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无力吐槽,这家伙最近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剑道真谛。
江山站起身,用俯视苍生的眼神看着坐在讲台上的阿文:
“本尊一剑能毁灭一个宇宙,无敌是真的寂寞!”
阿文仰头叹息,这货走火入魔没救了。
一小时后,打球的一行人走了,俩人小心翼翼溜出来,跑到走廊的另一头,看到他们翻墙出去的外墙没有埋伏,才大摇大摆地下楼。
“太没意思了,这帮小子就走了?我还没玩够呢。”
“能不能不装逼?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呢?”
阿文看到江山马后炮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该打就打,该撤就撤,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懂个屁。”
“反正就是欺软怕硬呗。”
“直男,果然可怕。”
“那也比你渣男强。”
……
他们边拌嘴边来到小学时经常玩的老橡树下,那些调皮的孩子往往在树上刻字捉弄对方。
当年阿文和江山打架,那是他们五年级刚认识的时候,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
阿文自然没打赢,一直怀恨在心。后来学校严厉惩处学生在树上乱刻乱画,阿文觉得是机会,于是趁晚自习天黑的时候,在树上刻了江山的名字。
第二天早操,有同学告诉江山在树上看到他的大名,他慌的不行,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被老师发现铁定被叫家长,小学的时候他可怕爸爸了,那是一脚能把他踢飞到屋顶的存在。
后来计上心头,他也趁着晚自习在自己名字下面加了两个字:如画。没错,江山如画,这样就跟他没关系了。
第二天就去跟班主任举报,最后学校也没查出是谁干的。
阿文发现江山的奇葩操作,嘴巴都笑歪了,觉得这个家伙有点意思,一来二去俩人混成了朋友。
再后来阿文坦白江山的名字是他写的,江山气得几天没睡好,闹着非绝交不可,最后还是不死不休,死灰复燃。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五季。
俩人故地重游,看到这棵树上隐留的四个大字,内心都无比怀恋。
及至回到村里,小娃娃们正在玩跳房子,两个老小子恬不知耻地加入进去,还玩儿得不亦乐乎。
几道人影在水泥地上晃动、交织着,快乐的嬉戏声传出很远开外。太阳正西斜,生命却正当时。
次日中饭后,俩少年在客厅看《猫和老鼠》。江山摸着撑得鼓鼓的肚皮,中午的红烧小排、红烧鱼他可没少吃。
排骨是司徒雪专门去市场买的,鱼是俩少年去鱼塘钓的。阿文看着猫抓老鼠的游戏,傻笑着。江山看着他那傻样,竟无语凝噎。
“哎,不觉得无聊吗?”
“很有趣啊。”
“想不想更有趣?”
江山目光闪动,狡黠一笑。
“你想干嘛?”
阿文见识过很多次这种眼神,绝对没安好心思。
“江边有一片沙地,我们去偷瓜!”
阿文鄙视地看了少年一眼。
“当你出什么好主意,我家瓜地多了去了,用得着偷吗?”
“去你家那叫摘,咱现在是要去偷,感觉能一样吗?”
“有的吃干嘛要偷呢?明天上学我给你带。”
“偷的好吃啊,傻叼!”
于是,阿文不情愿地被江山拖出了门。
“卧槽,忘记拿蛇皮袋了。”
江山双手插袋,嘴里叼着草,满脸惋惜的样子。
“你这是想偷多少?”
阿文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奈。
“来都来了,必须好好干啊。”
这是一片广袤的沙地,大片的蔬菜大棚远远望不到边。
“我们先在外围远一点的地方走,找个机会潜到大棚那边去。”
“做贼心虚!”
俩少年进入广袤的沙地,沿着一条小河若无其事走着。午后的阳光格外绚丽,勾勒出他们矮矮的身影。远处偶尔出现农夫的身影,在白色大棚和青色瓜藤的遮挡下,影影绰绰。
“看到前面那道沟渠了吗?一会我们跳下去,人家就看不到了。”
阿文没有回答,神色紧张。江山警惕地看着四周,渐渐靠近那道沟渠。
这条水沟是农夫专门挖了灌溉用的,从河边通往大棚附近,好在这时是干燥的。江山毫不犹豫跳下沟渠,阿文却愣怔着。
“要不我们回去吧?被抓到很丢人的啊。”
“别怕,这片农场我常来有熟人的。你快下来,等下被发现了!”
俩少年猫着腰,渐渐抵达沟渠尽头,一片瓜藤纵横的瓜地连接大棚。
“等下你跟着我跑,直接冲到大棚那边。”
阿文神色更加不安。
“要么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怂货,就这还想当警察呢?”
“好吧,豁出去了。”
“跑!”
江山狐狸一般的眼睛扫视全场,脚步轻捷。阿文心跳加速,感觉双腿已经离体。
“哎呀……”
江山听到身后传来“噗咚”闷重声,接着是阿文的惨叫连连。
“卧槽,你怎么这么蠢?”
江山快步挪到阿文身边,他是被绊倒了。
“这他么怎么还有个大西瓜,疼死老子了。”
“哈哈哈,你个衰比。”
江山看到藏在瓜蔓下溜圆的西瓜,再看看坐在地上捂着脚踝的少年,忍俊不禁,无耻地笑了。
“你笑个鸡儿,好像扭到脚筋了。”
“亏你还次次跟着我打篮球,跟个老太太似的。”
看着阿文委屈哀怨的表情,江山不厚道地又笑了。轻轻地帮阿文揉着脚踝,眼睛还不忘转向四周,好在这会儿一个人影儿没有。
“没事阿文,我帮你报仇!”
说着少年踩断瓜藤,把西瓜推到阿文脚边。
“大西瓜,敢阴我们文哥,打死你。”
看到江山捶打着西瓜,逗比的样子,阿文又痛又笑。其实,这家伙单纯是想吃西瓜了。
“这瓜皮是铁的吗?逼着小爷发飙。”
敲打了半天毫无成效,江山滴溜溜的眼珠乱转,马上发现一块大石头。
“阿文,看哥的破瓜大法。”
江山贼眉鼠眼看了看四周,还是空无一人。接着搬起西瓜,挪到石块旁边,猛地砸过去,西瓜当场七零八落。
江山抓起几块大的,拿到阿文旁边,全然不顾少年诧异的目光。
“吃!”
两个人大吃特吃,果然是偷来的东西更香!俩人紧张的情绪退却几分,俨然把这片儿瓜地当成了自家的菜园子,吃到肚皮都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