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春节,云城的某家酒店。
双方父母聊得热火朝天,时安和谢长宁面对面坐在桌前,脸上带着标准化的微笑。
“哎,我就说前两年安安怎么那么不对劲呢,每天回来就可劲地看各种心理学的书,翻各种旅游风景……”时爸爸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
“还把他存了那么久的老婆本拿出来了,说是有用……”时妈妈看了眼时安,掩住嘴唇轻笑了一声。
嗯,不止时爸爸恍然大悟,谢长宁也“悟了”。
悟的并非只有所谓“间隔年”一事,还有这么多年来,他心底埋藏的心意,和她自己真正的愿望……
饭后,他们倚在窗台上看烟花,成片的焰火绚丽多姿,将黑暗的夜照得亮如白昼。
“原来你早有预谋啊。”谢长宁转过头看他,眼里含着笑意。
时安不置可否,轻笑道:“那又怎样?谢长宁,你以为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我们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叫一见如故吗?”谢长宁笑着问他。
“也不算吧,毕竟我那时候看不见。”他握住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
“只是,我一定很早就见过你了。或许上辈子,或许几百年前,或许生生世世。”
我一定见过你。
繁花烟花砰地炸开,满天的流星滚落,寒冬里封冻的心一点点融化,融化在片片春情里。
冬时谢去,尽春晓。
我们改变不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能改变与把握的只有未来。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谢父谢母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湿润,回想起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来,亲家,尝尝这个……”
当事人心安理得,说的和听的都没什么反应,两个年轻人身体震动了一下。
“啥?这么快就叫上亲家了?”
“看来他们发展的比我们还快……”谢长宁有些愕然。
“你的意思是我们发展慢?唔,那不如今晚……”
话还没说完,谢长宁猛地捂住他的嘴,嗔怒道:“爸妈还在这呢,别乱说话!”
三分嗔怒,七分娇羞,她的脸颊微红,一路蔓延到眼角,看着好不可怜。
湿漉漉的眼神含羞带怒地望着他,看得时安心痒痒的,仿佛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他一般。
“我们出去走走吧。”
谢长宁还捂着他的嘴,他这一说话,热气就都呼到她的手上,一下一下,麻麻酥酥地扫过她的掌心。
她骤然收回手,刚才还冰凉的手,现在已经灼热无比,寒风都降不下来。
“嗯……嗯。”她心绪不宁,仓皇答应,没注意时安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爸,妈,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跟家长打了声招呼,两人便出去了。
新春佳节,最安静的那两天已经过去,这会儿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两人牵着手慢慢踱着步,感受着这喜气洋洋的氛围,心底也十分触动。
前方点点光晕,在黑夜中闪烁着,谢长宁不自觉地凑上前去,原来是兔子花灯。
“小妹妹,要来一个吗?今年是兔年哦,瞧这小兔子做得多可爱,要不带一个走?”
小贩热情介绍着,谢长宁拿着花灯,有些爱不释手。她回头望望时安,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唔,很可爱,你喜欢的话,就买吧。”时安眨了眨眼,微笑道。
谢长宁给小贩付了钱,欢喜地捧着灯跑到他面前,“时安你看!”
小兔子坐在月亮上,周围星云相伴,柔白的光芒透出,在手心盈盈散开。
时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嗯,很漂亮。”
也不知道是说灯还是说人。
谢长宁一手提着灯,一手挽着时安,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她愣了一下,微微恍神,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他。
那人眉目温存,温柔地望向她,月光与灯照在他眼里,明晃晃倒映出她的模样。
撞进他眼里,撞进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