着急,那块玉佩那么重要,世子妃不知道玉佩的重要性就罢了,世子怎么也不当一回事呢!
不过慕时韫和季澜溪都发话了,莺归也只能放下这事,去整理药材了。
是夜,夜深人静,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皇宫方向飞出,身后数个身影穷追不舍。
一场无声的追捕,在寂静的夜里悄悄展开。
玄锦受了伤,肩膀还在渗血,后面几人穷追不舍,玄锦没法,只得找了个屋子,沿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里,月洄正在沐浴,她觉得王府里规矩太多,就从王府又搬回了之前那个小院,临走之前月洄还给了季澜溪一颗他们师门特有的信号弹,只要发射信号弹,师门的人看到,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支援。
几乎玄锦一出现,月洄就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她眼眸一凛,披上衣物,正准备给采花贼来个落地成盒,下一秒,一个重物落下,将她又砸回了浴桶。
月洄猝不及防喝了一口水,以掌成刃,狠狠向那个采花贼劈去!
只是她的手掌却在半路被拦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是我。”
月洄一愣,这个声音,不是摄政王世子身边的玄锦吗?!
玄锦今天戴的是人皮面具,还刻意改变了身形,难怪月洄一开始没认出他。
月洄脸上怒色更甚,另一只手向玄锦劈去,
“怎么,不做摄政王世子的护卫,改当采花贼了吗?你有几个胆子敢来采你姑奶奶?!”
她的掌风又快又凌厉,玄锦一边格挡,一边低声辩解:
“不是,我被人追了,帮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月洄就感觉到了正在靠近的几道不同寻常的气息,显然,他们察觉到了屋里的动静,过来了。
玄锦的人皮面具见了水,是不能再用了,月洄也第一次见到了他面具下的真容。
五官分明,眼眸深邃,但是却有一条狭长的伤疤,从左眼上方的眉毛处经过鼻梁,一直蔓延到右脸,左脸上还有一大块烧伤,面目全非。
月洄看到这张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为什么要常年都戴着面具了。
那几道气息越来越近,月洄察觉到那几人的内力都极为深厚,仅凭他们两人,根本不是对手!
月洄抿唇,收了手,改去扒玄锦的衣服。
玄锦连忙摁住自己的衣领。
月洄低斥:“不想被发现就听我的!”
玄锦顿了顿,还是松了手,月洄三两下将他的上衣扒掉扔出了浴桶,然后贴了上去,“会不会叫?”
玄锦瞪大了眼睛,僵硬地说:“叫什么?”
月洄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会,冲他比了个中指,“这都不会。”
这手势还是她跟小师妹学的。
眼见着那些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她一巴掌拍到了玄锦受伤的胳膊上,
玄锦闷哼一声。
月洄的声音接着传出,
“死鬼,轻点!”
浴桶外,衣物洒落一地;
浴桶内,水花四溅。
玄锦的脸红成了虾子,僵硬地把人圈在怀里,陪她演戏。
察觉到外面的人离开,他立刻松开人,逃似的出了浴桶。
等玄锦去屏风后面穿好衣服,再把衣服用内力烘干,月洄也整理好了。
月洄给他找了块黑布,“我这没面具,你用这个凑合凑合吧。”
玄锦沉默着接过了布。
见他还不走,月洄问:“你还有事?”
玄锦道:“今夜的事,多谢了。”
“还有,我……”
玄锦本来是想说我可以对你负责,但是月洄会错了意,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你难道要我对你负责?”
玄锦差点一个踉跄。
“不用,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介意,我可以对你负责。”
月洄摆手,“我不用啊,不就是被看了吗,我也看你了,咱俩就算扯平了。”
末了,她认真说道:“姑奶奶我的理想是见识遍天下美男,才不会这么早就成亲呢,你小子可不能恩将仇报!”
玄锦看着她,“……我不会。”
月洄松了口气,“那就好。”
玄锦没说话,推开窗户一跃走了。
天蒙蒙亮时,玄锦敲响了蕴玉轩的窗户。
慕时韫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他愣了一下,看向像只八爪鱼一样扒拉在他身上,还在熟睡的季澜溪,眼神柔和了不少。
窗外的声音还在响着,慕时韫轻轻把季澜溪的手脚放下去,披上衣服去了书房。
书房里,玄锦紧跟而来。
慕时韫一见玄锦,蹙眉,“昨夜去哪了?”
因为事情紧急,玄锦回来之后只拿了一块自己平时戴的面具就立刻过来了,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玄锦面具下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说道:“没去哪。”
慕时韫看着他,说道:“没去哪,你身上一股女人的洗澡水的香味?”
玄锦倏地一僵,只好把他逃窜时不小心跳进了一个女人的浴桶,然后在她的帮助下脱身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那个女人是月洄。
慕时韫也没多问,“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