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天蒙蒙亮。
一阵阵猪叫声吵醒睡梦中的人儿。
“阿谨，怎么这么吵啊！”
何晓钰迷迷糊糊地嘀咕，伸手往旁边捞了一下。
却是捞了个空。
这都还没天亮，男人就起了。
这时又一阵猪叫声传来。
何晓钰彻底清醒，然后她一拍脑门：“今儿杀猪呢！”
前几天娘家也杀了一头猪，不过是在八九点的时候。
那是老妈怕吵着闺女睡觉，刻意晚点杀猪。
可明天就是除夕了，家家户户都会忙着准备过年的吃食。
所以今天杀猪必须早一点。
另一间屋子里，钟倩也被吵醒了。
她眯着眼睛，看到周秀英在穿衣服，“秀英姐，这都还没天亮呢，你怎么就起床了？”
“今天杀猪啊，你听，猪在叫唤呢，应该是被赶出猪圈来。”
周秀英打了个哈切，“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
“我已经睡醒了，我还没见过杀猪呢，我也起来去看杀猪。”
反正也睡不着了，钟倩就掀开被子起床。
“倩倩，杀猪挺吓人的，你还是别看，等着吃杀猪饭就好。”
周秀英伸手把钟倩压到被窝里，“待在被窝里，小心别冻着。”
钟倩刚刚钻出被窝，还真是挺冷的。
现在她在温暖的被窝里，想起那只大肥猪，她就犹豫了。
既然杀猪很吓人，还是别去看了，就等着吃猪肉。
可是当周秀英出去没一会儿，就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周海峰在外面喊：“钟倩，快起来看杀猪了，你不是没见过杀猪吗？你不好奇吗？”
钟倩捂在被子里回答：“秀英姐说杀猪挺吓人，让我别看。”
“有啥吓人的，有我在，怕啥。”周海峰继续敲门，“快起来，我等着你。”
“好吧，我马上起来。”钟倩答应着。
被周海峰这一闹腾，她也没法睡了。
而且外面都是说话的声音，估计村里来了不少人。
还是赶紧起床，别让村里人说周海峰的对象是个懒的。
钟倩麻利地穿好衣服。
然后她抹了点发油在头发上。
她的弹簧卷发立刻蓬松起来。
拿小圆镜照了照，美美哒。
“钟倩，好了吗？我爸在喊我了。”周海峰喊。
“好了。”钟倩开门。
周海峰愣住，痴痴地看着钟倩。
今天的钟倩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白色直筒裤，还有一双白色小皮鞋。
配上她那一弹一弹的头发，真是灵动可人。
钟倩看着周海峰傻呆呆的，嘟嘴道：“还傻站着干嘛？不是说叔在喊你吗？”
“嘻嘻，你今天真好看。”周海峰挠头。
“好看吗？就是不耐脏，别人会不会说我像资本小姐。”钟倩调皮道。
“她们谁敢嚼舌根，我就揍她！”周海峰举起拳头。
“噗！”钟倩笑喷。
她就喜欢周海峰痞坏的样子。
只要对象说她好看，她才不管别人的看法。
“海峰，跑哪儿去了！赶紧的来帮忙啦！”
周祥海的喊声。
“来啦！”周海峰答应一声。
“钟倩，我们快走吧，马上就要杀猪了，我还得去帮忙摁着猪呢。”
于是两人匆匆朝老房子去。
“倩倩，等等我！”何晓钰也从屋里出来。
本来她是不打算起来看杀猪的。
可猪叫的声音，混着人来人往的声音。
何晓钰也躺不住了。
毕竟她也不希望村里人说她是懒媳妇。
这时周海峰已经一溜烟跑前面去了。
钟倩等着何姐姐，“何姐姐，杀猪很吓人吗？”
“没事儿，你想着猪肉好吃就不怕了。”何晓钰打哈哈。
“是哦！香肠，腊肉，排骨，想着这些就不怕杀猪了。”钟倩想起在何婶家里吃得的腊肉香肠，那味道真是很好吃。
突然，她灵光一闪，要是她给爷爷带回去香肠，腊肉，腊排骨，爷爷肯定喜欢。
不过这个只能跟海峰哥哥商量，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婶子要。
“倩倩，你笑啥呢？”何晓钰突然看到钟倩傻乎乎地笑起来。
“嘻嘻，我想到今天能吃杀猪菜就特别开心，你之前跟我说杀猪菜好吃，我就特别想尝尝。”
钟倩挽着何晓钰的胳膊，“何姐姐，我们快走吧，可别待会儿都杀完猪了。”
这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村里的汉子，大家都来帮忙杀猪，中午再留下吃杀猪饭。
这也是天还早，若不然还会有很多小娃来凑热闹。
“倩倩，大嫂，来这里。”周秀英从人群中走出来。
“小妹，猪被杀了吗？”何晓钰问道。
“还没呢，刚刚才被架到板凳上，这猪不知咋的，在猪圈时听话得很，出了猪圈就撒丫子跑。要不是这么多人围着追，它都跑出院子了。”周秀英说着就领着两人朝里面走。
何晓钰心道：果然肥猪喝了灵泉水就聪明多了。
她这是为了猪肉好吃点，就悄悄给了肥猪一碗灵泉水喝。
这猪知道大限将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它这样运动一番，灵泉水就会散布到它的全身。
猪肉就会更加美味。
三人走到屋檐下，就能看到几个汉子压着肥猪。
“杀猪了！”周秀英紧张。
钟倩更是缩到何晓钰身后，“何姐姐，我害怕。”
“倩倩，你害怕就别看。”何晓钰笑道。
下一刻，肥猪凄惨的嚎叫声响起。
只见杀猪匠快速将杀猪刀刺入肥猪的喉管。
肥猪的哀鸣声响彻整个村子。
钟倩吓得紧紧抓住何晓钰的衣服，根本就不敢看杀猪。
很快，杀猪匠抽住杀猪刀，红红的血液立刻流出来，流到下面的大铁盆里。
这就是最新鲜的血旺。
“倩倩，没事儿了。”何晓钰转头。
却见小姑娘瑟瑟发抖，还闭着眼睛。
“杀完了啊！这么快。”钟倩这才睁开眼睛。
她还以为这么大的肥猪会挣扎很久，却没想到这么快，肥猪就不动了。
“看吧，我就说杀猪吓人，叫你别起来，被吓到了吧。”周秀英也是有点害怕，但她还是勇敢地看完杀猪的全过程。
毕竟大嫂都不害怕，她要跟大嫂学习。
钟倩嘟嘴：“我才没有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