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阿勇?”迷迷糊糊之中有人推曳着他的肩膀。
整个人如同从深水中跃出,急促的呼吸着大口喘气。
王勇惊恐的望着周围,陆怀民和薛长明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他看着身前那扇破旧的木门,漆黑的缝隙悄然裂开,不见五指的屋内让他不禁退后几步。
“阿勇你怎么了?”陆怀民疑惑的注视着惊慌的王勇,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兄弟这幅样子,像是经历了什么极端恐惧的事情,整个人精神恍惚。
方才他推了王勇半天,只见他一直盯着门缝整个人毫无反应。
“我,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王勇摇摇头,看着远处墨云占据的半边天空,天色已经很晚。
他想起方才似梦非梦的场景,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陆怀民倒是没怎么在意,方才只不过是看他站在那间土房前失了神,以为看到了什么东西。
既然没发现什么村民,也只能和姜闻他们汇合,看看他们那边是否有什么发现。
这村子也是古怪,几间屋子明明还是有着人住的气息,却不曾见到活人。距离云泽这么近,恐怕是有什么意外。
“我们先去和姜兄弟汇合,这附近如此怪异,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身后两人点点头,王勇擦拭额头上的虚汗,安抚自己那颗怦怦直跳的心。
如此凉爽的天气,却能被自己的幻象吓出汗水,他觉得有些好笑。
当他走到转角处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向那扇黑木门,一张老人脸露出几颗黄牙杵在门缝间,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王勇摇摇头,再望去时,只有木门随着风摇晃。“难道是我没休息好吗?”
“这个村子的人好像凭空就消失了一样,我去看时灶台还有些热乎,有些碗筷还摆在桌子上米粒未沾。这样子也太奇怪了,没有任何被捣乱的痕迹。”
老游侠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原本以为这村中村民只是早休,但现在看来这个地方显得尤为诡异。
如若是遭遇什么不测,最起码也会有点混乱的痕迹。
几百人的村子,却没有丝毫迹象,凭空消失般,说出来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我在别处也没有什么发现,看屋中摆设整齐,应该不是遭遇到了什么劫匪。这天色也不早,再赶路就有些危险。我们找一处避雨等天亮了再想法子,总不能因为有这些事就站在外边淋雨。”
姜闻说着,看了眼薛长明身旁的陌生女子。
“不知这位是……”
“方才遇到的。”薛长明笑道。
薛长明身边的女子听到询问,望向他扬起美艳的俏脸,含笑回答:“妾身名梁缘,路过此地歇脚,碰巧遇到诸位。”
燕宫璃不相信这女子的话,她凑到姜闻身边,贴在他耳旁悄声说道:“这姑娘不简单。”
“她只要不害人,便与我们无关。”姜闻听闻轻笑道。
“倒也是。”燕宫璃摸了摸脑门,撇声说道。
“看姑娘穿着,应当是个修士?”陆怀民好奇的问道。
“是的。”梁缘笑道。“我曾学过些许武艺和道法,此番是要去扬州。”
“梁女侠还会道法?”赤弓有些诧异,和他同样疑惑的还有其他几位。
连带着有瞌睡的姜闻都有些好奇,想知道她是哪家仙门弟子。
世上懂得法术的人很少,修士能见到就更是少中又少。传闻那是仙人之术,凡人一生能见到一回便是大运气。
梁缘捏指临空画了个符号,星点的火光在手指上闪烁:“一些小道,登不上大雅之堂。”
“什么小道。若梁女侠这便叫做小道,我们这些岂不是废人?”陆怀民惊叹道。
“诸位见笑了。”梁缘没再顺着陆怀民的话,只是看着不远的小屋说道。“不如我们今天便在那里过夜吧,我来时便搜过这村,皆是无人。”
“我总觉得这村子不对劲,不若我们还是赶路为好?”赤弓眉头紧锁,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非常危险。
“莫要胡思乱想,即便是有危险,凭我等几人的身手便是妖来了也无惧。”薛长明淡淡道,说着便起身下马,将马牵到屋内。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公子哥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过,偏偏学我这烂命人到处跑。还要去云泽这鬼地方,这趟走完,我算是归田养老也不干这活了。”赤弓摇摇头,将马鞍上的长刀插在腰间,拿好用品进了屋。
夜色越发浓郁,如墨水点缀了整片天空。
长时间的下雨让空气显得尤为潮湿,老游侠挥刀砍在潮湿的木柴上,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外面是不见任何东西,天地间唯一的光源似乎便是这堆烧的滋滋作响的火堆。
即便是穿着蓑衣,长靴也免不了被雨水打湿。
几人用木架将衣服架起,放在火堆旁烘干。
燕宫璃脱下鞋子,小巧精致的脚丫在火旁搅动,而姜闻则是给她暖着脚,免得冻坏生病。毕竟这丫头现在只是个凡人,容易生病挨饿。
梁缘在门沿和窗口贴上纸符,用长剑画出一个圈将几人围住。
“梁女侠,你这道法该不会是出自琅嬛书院的吧?”薛长明望着梁缘的画符,好奇的问道。
“不过是学些皮毛,算不得什么道法。”梁缘笑道。
“竟然琅嬛书院弟子,倒是有幸了。”陆怀民恭敬的说道。
琅嬛书院弟子现在很少出世,不过在天下人的心中,书院依旧是读书人的圣地。天下读书人无不向往其中。
但每逢琅嬛书院出世,便是举世绝伦的大儒。
世间之人无不渴望拜入琅嬛书院。
梁缘望向姜闻,发现姜闻正将湿透的衣服脱下,露出干练的上身。
她脸色微微一红,扭过头不去看他。
姜闻的身体不似旁人想的那般娇弱,也比不过几人硕状的肌肉。
但凡是注意到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声他有养眼的身材。
“耍流氓呢。”燕宫璃小声说道。
头被姜闻轻拍一下,瞪回去的时候看到姜闻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说些什么,不过是晾一晾湿透的衣衫。”姜闻说道。
为了掩饰修士的身份,一路上他也没用法力屏去雨水。虽说无大碍,但终归是比较膈应。
何况在场皆是男人,又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