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带着中医师傅老爷子进来。
“陆老太太,您怎么在这里?”
傅佩像是才知道她在这里,十分的惊讶,“聿深呢?没人上去说一声吗?怎么让您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说着,她就开始喊英姐。
老太太没吭声,只朝着傅老爷子看了眼。
这时,英姐从楼梯那边过来,“夫人。”
傅佩皱眉,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老太太一个人丢在这里。这就是我们周家的待客之道吗?”
英姐低着头,恭敬的说:“我正好上去叫少爷。今天家里还来了几个专家医生给温迎小姐看诊,有点忙乱。”
“您可是老人了,做事向来面面俱到,就算家里再多几个客人,都不至于这么粗心。”
英姐想了下,上前,故意压低声音,说:“是出了点事情。”
她说着,朝着老太太那边看了一眼。
正好被老太太抓个正着。
这时,傅老爷子说:“熙熙在哪里?”
傅佩:“熙熙在哪里?”
“太太这会在温迎小姐那边。”
傅佩想了下,“去泡杯西湖龙井出来,再准备一些点心。”
随后,她招呼傅老爷子在客厅坐下来,又主动在陆老太太身侧坐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瞧着英姐的脸色看着奇奇怪怪的。您肯定是知道了,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陆老太沉默了一会,说:“聿深折断了时韫的双手。”
傅佩自然已经知道,英姐已经在电话上跟她说过了。
这么一来,原本他们是有理的一方,现在反倒显得不占理了。
周聿深是真的疯了,做事根本就没有章法,不计后果。
再怎么样,陆家那个背景,他们也得稍微避讳一下。
周家的资本也还没有雄厚到,让他可以对着谁都为所欲为的地步。
傅佩默了一会,说:“时韫怎么会在这里呢?我记得聿深,不许人进来栖云馆。”
关于这个,陆老太太也说不出一句话。
确实是,他们用了点手段,偷偷进来的。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到这个程度。
傅佩整了整衣服,浅淡一笑,说:“本来聿深现在就很介意陆时韫跟熙熙往来,现在陆时韫又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栖云馆。恐怕,又私下里跟熙熙见面了吧?”
陆老太没应声,背脊挺的笔直,陆时韫的行为,确实有损陆家的颜面。
抛开所有因素不谈,在法律上,颜熙就是周聿深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陆时韫正在做的,就是破坏他们的婚姻,在当一个第三者。
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傅佩:“这也就难怪聿深会这么生气,气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一个人。您说呢?这外头把他们三个的事情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一个自尊心强的男人,就不能容忍另一半给自己戴上这样一定绿帽子。”
“之前在医院,时韫就要带走熙熙,现在还要抢上门来。您这样放任他,是在助纣为虐。时韫被折断手,其实您也有错。”
陆老太太笑了下,“你是来跟我谈判的?”
傅佩摇头,“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我知道时韫是医生,双手很重要。可我儿子的命,也很重要,之前的车祸他大难不死,现在双腿很可能会永远都站不起来。您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双腿残废,对他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您现在应该能够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自己的孩子都是心头的肉,掌中的宝。谁都不愿意有半点损伤,不能因为时韫是医生,他的双手就要比聿深的命更值钱。您说呢?”
傅佩的出现,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
陆老太起身,道:“好了,十分钟也超过了,我该走了。”
傅佩跟着起身,“那我请您出去。啊,对了,我这还没有给您介绍,这是之前帮熙熙养胎的老中医,您应该也认识的吧?”
傅老爷子的名头那么响亮,老太太自然是认识的,也在他那边配过药,调理过身体。
傅佩笑着说:“当时熙熙害怕,还拉着老爷子一起骗聿深呢。”
陆老太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用意。
是想用傅老爷子来证明,颜熙肚子里的孩子是周聿深的。
以老爷子的地位,讲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陆老太的视线在傅佩脸上停留了一会,说:“希望你在人前人后,都能够像现在这样维护你的孩子。”
说完这话,陆老太就自行离开了。
傅佩没有跟着送人,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等陆老太彻底离开,她让英姐照看着傅老爷子,自己则上了楼,直接去找周聿深算账。
做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她刚要上楼,周聿深正好从电梯出来,“妈。”
他把人叫住。
傅佩沉着脸,径直走到他跟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正想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给评估一下精神状态,再帮你开个精神病证明。等到时候,陆家来兴师问罪,我就用证明告诉他们,我儿子,被你们刺激的疯了!不但不用责任,还能倒打一耙,你觉得如何啊?”
她的话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周聿深应了一声,说:“是个好办法。”
傅佩愣了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差一点就要扬起来打他。但还是生生忍住,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的火气,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说:“能不能正常一点?”
周聿深:“我很正常。他想要我死,我要他一双手,过分吗?”
“更何况,他还企图要抢走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究竟是谁该正常一点?”
周聿深转开视线,操作轮椅,从傅佩身侧走过。
行至客厅,主动与傅老爷子打招呼。
“您来的正好,一会给熙熙把把脉,我还是更相信您。”
傅老爷子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哼了一声,从他的药盒子里拿出了垫手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敲了敲桌面,说:“放上来,我也给你好好调理调理。我瞧着,最该调理的其实是你,你调理好了,熙熙自然也就能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