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被陌生的形同路人的气息包裹，半天都没回过神。
毛球转身，手指不经意碰触到腰间，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铃声传到小曼耳中，浑身一震，猛地回到现实中。
从空间袋中掏出个一模一样的风铃，眼眶泛红，吼道：“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大姐吗？为何还要留着它？”
毛球眼中闪过异样色彩，心中却生不起任何悲伤情绪，寒着脸，“我留不留，关你什么事？”
“你？”小曼被气色泪水直打转，强忍着泪水，“你究竟怎么啦？”
“朱雀，我说过，管好你的嘴，别逼我动手。”
毛球浑身充斥着可怖剑意，距离近的野草被瞬间割成细末。
“你，你个王八蛋！”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胸膛起伏得很厉害，“要不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谊上，我真想给你两耳光。”
毛球将脸伸过去，“来，打，使劲打！”
小曼拽着拳头，忍着怒火。
“光说不练，嘴把式，你有什么用？”毛球眼中闪过鄙视。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传得很远，毛球嘴角抽了抽，寒声喝道：“昔日情分，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们再也没有任何情谊可言。”
眼中闪过浓郁杀意，“再敢出言不逊，杀！”
小曼的心很痛、很痛，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头部传来强烈的眩晕感。
靠着朽木才勉强站稳。
“毛球，你就是个混球，太让我失望了。”
他没有回答，急速转过身，嘴角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心道：“长痛不如短痛，了却以前的情谊，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抬头看向天际，“嘟嘟，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不配在陪着你。你的人生应该多姿多彩，就当我从来没出现在你面前过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小曼大吼一声，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一拳轰向毛球，“我今天非打醒你不可。”
急速挥出一拳。
气爆声响起，附近不断爆碎，地面坑坑洼洼。
二人都上半身轻晃。
毛球眼中闪过更加浓郁的杀意，急速冲出。
小曼本就在气头上，见他动真格，立即将力量提升到极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是吧？好，好得紧！”
轰！
轰轰......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肉眼都几乎看不清，只能听到从未间断过的气爆声。
天际。
虎啸的眉头微皱，死死盯着下方，“二人动真格了，这？”
武凌天指向毛球，“我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得出，他内心很苦，很苦。”
“哎，我如果判断得没错，他应该失去了悲伤和兴奋这两种情感。”虎啸叹气。
“什么？”
剑指从双眼前划过，毛球的情况被看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我觉得青龙堂主有些怪异，他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术，强行将青龙令的一些能力送给了别人。”武凌天苦笑着摇头，“年轻时不会被反噬，一旦年老，活不过七天。
四大堂主好不容易找齐，我不想几十年后在找一次。问问副殿主，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虎啸点头，刚准备联系血浪，心里便响起：“这件事你们千万别插手。”
二人眼神复杂，重重点头，“遵命。”
......
下方的战斗越发激烈，到处都在爆炸，数十米的大坑多如牛毛。
特别是中央地带，有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里面充斥着剑意和极致火焰力量。
它们将二人阻隔。
经过长时间战斗，小曼的怒火也发泄得差不多了，盯着毛球，“我再问你一遍，认不认我这个大姐？”
“不认！”毛球态度坚决，斩出一道剑芒。
小曼对他彻底失望，急速闭眼，猛然睁开，瞳孔已变成重瞳，射出两道灰色光线。
“区区瞳技，也敢班门弄斧？”
毛球嘴上说得轻松，实则在全力戒备，剑意密布着方圆十米范围。
灰色光线刚接触到剑意，它就被禁锢。
另一股灰芒急速突进，距离毛球已不足三米。
刚抬起手，禁锢之力涌现，完全控制不了自身。
小曼拽着嗜血剑，已冲到面前，剑刃距离脖子已不到一厘米。
就在快接触到肌肤时，剑刃猛然停下。
“认不认？”
毛球被控制，不能说话，不能动，眼神深处却闪过鄙视。
“你？”
两个大嘴巴子甩在另一边脸上，嘴角溢血。
同时，禁锢之力也随之消失。
毛球侧身，斩出一道剑芒，急速拉开距离，寒着脸，“疯婆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敢咄咄逼人，必杀你。”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如你所愿！”
沧澜古剑急速挥舞，周围的剑意密集程度已经快达到实体状态。
一把数丈长的巨剑浮现。
铮！
震撼人心神的剑鸣声响彻天地。
“天剑，去！”
冰寒刺骨的声音传到小曼耳中，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全力催动嗜血剑，一声凤鸣响起。
火凤振翅，煽出漫天火焰。
天剑毫惧，径直冲来。
嗤、轰！
第一次碰撞，谁也没奈何谁。
二人都加大了输出，天剑的颜色已转换为淡青色，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剑意。
火凤也不甘示弱，身躯瞬间变大了三倍，不断煽动着翅膀。
突然，张口吐出一股数丈宽的火焰。
虚空顿时被烧得扭曲。
“哼哼！”
毛球竖起剑指，天剑的颜色再次变色，恐怖剑意无差别攻向四周。
嗤啦！
轰......
