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姜姝心里很乱,拿不准单清霖什么意思。
突然听见他说:“湾湾是有点胡闹了,我妈割腕后,她受刺激太大,心理出了问题。我会让她跟你道歉,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姜姝细声细气:“没关系的。”
单清霖语气感慨:“这几天我也一直反思。你叫我一声哥,我其实挺惭愧。长辈那事给我打击太大,我们小时候感情那么好,我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听不出真伪虚实的话语。姜姝心里有块石头猛地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落。
单清霖不像单湾湾只会耍些霸凌小把戏,他捏着很多东西,能轻易碾死姜姝。
她没敢跟单清霖对着干过,所有拒绝都要思索再三,虚与委蛇。
到姥姥家,开门后单清霖不明深意笑了笑:“房子挺好,租金挺贵吧?”
姜姝的手僵在门把上:“老师的闲置,还行。”
“是小霖吗?快快,进来。”姥姥听到动静,高兴地摸索着走出来。
单清霖伸出手去扶她,语气很尊敬:“是我,最近太忙,没顾上看望您。”
“当然是你工作要紧。”姥姥慈爱地握住他的手。
其实最早订娃娃亲,姥姥是反对的,不愿高攀单家复杂门庭。
直到姜父上吊,单清霖顶着巨大压力接手了她们的债务,安置了姜盛原料厂要跳楼的工人,否则她们会被要债的生吃掉。
感念这份恩情,姥姥对单清霖很满意,觉得他有担当,也重情义。
带着姥姥去三院复查,主治医生张主任看完结果:“指标挺好,暂时没爆发迹象。但现在对这种罕见网膜瘤治疗案例太少,也不敢下定论。之前跟你说的,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姜姝赶紧说:“都准备好了。”
张主任郑重叮告:“这种病仅有的几个案例,爆发极快,千万注意老人的眼压,别受刺激。一旦需要手术,每分钱都是吊命的。”
回去路上,姜姝看着单清霖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心情复杂。
他手上那块绿表,看起来无比刺眼。像毒蛇圈占舔舐她只能遥远仰望的珍贵宝石。
姜姝这一刻特别后悔。周常念的表戴在单清霖手上,就是一个不知何时爆发的大雷。
当晚,姥姥留单清霖在家吃了家常饭,饭桌上问他:“我们小姜儿,最近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姜姝听出姥姥语气局促,心头一酸。自依仗单家后,她们就没有了挺直腰板的权利。
单清霖说:“怎么会。只是可能我最近太忙忽略了她,学校里年轻男孩又多……”
眼看姥姥的脸色变得凝重难看,姜姝心提起来,急的眼睛都要红了,哀求地对单清霖使眼色。
单清霖话锋一转:“但是姜姜最乖不过,从不惹事。”
姥姥这才放下心来:“姜姜,要听你清霖哥哥的话。”
吃完饭,送单清霖出小区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
明亮路灯投射下漆黑影子,姜姝的心里也好像有一块地方被乌云覆盖。
到了车前,单清霖说:“湾湾被爸罚了一顿鞭子,关了禁闭。等爷爷葬礼的时候,你跟爸求求情,原谅她,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