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这王员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本来一位狱中会有什么加害自己的手段,担心的一宿没有睡,谁想到,自己既没有受到过不公的待遇,也没有县令过来与自己促膝相谈。
只是让自己孤零零的和一群犯事的刁民待在一起。
第二天的下午,身心上饱受折磨的王员外,终于被衙役们放了出来。
多是以享受为主的王员外,那里受得了监牢中的环境,更何况这些被关押在监牢中的犯人全都是一些不消停的主。
若不是他身上有功名,得以独自一件牢房,不然的话后果真是王员外无法想象的。
一夜无眠的王员外,盯着两个熊猫眼走出的牢狱,两边全是夹道相迎的友坪镇百姓。
这些百姓都是得知王员外被抓,自觉来到这边迎接,领头的便是王家的管家,管家看到自家的主子脸色苍白,开始闹道:“我可怜的主子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这个可恶的贪官!”
随行的那些百姓也开始附和道:“我们要去太守老爷那里上告!”
“对,我们要去告状!不能让王老爷承受不白之冤!”
这些百姓见到有人带头,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告状,或者是大闹县衙的事情。
在远处看着这边的张芕和县令老爷啧啧称奇。
“县老爷,看来我给你惹了不小的麻烦啊。”
“少将军说的哪里的话,我们都是替君分忧,替百姓谋福利,百姓们被歹人蛊惑,不知我们的良苦用心,但是我这做一地父母官的怎么可以因为有麻烦,而就不去做!”
“县令大人这胸襟倒是宽广啊。”
县令指了指自己说道:“少将军,你以为下官是为何才会一步一步做到了这边陲小镇的县官?”
张芕看了看这个县官,轻拍凭栏,说道:“看来县令大人得罪了不少人啊。”
县令没有得到张芕的保证,就敢和他这么做,可见这位大人的果决,“县令大人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坑了你?然后真的像是这些民众所说的,将这奸佞的帽子死死的扣在你的头上?”
县令看了看张芕,很是坚定的说道:“我其实看好的不是少将军你。”
张芕没有在说这个,而是感慨道:“哎,顶着一个张家子弟的身份真实麻烦啊。”
县令大人说道:“少将军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没有这种身份的苦处啊。”
张芕看着远方那些欢呼的百姓说道:“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人知道我张芕,而不是因为我是张家的张芕。”
王员外笑着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这事是我王某人识人不明,遇人不淑,和县令大人绝无半点关系,诸位就不要在责骂县令大人了。”
“王员外你就不要再给那个贪官说话了,我们都听管家的说了,都是那个贪官想要勒索你,而你没有答应,这才横遭此祸,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对!像你这么大的善人,怎么可能会欠那个姓马泼皮的钱,更何况还是去偷。”
“对,我们一定会站在王大善人你这一边的!”
“对!”
县令对着张芕说道:“不知道下一步少将军想要做什么,有什么事下官可以帮忙的?”
“帮忙?这友坪镇你熟吗?”
“不熟,从来都没有来过。”
“那你手里有人吗?”
“没有,手底下的衙役是别的县衙借调而来,剩下的士卒则是本地的一些民兵,只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也没有人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
张芕戏谑的看着县官,让县官大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张芕说道:“大人也不用惊慌,还是有事情要让大人去做的。”
县官揉搓着双手,说道:“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下官?”
张彪双手倚着栏杆说道:“看这个架势,要去县衙大闹一场了,县令大人知道怎么做吧?”