剑意和火焰同时消失。
天剑和火凤也跟着撞在一起。
周围不断爆炸，空间被撕裂，乱流横冲直撞。
气爆声越来越剧烈。
虎啸和武凌天看得心惊肉跳，“千万别出乱子啊！”
下方再次爆炸。
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极远处的血浪，同样揪着心，却不便露面，只能干着急。
数秒后。
小曼率先从爆炸区域冲出，有些狼狈。
紧接着，毛球也从另一个方向出现。
“这都弄不死你吗？”毛球满脸鄙视。
“区区剑意，也想杀我？”小曼眼中闪过深深失望，“既然你没救了，活着也是个祸害，还不如我送你一程，免得痛苦。”
毛球从知道自己变得不男不女后，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眼下有个自己在乎的人，想送自己最后一程，此生足以。
“求之不得！”毛球的眼中闪过多种情绪，嘴角挤出僵硬的笑意。
他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已失去笑的权利。
“来吧！”
沧澜古剑一摆，地面瞬间被斩出长口子，深不见底。
小曼神色凝重，将能调动的力量都汇聚在嗜血剑上，周围的温度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小心了，万剑诀！”
铮、铮！
无数剑意冲上云霄，然后急速汇聚，形成一把把古朴长剑。
长剑的数量极其恐怖，一眼望不到尽头。
小曼有些心悸，赶紧收敛心神，很快就变得心如止水。
嗜血剑画圈，剑身中央亮起个明亮小点。
一声更加高亢的禽鸣声响起。
周围空间都在震颤。
“最强一击，真凰原火，落！”
天际被漫天火焰笼罩，敢于靠近它三丈内的长剑在爆碎。
“接住了。”
毛球嘴角抽了抽，全力演化此招，古朴长剑的数量在急速增加，最少都有十来万把。
它们将附近天宇堆满，连一丝光亮都无法穿透。
“落，落，落！”
铺天盖地的古剑射向火焰。
嘣、铮！
断剑声不断，却没能冲破火焰。
“还不够吗？”毛球眼中闪过决然，割裂手指，洒出鲜血，古剑震颤，气息变得更加恐怖，“破！”
无数古剑撞在火焰上后，颜色终于变得暗淡了些。
小曼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内息也变得很不稳定，真凰原火开始摇曳。
硬撼已经不可能，只能压缩防御。
火焰收缩，在小曼体表形成一层护盾。
同时，更密集的古剑撞在上面。
半秒不到，火焰颜色变得更暗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噗嗤！”
吐出鲜血，气息变得很萎靡。
铮！
嗜血剑急速吸收掉精血，散发着无边的肃杀之气，直接从右掌中挣脱右，射向毛球。
它来到太快，太突然，想要拦截已经来不及，肩膀被刺中。
肃杀之气急速涌入体内，和剑意混战在一起。
小曼并不知道这些，本能地以为这点伤害根本伤不到他，吞下一颗疗伤药，用出刺客极速。
三个残影出现后，就来到了毛球身边，拽着嗜血剑，厉声问道：“认不认？”
“这特码哪里来的疯婆子，老子需要认识你吗？”毛球高傲地昂着头。
“你，你，很好，很好！”
小曼气急，手用力，嗜血剑刺得更深。
毛球眼中闪过解脱之意，撤掉了护身剑意，仍由嗜血剑破坏伤口。
伤口在变大，变宽。
喷出一大口逆血，有些站不稳，死死拽着小曼另一只手，“能死在你手里，这辈子，值了。”
缓缓闭上眼，等着死神降临。
小曼浑身颤抖，泪如泉涌，害怕地松开右手，望着手上的鲜血。
毛球久等也等不到致命一击，猛然睁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小曼，心里却生不起任何悲伤情绪。
长叹一声，拔出嗜血剑，朝心脏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