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街上,想要做生意,必须得交钱,不然,谁也别想做。”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对着站立的商户开口训道。
接着他手下的人挨个的收钱。
轮到朱鼎和,还没等他有所表示,便被汉瑟姆一把拦住。
“怎么,你们打算不交?”
出言也算客气。估计是看汉瑟姆气度不凡,一时摸不清底细,不敢放肆。
汉瑟姆并不回话,只是拿眼睛冷冷的看着。
旁边的官差立刻向汉瑟姆二人聚拢,刚才训话的人也踱了过来。
“怎么,不想交钱?”
汉瑟姆仍然不说话,只是将目光锁定在那人脸上。
“不说话?疼了是不是就说了?”
领头官差准备动粗,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拦住。
那人指了指汉瑟姆的腰间,一块方形木牌映入眼帘。
领头的神色大变,刚刚还趾高气昂,立马变的卑躬屈膝。
“是小的们冒犯大人,实在不应该。”
这一幕让朱鼎和大吃一惊。看来不管哪个国家,欺软怕硬一脉相承,世界通行。
“知道错了?”
汉瑟姆终于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你们几个,每人掌掴他五下,打到我满意为止。”
那几个官差如何敢打自己的顶头上司?
汉瑟姆说完,并没有人动手。
“很好,你们不来,我亲自来。只要你们别后悔。”
“啪”的一声脆响,领头的官差已经被手下人扇了一记耳光。第二下、三下......,一连挨了五下。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不甘落后,每人都打足了五下。
领头的官差被打的脸部高高肿起,嘴角流出血来。
“滚。”
汉瑟姆轻喝一声,几个人连滚带爬的离开。
朱鼎和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未觉得意外。
他已经见怪不怪。
“当.....当......当”
兴地堡钟楼的钟被人敲响。
汉瑟姆的脸色微变。
“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在巴伦有个古老的传统,但凡有紧急的事情,城中的钟声都会敲响。”
“刚刚响了三声,代表什么?”
“代表有强敌入侵或者王宫中有人去世。不过现在是和平时期,应该是后者。”
“它与那天出城的三名信使是否有关?”
“应该有关。最有可能就是王宫中有人去世,而且级别不低。”
“难道又是国王出了问题?”
朱鼎和对于欣朝的政局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国王过世也并不稀奇。
“不会。如果是国王,城内早就戒严了。”
“国王没事,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见得。英拉国王当初之所以能登上王位,除了有三大家族的人帮忙,太后也出力不少。这次去世的可能就是他的奶奶,巴伦的太后。”
没想到巴伦国内的政局这么复杂。
“太后故去,国王派信使出去又是为何?”
“因为太后有三个兄弟,在巴伦不同的地方。”
朱鼎和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三个信使,原来要去三个不同的地方。
“我们进城的时候,太后还没故去,所以国王派人给她的三个兄弟送信。刚刚钟声敲响,代表太后已经故去。”
“朱兄果然是个聪明人。”
“难道太后的故去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么?”
“现在还不好说。太后的三个兄弟割据一方,是除了三大家族以外最后具有自己封地的人。如今太后故去,恐怕又会有一番争执。”
“你又为何如此了解?这不像是一个生意人。”
“我做的生意跟一般人不一样。我只做王室还有达官贵人的生意。”
汉瑟姆的话让朱鼎和心中一动,这么说来汉瑟姆倒真是与自己目标一致。
“巴伦会再乱么?”
“应该不会。现在国王大权在握,目前已不是与国王对抗的好时机。”
“那就好。毕竟,如果再有什么变动,我们做的这些恐怕将前功尽弃。”
“你按照我说的将欣朝的商品运过来,我们一起将它打造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朱鼎和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身负使命的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在巴伦建立商业王国,掌握巴伦的经济命脉,进而影响国王的决定。
只要目的达成,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这里步入正轨,我会回欣朝一趟。”
“随你。”
汉瑟姆又恢复了冷酷的样子。
朱鼎和刚要开口,想要问问汉瑟姆,刚刚为何那几个官差看到他的腰牌会有那种反应,突然有一队骑兵驰来。
“退后。”
汉瑟姆冷冷的说道。
两人闪到路边看着这队骑兵疾驰而去。
这队骑兵每个人的头上都是金色的头盔。
“难道这些都是国王的侍卫?”
“对。他们被称为金侍卫。是直属于国王的卫队。对任何人都可以先斩后奏,所以我让你退后。”
“难道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
“可以。只要他们愿意。不过他们一般都在国王左右,不知为何轻易出来。”
朱鼎和早已经习惯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会不会是太后的兄弟到来,这些人是去护卫的?”
“你可能对巴伦的朝政不太熟悉。每个人用什么样的仪仗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金侍卫只能用于国王。像太后的兄弟入朝,只能用银侍卫。而普通的大臣只能用到普通的士兵。”
朱鼎和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这些人只能是去执行特殊的任务?”
“对。国王亲自下令,不受任何人节制。”
“既然只能用于国王,那金侍卫是去接国王了呗。”
汉瑟姆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鼎和。
“也对,也不对。”
朱鼎和一头雾水,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怎么还模棱两可?
“接国王不错,不过是前国王。”
“难道前国王还没死?”
“没有。虽然太后支持英拉上位,可是前任国王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她支持英拉的前提条件就是保留前国王的一条命。”
“现在太后已死,想必金侍卫是接他来参加太后的葬礼吧?”
“对。除了参加太后的葬礼,还有他自己的。”
太后一死,他没有了最后的庇护,死亡是他唯一的选择。
“争来争去,最后都难逃一死。”
“道理都明白,可是最后能勘破的又有几个?”
两人有感而发,各怀心思。
两人回到住处,庭院依然是静的可怕。汉瑟姆回来后就不见了踪影。
庭院里除了自己,朱鼎和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可是朱鼎和心里清楚,在这个庭院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过了两天,汉瑟姆回到了庭院。
“朱先生,店铺里的东西已经布置完毕,你可以随时去看看。这边的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你可以随时返回欣朝。”
“我这次回去可能要处理些事情后再回到这里,东西我可以让人先运过来。”
“可以。现在是国丧期间,也不宜太过招摇。”
“要不今日你陪我去店铺中看看,然后我取道巴斯,返回欣朝。”
“城中已经戒严,街上全是士兵。出城怕是有些难度。如果你坚持要走,我替你想办法。”
朱鼎和沉吟片刻,问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大概十日左右。”
“如果不是很难,不如我今日就走。”
一旦动了离开的心思,朱鼎和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耽搁。
“好,你等我。”
汉瑟姆离开庭院。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汉瑟姆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一个腰牌。
“朱先生,现在天色已晚,你可以明日一早出发。拿着这个腰牌,你便一路畅通无阻。”
说罢,汉瑟姆将腰牌递到朱鼎和的手上。
腰牌不大,差不多有人的半个手掌大小。
上面有个“虎头”图案,清晰可见。
又是一个“虎头”,会与王室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