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那边的人还有俩窝头呢,你们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寒碜?”
一村民听到哭声过来看看,看到知青们的午饭惊得大叫起来。
紧接着附近听到的村民都围了过来,大家看到知青的午饭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要传出去,那他们一大队的人脸还要不要了?
背不住会说他们暗地里克扣知青的口粮呢。
天晓得,他们是反被知青坑得有多惨!
红星大队其实不是一个村子,而是由离得近的四个村子组成,统称为红星大队。
明着是成为同一个大队了,但村民们还是习惯的将各村分开,于是默契的就有了一大队二大队这样的划分,然后又分为各个小队。
知青们不知什么原因都低着头不说话,被这么多人围着,新知青们也不敢再继续哭,场面一下有些僵住。
这时一个脸稍白一些的村民边嚼着馒头边问道:“你们是不是半个月前那次赔了粮食后就没去换啊?那不成啊,秋收咋能不吃饱?再怎么说也不能把身体耗虚脱了,那可影响一辈子。要不等下你们去村里问问吧,看看有没有人能挤点粮出来先借你们,等分粮了再还。”
这事儿一提起来大家都跟咽了一口米田共一样,好几个老知青甚至捂着嘴跑到一旁去干呕。
任妍不知什么时候和一群大娘大妈挤在一起,还很得大妈们的喜欢,你一筷子酸菜,她一筷子白菜,超大号饭盒上都满得冒尖。
这虎妞虎时很虎,该精明时她也精明,第一天上工,午饭她没准备得丰盛,带的是地瓜多米少的地瓜饭配酸菜,外加一个煮鸡蛋。
吃饭时看到自己这样的饭菜都已经比其它大娘大妈们要好,放兜里的煮鸡蛋没再拿出来。
这虎妞向来不挑食,吃得喷香。
她们所坐的地方离着知青们所在的地方不远,那边的事儿看得真真的。
“路婶子,那人说的半个月前是啥事儿啊?”
啊呜,大大扒一口饭。
路婶子已经吃好了饭正坐着休息,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一提起这事儿立刻来了精神。
“知青点那边有个叫苏晓红的知青,据说是从海市来的,刚到时穿的那叫一个洋气,戴着那种宽宽的还有粉丝边的帽子,衣服是那种特别好看的白色连衣裙,她人长得又挺周正,一来就把村里好几个男娃子给迷得爹娘都不认得。”
“她要只是这样那也没啥,只能怪我们村的那些小子自己心里没数,可她不应该谁给她送礼她都收。”
“在咱们这边村里面就是这样,年轻姑娘小伙间你收了东西就是答应处对象了,她这收七八个小伙子的东西算是怎么回事?”
孙大娘也凑了过来,“对对对,半个月前这事儿就闹开了,起因是二牛在家里说苏知青是他对象,然后三牛就跟二牛打了起来,说苏知道是他的对象,二牛做哥哥的人竟然看中了弟弟的对象,是不要脸的畜牲。”
“打得那叫一个厉害,家里的桌子都掀了,锅了也砸破了个大洞。”
“这兄弟俩还没打完呢,二牛他们的表哥李东过来,听到他们兄弟是为苏知青打架后也加了进去,说苏知青是他的对象,然后两家子亲戚干架。”
“你说这闹不,可着他们那一家子祸祸。”
旁边又挤进来一个年轻媳妇接话:“还没完呢,他们仨打完后去村支部那解决,看热闹的人里又出来几个小伙子都说是苏知青的对象。”
孙大娘推开年轻媳妇自己上,“大队长把苏知青也叫了过去,认认到底哪个是她对象。然后苏知青说,哪个都不是,她只是把他们都当成哥哥。”
说着,孙大娘一脸鄙夷的直啧啧啧。
别看他们是村里老娘们,该懂的都懂,眼睛都精着呢,心里也都门儿清,那小丫头什么想法她们哪看不出来?
更何况知青下乡已经这么多年,啥样的没见识过啊,她们也都是长过见识的人。
不就是吊着那些傻孩子替她们干活,还送她口粮嘛,至于处对象甚至是结婚,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他们这些乡下人。
路婶脸色不大好看:“你说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老祖宗留着规矩下来呢,没证据的事咱不能污蔑人家。
既然她说不是对象,大队长就让我们去搜她屋子,那些男娃子们送的不全是吃喝,还有发卡、头梳、布料这些东西。”
年轻媳妇抿了口水接上:“这些东西不是对象谁敢乱收?苏知青还赖皮说她是被逼着收下,李知青当场就冲上去挠她,结果不知怎么打着打着,苏知青和二牛俩掉进粪坑里去了。”
任妍目露疑惑的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
路婶想起来她刚到,知青点那边的事儿全不知道,于是透剧道:“李知青和二牛谈了半年多对象了,本来约好秋收后结婚。”
不过现在嘛,发生了半个月前那事后,这婚不一定能结得成。
任妍起来去旁边河里洗饭盒,等回来大家已经三三两两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这一片一连过去大树一棵连着一棵,完美的天然遮阳棚,又靠近河相对凉快,是一大队这边秋收时休息的固有地方。
任妍也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
她对这一切都适应良好,为了还债她铁路都去铺过半年,秋收这点苦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堪堪半小时,上工号哨又响起,大家拖着还疲软的身体拿起镰刀,继续奋斗。
林月曦这一昏睡就昏睡了整整两天,到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多才醒来。
这时家里的其它人累了一天已经早去休息,只有刘怀这个闲人守在旁边。
刘怀先上前做了一翻检查,然后松了口气重新坐下,“陈家医术果然不凡,听说他们有祖传的一套针法非常厉害,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使用,你现在的情况比在京市还要好一些,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像叫陈氏十三针,有传言在陈老先生那一代断承了,也有传言隔代传的陈文坤继承了那套针法。
昏睡后发生了什么林月曦并不知道,不过听刘伯伯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已经悄悄请了牛棚那边的人给她治疗过。
环顾了下以后可能要住几年的屋子,屋子挺大,有三十来平方,墙壁刷得雪白,身下是火炕不是床,但依旧柔软,铺了厚厚的铺盖,屋内家具齐全,炕柜、炕桌、衣柜、梳妆台等等等等,都有。
还全都是新的。
显然三哥费了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