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摆驾兰芷宫,让孩子们和郑夫人,黎美人、叶良人都去参加家宴。”离开兰池宫,胡亥收敛起了温和的神色,朝身边的宦官清冷道。
“诺。”宦官随即摆手让身后五六名随行宫人下去安排准备。和胡亥步行回望夷宫,换身合适的黑色锦袍,用一个镶嵌了红宝石的银冠,将头发束起,便与宦官侍从前往兰芷宫。
兰芷宫是皇后的宫殿,实话讲,胡亥的王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后,因为始皇帝并未立后,但由于胡亥本人记载少之又少,故他的家人信息我们不得而知,所以也给了作者和读者们在本书中发挥想象力的机会。
秦朝的宫殿群很大,但是胡亥习惯通过步行锻炼身体,加之给兰芷宫那边准备的时间。故走了两刻钟才行至兰芷。
兰芷宫
此时晟儿和钰儿正紧张地跪坐在母妃的身边,他们对父皇的没有太多的印象,觉得他是一个冷漠的人,不然为何几个月都不与自己的妻子儿女相见。晟儿和钰儿睁大着眼睛,看着宦官们一个接一个的摆上案几,美食和水果。
钰儿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声,自从得知胡亥要在皇后这里举行家宴后,母妃们都心急火燎地准备,早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梳妆好后,在兰芷宫等待胡亥。此时黎美人看着儿子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她伸出手将其慢慢揉搓,轻声道,“钰儿,父皇马上就来了,再坚持一下。”
“唔······”钰儿闻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够保持端坐半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
坐在上位左侧的皇后见此,朝大家温声道,“孩子们饿了,可以先吃点水果。”
然而闻言,嫔妃们不敢妄动。晟儿则伸出了小手,想要拿个梨吃,却被郑夫人轻轻打了下手背。就在众人因长时间等待二世,而内心有些忐忑时,门口传来宦官的声音,“陛下驾到~”
没过一会儿,只见换上和煦的笑容,胡亥满面春风地在两个宫人的服侍下,踏入了兰芷宫宴席厅。
他走至上位,缓缓落座,仔细打量了一下众人。皇后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上位,面容平和地盯着身前的案几,其他三位嫔妃则在左位,按照品阶一一落座,神情举止,皆如出一辙。
晟儿坐在郑夫人的身边,偶尔偷偷朝自己看一眼,却被郑夫人悄悄拍了一下小小的身子,就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乱动。
胡亥见此,微微笑道,“来,不必拘谨,今日是家宴,没有外人。朕的小公子,请随意用餐,待会吃饱喝足了,父皇可要来仔细看看你们哦。”
说完,满眼笑意地看着年纪小,但在自己面前分外拘谨的晟儿和钰儿,又望了一眼端雅的嫔妃们。最后又朝皇后笑了笑。夏芷若看了自己一眼,则微微一笑,低下了头,待胡亥拿了颗冬枣吃后,率先执筷,夹了一块焖土豆,放入碗中。
其他嫔妃见此,才帮饿了许久的孩子们夹菜,眼中满是关怀与爱怜。胡亥见此,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的案几上有小米粥,香葱焖兔腿,肉铺还有煮韭菜。有樱桃和冬枣,以及玉樽里的冰镇桑葚汁。
他细细地品尝佳肴,这已经是他在秦朝能够吃到的最好的东西了。他想着,待到国家情形稳定,他要找个张骞一般可堪大任的人物,前去西域换点物资过来。还有传入一些卓越的宗教信仰,比如佛教。在秦朝建立寺庙。净化秦朝百姓的思想,给予他们精神寄托。胡亥觉得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采纳与吸收融合。
两刻钟后,胡亥用完膳食,接过侍从递来的湿葛布,仔细地擦了擦嘴。又用茶汤漱口,喷到盆盂里后,再次用带着花香的干葛布认真地擦了擦嘴,方才盘膝而坐,满眼笑意地望着家人们。
只见晟儿和钰儿在母妃的喂养下早已吃完,他又看了一眼皇后碗中的情况,也吃了一半。于是他笑着张开双臂,朝晟儿和钰儿道,“崽,来,让父皇看看。”
宦官闻言,小跑上去,小心地将二位小公子抱到胡亥身前。只见晟儿穿着薄薄的兔绒外袍,里面穿着墨绿色绸缎深衣,头发用一根墨色的绸缎系起。而小钰儿则穿着裘皮夹袄,乌丝用根灰色的绸缎系起。胡亥让嫔妃和皇子想穿什么都行,只要符合礼数,喜欢穿什么都可以。
看着两个可爱的娃,胡亥笑着一人一只手将他们牵了起来,望着二人温声道,“父皇是天下的王,要照顾黎民百姓,可能疏忽了你们。朕也很是懊悔,日后只要父皇有时间多陪陪你们,好不好?”
