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韫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想吃就别吃了。”
“吃!”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地扒饭。
吃着,祁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看向慕时韫,
“老大,你刚回来就这么招摇地打上门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慕时韫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冷酷地说道:“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们不要掺和进来。”
季澜溪幽幽的声音传来,“所以你不是为了给我出气,而是别有目的了?”
慕时韫连忙换了个表情,“当然不是!”
“别有用意是真的,但是给你出气也是真的,看着他们挨打,不爽吗?”
季澜溪干脆点头,“爽。”
“光吃饭有什么意思,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不喝点?”
再吃下去,他觉得都快没吃下去的必要了。
祁霄一说,萧怿眼睛当时就亮了,“我去让他们拿一壶上好的桃花酿来!”
“不行。”慕时韫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
“我娘子不能喝酒。”
萧怿顿时跨起个批脸,“好吧。”
季澜溪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也没这么不能喝吧?”
她记得她醉酒之后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着。
“是啊,但是别人喝酒废身体,你喝酒……有点废我。”慕时韫语气幽幽,但是这明晃晃地炫耀的语气,听得祁霄和萧怿都想打他了。
不就是有媳妇吗?!
虽然,但是,他们好像真的没有……
“嫂子,你有没有什么姐妹之类的可以介绍给我的?”萧怿眼巴巴地看着季澜溪。
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季澜溪,虽然在知道她成亲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恋了,但是季澜溪的姐妹,总不会错的。
季澜溪想了想,“唔,我好像确实有个朋友,性格嘛,应该跟你挺合得来的,不过她在秦州,不知道你们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
“好吧。”萧怿眉眼耷拉了下去。
萧怿也凑过来,“嫂子,我呢?”
季澜溪哭笑不得,“你们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以护国公府和宁阳侯府的门第,不至于没有媒人登门吧?”
“我娘倒是一直催我成亲,但是那些女子我都不喜欢,不是表里不一就是矫揉造作,我才没兴趣。”萧怿瘪嘴。
慕时韫看了他一眼,“别乱说。”
要是传出去,对那些女子的名声不好。
“我才没有乱说。”
他都是暗地里调查过的。
不过萧怿也乖乖闭嘴了。
祁霄道:“我嘛,我家就我一个,我娘对我的婚事都快操碎了心了,京城适龄的女孩都被她看了个遍了,还老是拿一些画像给我看。”
说起这个他就头痛,他要娶的是媳妇,又不是画,看画能看出个什么来?
季澜溪想了想,“我朋友不多,在京城交好的也就只有青阳县主了。”
“青阳县主啊,”祁霄想了想,“青阳县主好像要和随国公世子楚承毅定亲了。”
墨以茵和楚承毅?
“什么时候的事?”
别说季澜溪,就是慕时韫都有些好奇了。
祁霄道:“我也是听我娘说了一耳朵,好像是上个月吏部尚书府的老夫人七十大寿寿宴上,青阳县主不小心落水了,楚承毅刚好经过,就把人给救了上来,然后随国公夫人就准备给他们定亲了。”
“原来是这样。”
她回来才第二天,本来是想去拜访一下随国公夫人和墨以茵的,但是听到慕时韫给她出气的事,就直接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听说这事。
除了这些,季澜溪还从祁霄还有萧怿嘴里得知了京城这几个月发生的不少事情。
他们两个整天到处乱跑,哪里热闹跑去哪,消息是最灵通的。
不过能让季澜溪关注的也不多。
一件是摄政王开了年就已经几乎完全还政给陛下,逐渐将手里的权柄放了下去,现在朝堂上大部分的决定都是陛下一人决断,只有陛下拿不准的才会寻求摄政王的意见。
不过摄政王却是将京郊虎啸营的兵权收拢在了手里,虎啸营的人原本大部分都是慕家还有黎家的旧部,到摄政王手里,也没人不服。
还有一件就是,季玉的孩子没了,而季玉原本是打算是嫁祸给她的,云安侯在摄政王府门前闹了几次,说要让季澜溪还季玉一个公道,摄政王说要让人仔细查,云安侯府的人又支支吾吾,最后不了了之了。
季玉的名声在京城是彻底臭了,云安侯夫人没办法,只好在娘家地方寻了个不错的人家,将季玉外嫁了过去。
季云朔也放弃了科考去从军了,差点把云安侯气个半死。
云安侯的父亲是草莽出身,他自己读了几本酸书,就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只会打架的粗人,要不是季云朔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早就把人逐出家门了。
而云安侯闲着没事了,就开始到处钻营,六月陛下要选妃的消息放了出来,云安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养在乡下,已经派人去教她规矩,就准备让自家女儿在一众贵女面前一鸣惊人,进入陛下的后宫呢。
祁霄和萧怿一人一句,把季澜溪听得一愣一愣的,“云安侯府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萧怿道:“老大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们要照顾大嫂,过年的时候那事我们都没帮上什么忙,所以就想着打探些消息给你们。”
过年的那次,他还差点帮了倒忙,不干点什么,他心里都过意不去。
而且,也费不了什么心思。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慕时韫给他们讲了他们在秦州发生的事情,祁霄和萧怿目瞪口呆,齐齐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这经历,都能出个话本子了。”
慕时韫瞥了他们一眼,“出吧,我要分红。”
两人:“……”
慕时韫下午还有几家没去,季澜溪那边云青也传了消息,说有事找她,她也就回去了。
祁霄和萧怿走的晚,刚出门,一个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认得,是慕时韫身边的玄奕。
“我家世子让属下给两位公子送些东西,算是答谢两位公子对世子妃的维护。”玄奕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两人一看,眼都直了,竟然是桃花酿,还是好几坛子!
醉仙楼的极品桃花酿一壶就得五十两银子,老大一出手,就送了他们几坛子!
“嗷!”
两人欢呼一声,连忙拿了酒坛子跑去喝了。
……
京郊一处荒凉的道观里,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临窗而立,看着外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物,神色恍惚。
她竟然回到了建安十三年,她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这一年。
这一次,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
季澜溪回到蕴玉轩,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大嫂。”
听到季澜溪的声音,慕怀珠忙站起来,在看到她毫发无损,而且脸色比之前还要红润几分时,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可算是松了下去。
“大嫂,我好想你。”
慕怀珠脸色微红,将脑袋微微朝她那边歪了歪,季澜溪抬起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珠珠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最喜欢被她揉脑袋了。
“我也很想珠珠。”
想起自己的来意,慕怀珠有些紧张地看着季澜溪,“大嫂,你传信说妹妹已经找到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季澜溪拉着她坐下,说道,“她现在住在那边的冷香阁,她也很惦记你,等晚饭的时候我让人把她叫来这里,你们姐妹好好见见。”
慕怀珠一下子就红了眼,妹妹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她当初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是因为没保护好妹妹,执念太深,才会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而妹妹这两个字,就是她变成杀人如麻的疯子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