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听到他的答案,乔唯一索性将话说开来,道,“我那天说,我需要时间静一静,我并不是不能接受你有新的感情,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乔仲兴已经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东西,伸出手来扶着她的双臂,道:“唯一,你听爸爸说,爸爸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现实中确实有很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跟你没有关系,知道吗?”
乔唯一看着乔仲兴,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他不肯说,可是她心里心知肚明,怎么可能跟她没有关系?
他明明已经做好准备将林瑶介绍给她,想让她慢慢接受了,如果不是容隽去他面前说了那些话,他怎么可能改变决定?
可是他不愿意让她知道,正如他不想她受委屈不开心一样,他同样不希望她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
而乔唯一同样不敢告诉他,她已经知道容隽找过他。
因为如果乔仲兴知道,肯定会担心他们因此闹矛盾,她同样不想让他担心。
“哭什么?”乔仲兴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无奈地笑着抹掉她眼角的泪,说,“爸爸是大人了,可以处理好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爸爸……”乔唯一哑着嗓子喊了他一声,说,“我也是大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乔仲兴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说,“所以,有时间把男朋友带回来给爸爸看看吧,我女儿的眼光,肯定是一流的。”
乔唯一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没有跟乔仲兴提到容隽,也没有再跟他聊关于自己男朋友的话题,那之后的两天更是全天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在这样的情形下,乔仲兴不可避免地察觉到了什么。
大年三十,乔仲兴早早地回了家,果然看见乔唯一又在家里,并且正在试着自己包饺子,弄得一张餐桌满满都是面粉。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乔仲兴笑道,“我们家乔大小姐居然亲自动手包饺子?”
“那是当然。”乔唯一顶着鼻尖上的一坨面粉开口道,“我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以前是爸爸你照顾我,现在我可以反过来照顾你了!”
乔仲兴原本以为她会告诉今天今天有客人来吃饭,没想到她说的却是这句话,微微一愣之后,他点了点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在乔唯一继续跟面前的饺子皮做斗阵的时候,乔仲兴站在卧室的阳台上,拨打了容隽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慵懒,跟上次站在他面前那个英俊勃发的自信少年格格不入。
“容隽?”乔仲兴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叔叔你好。”容隽低低应了一声。
乔仲兴顿时就确定了什么,道:“出什么事了?你和唯一,吵架了?”
容隽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乔唯一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如此一来,他自然也不会说,只是道:“没什么,小事而已。”
“到底是什么事啊?”乔仲兴说,“虽然在面对我的时候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可是我知道,她这几天心情都很低落。你们都还年轻,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啊。”
容隽听了,顿了顿才道:“叔叔您放心,真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乔仲兴闻言,不由得道:“是唯一跟你闹别扭了吗?”
容隽沉默着,没有说话。
乔仲兴也沉默了片刻,才道:“容隽,虽然我只见过你一次,可是从你上次跟我聊天的情形看,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唯一的,我也确定你对唯一肯定是认真的。有个像你这样的小伙子能够这么喜欢我女儿,我作为一个爸爸当然很高兴。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多理解包容唯一一点……毕竟跟你在一起,唯一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压力?”容隽闻言立刻道,“我给她什么压力了?”
“我不是指你给她压力。”乔仲兴说,“唯一这孩子,看着活泼开朗,实际上心思很细。她从小没了妈妈,只跟着我这个爸爸长大……也是我没有能力,没能给她创造更好的条件,而你的家族又那么显赫,唯一她原本就有心理压力,所以可能有的时候……”
电话那头,原本半躺在床上的容隽猛地坐起身来。
乔仲兴后面说什么他几乎已经听不到了,脑海中只反复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她原本就有心理压力”。
原来,她竟然因为他的出身有心理压力?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
又或者,那天她之所以那么生气,就是一种表露?
容隽坐在自己的床上,许久没有言语。
事实上,那天两个人起了争执后,乔唯一生气,他也生气,索性直接飞回了桐城,也没给她发消息。
没想到他不给她发消息,她也不给他发,于是容隽愈发生气,这两天几乎都是在抓狂的状态下度过的。
可是现在听到乔仲兴告诉他她有心理压力,她也很不开心,他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原来在这样僵持着的情况下,两个人都会不开心,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
况且,是他给了她压力在先……
“……这话说出来你也许会觉得我有点自私,但是唯一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真的希望她能够开心幸福。我相信你是可以让她开心幸福的那个人,所以,希望你在有些时候能够适当退让一点……”
“叔叔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容隽说,“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挂掉乔仲兴的电话,容隽立刻拨了乔唯一的号码,然而电话打出去却是关机的状态。
容隽忍不住从床上跳了起来,正皱着眉想法子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叩响,是容恒在外面喊他:“哥,该出发了。”
容恒是叫他该出发去大伯家吃团年饭了,可是容隽却一下子回过神来,拿了自己的钱包打开门就往外跑。
门外的容恒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却见他头也不回地下了楼,不由得惊道:“你去哪儿?”
“机场!”容隽头也不回地回答了两个字,直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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