钰儿和晟儿闻言,面面相觑,眼中有些忐忑,但感受到胡亥温暖的大手,他们转过头,甜甜的朝胡亥笑道,“好。”
胡亥闻言,看着两个乖娃娃,面色刚要绽放灿烂。
钰儿就板着个脸,学着大人的模样,朝胡亥说道,“父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您是大王,是百姓的王,不可以反悔哦!”说完,又顿了顿,眼神坚定地朝胡亥说道,“您不讲诚信,百姓就不相信您,您也就不是王了。”
钰儿的母妃黎美人闻言,顿时面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可是看着胡亥牵着二位公子的手,她也不敢声言。
没想到胡亥听完后,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摸了摸钰儿的脑袋,“挺不错的嘛,以后父皇还要你多提点提点哦。”胡亥满眼笑意地望着钰儿。
其实他内心十分高兴,三岁能够说出如此之言,可谓是天资聪颖,可是他不敢过于夸赞钰儿,他害怕自己将其捧杀,孩子还小,更多的应当是鼓励。
钰儿闻言也开心地笑道,“好!”随即又朝自己的哥哥晟儿相视一笑,“皇兄,你看,父皇人真好。”胡亥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这孩子情商也高,他们还没有老师,故教育的功劳应来自其母亲,于是他朝黎美人投去了一个赞赏肯定的目光。
黎美人见此,面色也逐渐好转,朝胡亥羞涩地笑了笑,低下了头。她比胡亥大两岁,父亲是博士,从小注重对她的修养教育,此时有了唯一的孩子,她也倾尽心血想要将其教导成人。不求皇位,毕竟自己的身份和钰儿的身份在此,她只希望日后这孩子能够孝顺懂事就好。
而旁边的郑夫人闻言,则暗自攥紧了拳头,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轻咬着唇瓣。她是靠美貌获得胡亥的宠幸的,格局不算大。此时听到胡亥的话,心里很是难受。同时又有些担心,第一次家宴,晟儿没受到胡亥的肯定与赞扬,会不会心里难受自卑呢。
谁知,接着,胡亥又笑望着长公子晟儿,稍微打量一下,松开牵着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晟儿的小嫩脸,笑道,“长得真可爱,和你母妃一样。”郑夫人闻言诧异地抬眸望去,看到胡亥轻轻扫了自己一眼,顿时满面羞红。不敢声言。
然后继续对二位公子讲道,“父皇准备让御史大夫冯劫先生,教你们二人读书学习。不定时的,父皇会前来考核。优秀的那个,有特别的奖励哦。哈哈。”
二位公子闻言,小脸上皆写满了兴奋,他们一人一只手牵着胡亥,在其面前手舞足蹈,纷纷说道,“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得到父皇的奖赏!”
“嗯!好孩子,真乖。”接着胡亥缓缓起身,将晟儿和钰儿一一抱起,然后在其脸上皆亲了一下,又小心地放下,揉了揉他们的头,接着从腰上取下两块刻着龙纹的玉佩,郑重地递在了他们的手中,说道,“这是父皇留给你们的念想,好好保留,日后不管遇到何事,父皇就是这玉佩里的龙,会守护着你们。”
两位公子闻言,顿时红了眼睛,他们小心地接过胡亥递来的玉佩,低着脑袋,仔细地观察,并将胡亥语重心长的话语深深地记在了脑中。将其放好后,胡亥便让宦官牵着他们的手,与其母妃落座了。
胡亥唤走了二位公子,便走到叶良人的身旁,从其怀中接来了洛姿公主。
此时她正在温暖的襁褓中,微微合着长长的睫毛,小脸红扑扑的,喷着带着奶香的热气,小嘴含着右手小拇指吮吸。真是太可爱了。
胡亥满目笑意地小心地抱起洛姿,然后轻轻地在其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便将洛姿还给了良人。同时取下了自己的羊脂玉扳指,递给良人说道,“这是朕给公主的礼物,日后用绳子串起来,当做宝贝的项链。”
“诺。”良人闻言,抱着小洛姿微微福身。
胡亥看了一眼窗外的暮云,笑着对众人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前去歇息歇息。小公子们要早点休息。”随即做了个幽默的神色,对着满眼开心的晟儿与钰儿说道,“要和夫子好好学习哦,父皇每次只带一个礼物哦。”
三四岁的二位公子,闻言瞬间被逗乐,他们笑着朝胡亥说道,“父皇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哼!那就好。”胡亥笑着撇了撇嘴,宠溺地看了他们一眼。
待到众人皆离开兰芷宫后,胡亥收敛起了先前玩闹的神情,而是眼底带着一丝笑意,望着似乎身体有些僵硬的芷若,说道,“皇后,朕记得就宠幸过你一次吧。你无子嗣,今晚朕就留在兰芷宫了。”
夏芷若闻言,面色僵硬,打个了寒颤,艰难地朝胡亥扯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