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城外大营。
三千精锐整装待发,陈舒上马,陈到与蒋钦跟在身边,继续之前的话题,传授陈到兵法,用兵之道。
目前陈舒有三位学生。
第一位,是关二爷,陈舒对其给予厚望,希望他可以成为汉末的冠军侯,或者是战无不胜的岳王爷!
实际上,若非岳王爷是宋将,陈舒更愿意将关二爷比作岳王爷,同样忠勇,同样擅长大兵团作战。
若季汉兴,关羽必封王!
如今二爷还不善兵法,无法做到像岳王爷那般敦实且无以匹敌的用兵之势,需要恶补学习。
可当初劝诫二爷的时候,只能用霍去病代入。
至于张飞张三爷,陈舒更愿意将之培养成霍去病那般可以率领骑兵,无畏冲锋,搅乱大局的猛将!
而第三位学生,自然是保镖陈到。
如今关二坐镇广陵,张三领兵在外,唯有陈到可以随时提点,陈舒也不会藏私,更愿意培养“年轻人”。
陈舒可不想当后期的诸葛丞相!
马上,陈舒摇动折扇,说道。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用兵的最高境界是用谋略战胜敌人,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最上策。”
“若是谋略,外交,都无法挫败敌手,便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如此只会徒增伤亡罢了。”
蒋钦闻言,不禁问道。
“军师!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击败对手,覆灭对方势力,国家吗?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吧?”
陈到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每战,必定会有人死去,这是战争的铁则。
陈舒闻言,肃然道。
“舒且问你们,兵家的核心为何意?”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陈到思索一会儿,不确定的说道。
“取胜?”
蒋钦迟疑,点头附和陈到的说法。
闻言,陈舒摇头。
“兵家的最初之意,为止戈,而非耀武扬威,猎取胜利!”
陈到,蒋钦闻言,虎躯一颤,面色微变,在细细思索“止戈”这两个字的含义。
戈。
是春秋战国时期,主要的兵器,也代表了战争。
兵家的最核心思想,是止戈,而非耀武,但自从秦国开启军功爵制后,兵家的核心目的也随之改变。
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陈舒见二人如此神色,摇头苦笑,问道。
“叔至,公奕,如今天下大乱,汉室衰微,各地群雄并起,兵家之意,尔等本意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是获取胜利?”
陈到和蒋钦涨红了脸。
“吾闻叔至前来投军,乃是听闻主公仁义,便来投效,意欲辅佐主公平定天下,是也不是?”
陈到闻声,挺直了胸膛。
陈舒再看向蒋钦,说道。
“舒这几日观公奕,性豁达,亦无贪欲邪念,心中有颗怜悯之心,应与叔至投军的想法相差无几吧?”
蒋钦肃然,面色微变,朝着陈舒拱手,说道。
“军师知我!”
陈舒闻言笑了。
“汝等心中之念,正是符合兵家兵戈之念也!只是尔等并不知晓罢了!”
平定天下?是止戈。
结束乱世!同样是止戈!
听到这里,蒋钦和陈到一时间都沉默了,他们始终不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兵家的最高理想。
“为天下承平,必须止戈,而面对一场战争,一次围城,亦需要用到‘止戈’之意,正如此次。”
“吾以翼德将军取乌程,杀钱铜,再兵发由拳,无力震慑,再用许贡劝降,瓦解人心,实乃谋略,与外交,双管齐下,如若成功,是否可减少将士伤亡?可否为我华夏多保存数千火种?”
闻言,陈到和蒋钦纷纷色变,愧然抱拳。
“先生说的是!”
陈到和蒋钦均是拜服。
陈舒点点头,笑道。
“如此甚好!”
一路上,陈到与蒋钦皆是围绕在陈舒身边,求教兵法,苏州到嘉兴,大概八十公里的路程。
由吴县出发,自由拳县,大约有一百六十里地,正常的行军速度,也需要两到三日的时间。
昨日。
张飞突袭乌程县讲究速度,而陈舒大张旗鼓前往由拳,则讲一个稳,且需等由拳县收到乌程县已被攻破消息。
人心惶惶,不战可下!
……
由拳县,便是后世之嘉兴,位于长江三角洲杭嘉湖平原腹心地带,是长江三角洲重要组成。
由拳县东临大海,南倚钱塘江,北负太湖,西接天目之水。处于江、海、湖、河交会之位,扼太湖南走廊之咽喉。
另外,由拳县境内地势低平,附近有山丘二百余个,零散分布在钱塘江杭州湾北岸一线,海拔大多在二百米以下。
这一块地区,可是陈舒计划中的大面积开发粮食种植的最佳区域之一,必须要将之完全掌控。
以许贡,吴郡三姓提供给陈舒的消息来看,绉他等盗匪并未占据由拳县城,而是分散在境内山中。
大大小小十多个山寨,其中最大的一个寨子便位于高阳山中,匪首绉他的寨子便在山中谷里。
这个时期的寨子,相当于一个小型部落,甚至在平坦处开辟了粮田,菜地,甚至还有蓄水的池子。
有手下人汇报。
“将军(匪首意淫),小的们探得消息,吴县中的那支兵马已经南下,明日便会抵达由拳县。”
“另外乌程县那边逃过来不少兄弟,说是刘备手下大将张飞率领骑兵夺了乌程县,杀了钱铜。”
绉他听得手下人的汇报,忧心忡忡。
“他娘的!这刘备军真的如此凶悍?”
“钱铜那厮不是占了乌程县,手下有三四千的人马吗?!”
张飞这战绩,让绉他都不自信了,尤其是他目前账下也就两三千人,兵力还不如眼下这支兵马。
绉他是个粗鲁汉子,面对此情,恶向胆边生,抄起手中大刀便吩咐道。
“来啊!吾等今夜迅速下了高阳山,再联络其他几个崽子的首领,让他们相助,于途中伏击刘备兵马!”
绉他也是被逼急了。
钱铜被杀,让他们心中拉响了警笛,若是寨子被破,他大概率也会被斩首,割了首级挂在城头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子无情了!”
绉他觉得自己有急智,想到夜袭这个计划。
“若是能够击败这支兵马,再招降一两千人,老子便可以在吴郡内称王称霸,甚至不输那白虎山的严白虎了!”
想到这里,绉他愈加兴奋,大喝几声。
“速速下山,速速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