“原来是这种小事,下官见多了,交给下官就是,正好让下官见识一下,这边塞民风是不是和内地一样彪悍。”
张芕拍了拍县令的肩膀,说道:“一切都拜托县令大人了。”
“喏。”
看着县令独自向着县衙方向走去,张芕忽然心生一种凄凉之感,招来了自己的两个军卒,让他们跟着县官一起回去。
今天几人都是一袭便装,一群人站在这边,倒是不觉得有些突兀。
张芕看着那些喧闹的人,一时颇感有趣,这些被一些小小的恩惠所洗脑的百姓,不过这个王员外倒是精明的很,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大善人名号。
人群中有这样一位女子,女子一身的劲装,手中提着一把不知道从何处招来的宝剑。
惊艳的容貌倒是让这些迎接王员外回去的人不时投来偷瞄的视线。
她便是柳云华,拿到了自己的衣服,还在王家找到了一柄不错的剑,这真是格外的幸运。
唯一让柳云华不满的,就是柳云华在王府等了一夜,没有见到这个王院外的身影,除了刚开始有恨得的士卒跑到这王家乱翻一通,让柳云华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之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直到刚才,柳云华才知道这位王员外被抓了,这让柳云华腹诽不已,心中开始埋怨是那个王八蛋坏了自己的好事。
也许是生气的原因,让自己的气场太过于寒冽,以至于感受到这股压力的人都不自觉的为这个姑娘让开一条道路。
柳云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向着人群中看去,也算是见到了王员外的真容,只等着到时候取他性命。
人群开始随着王员外的走动,向着这边开始涌来,柳云华皱眉慢慢的向着后边走去,错过了人群,消失在了远方。
王员外在友坪镇的百姓一直送到了王府,声势浩荡,竟是比官老爷出门还要来的厉害。
“诸位乡亲父老,王某有幸得乡亲们的拥戴,实在是感激涕零,但是民不与官斗,还望诸位不要因为王某人的一些小事,而耽误了乡亲们的大事啊!”
“王员外,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人群中又是此起彼伏的声音,王员外很是满意,然后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静一静,你们的恩情王某人是会记载心中的,但是这件事情,大家就不要掺和了,大家还是散了吧。”
王员外说完便是糊掉了府中,管家也是一脸悲痛的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我们都是一些百姓,都斗不过这些官家的!”
管家重重的关上了门,将自己的不甘表现的淋漓尽致。
人群中在管家早已经安排好的人说道:“不行,我要去为王员外鸣不平!”
“对,我们要去县衙去找那个贪官!”
“还有那个败类马家山!”
人群中只要有人喊了第一句,就会有人接着第二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有了火源,在添些柴火,不愁这些人被玩的团团转。
至于百姓们口中马家山,昨天在衙役的随行下,拿到了王家管家的两百两纹银的赔偿。
这下他也是学乖了,然后便是家也没回,直接进了赌坊,然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来快钱计划。
虽然这些钱在王家的眼里不算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实在是恶心啊。
尤其是被这么一个泼皮无赖给骗了去,管家心有不甘啊,最后地契还被官家给收走了,人财两空。
于是管家还特意让手底下那些亡命之徒去了一次马家,想要给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一点儿教训,只是却没有找到这个人,管家也是一位这家伙害怕的多了起来,只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等到老爷将那个县官赶出友坪镇,他马家山可就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了。
王员外安慰了这个管家一番,现在人在比一切都重要,区区的几百两银子,只要这次赚了,一切都就是毛毛雨而已。
“这个县官真是不识抬举,凭老爷在友坪镇的身份,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官可以惹得,也不掂量一些自己的斤两!”
“那个县官倒是不重要,只是来我们友坪镇的那几百个士卒有些门道。这几日我们就先夹着尾巴做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那不成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只是要等着风头过了,一起去整他!已经派人向太守大人禀告了吗?”
“小的昨天回来就连夜让人骑马去了,想来再过两三天就有消息了。”
王员外坐在座椅上,满意的喝着茶,“现在那帮愚民也该到了县衙了,我倒是想要让这个县官看看,究竟谁才是友坪镇的老大!”
“那是,老爷您再友坪镇打拼了多少年,他一个县官才来了几天。”
“我倒要看看这些个人,怎么报答我这些年的恩情。”
“那明天我们还要给县衙送粮吗?”
“不止要送,我们还要比往日的要好,还要我们亲自去看着!”
“老爷是要表演苦肉计?”
“那是当然,毕竟县令老爷都为我们搭好台子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上去唱几句呢,早点将这个瘟神送走,也好继续我们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