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茂卿口述,王锋记诵,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记下了一半的功法和口诀。得到东西后,王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一下,这门功法是否有那么神奇。
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承诺,只要这一半的功法勉强能用就行了。让他冒险在南镇司的牢房里救人,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他很快就改变了这个想法。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放上闩。这牢房什么都是新的就只有给他们这些看守的住处是又旧又潮湿。
当然他也不在意,只要能修炼,住在哪儿都一样。以防万一,他还在门上贴了一道符,来做个警示。
王锋从包裹里拿出他现在最值钱的家当:一整块胳膊粗靛蓝石砖。这是用他积蓄的所有灵石打造而成的。虽然里面的灵石品质不一,但经过冶炼后,已经均匀混合到一起。这么一块,就已经够他用一年。
王锋将榻上清扫干净,再脱去鞋袜,盘膝坐在中央。那块灵石砖被他怀抱在胸前,砥砺着衣裳。
先是以鼻吸气,再是以腹部鼓动气息。接着,慢慢调慢自身呼吸。最后,进入一种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之态。呼吸自然运转,无需意识的干预。此谓识神退位,入静第一层。
接着,四肢百骸传来一股麻痛之感,又慢慢消失,身体不再有一丝感觉。此为入静第二层。再接着,神游太虚,感到自身的存在,若有若无,有觉无念。吾心如水,澄若明镜,映照万物,生机勃勃。最后,自身与这方小天地嵌和在一起,物随心转。
也只有到了最后这一步,下手吸收灵气才是最为稳妥,高效。这也是修炼高深心法的必经之路。
王锋已经彻底入静,那块灵石砖上不断地闪烁着蓝光,频率十分之快,几乎是瞬息百转。
肉眼可见的灵气,以一种烟雾般的形态,涌入了他的身躯。
王锋感觉到了,有一股灼热的力量,正潜藏在他的肾水之中。心中默念口诀,存思火神真君,再以勿忘勿助之心力勾连于肾水之中。
一刻钟过去了,王锋的肾水如同一锅沸水,喷薄欲出的蒸汽,快要把他的心脏给顶翻了。然而,那股力量还是没有出现,口诀中所指明的火龙,似乎消失不见了。
王锋不信邪,正想再加大力度,煎熬肾水,却不料,脑后突遭一股凉风,只是轻轻一挂,却让王锋如堕冰窖,就像是二月时鸭子还没洗澡,人就先下去一样。
他立马睁开眼睛,检查己身,发现并无大碍。但是很明显,这心法行不通啊。莫非那姓柳的骗了他,不可能。
这是王锋敢笃定的事,柳茂卿绝对不敢骗他。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他失败了。
他悄悄地跑到牢房中,叫醒正在熟睡的柳茂卿,询问此事。
“你居然就在这牢房里直接修炼了。你的脑子被猪给啃了吗?”柳茂卿即使身为阶下之囚,也还是很不客气地骂着王锋。因为他忘记了一个修士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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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修行界,尤其是有些师承的家族里,是最为人所鄙夷的。
“取气,存思,入静。这是修行一切功法的基础手段。最终都是为了凝神入玄关,将灵气和各种天地之气纳于己身。
“但气本身是变化的,有些功法需要取特殊的气,存入身体的特殊部位。火龙变演变自太乙秘法。太乙乃元始之阳,如日高悬,明照大千。所取之气乃木气和火气两种,牢狱乃是阴杀之气汇聚所在,更加有煞。你在这修炼火龙变,不是蠢还是什么。”
王锋顿时恍然大悟,这取气之法,他虽然日日都在用,可对于其中奥妙确实一概不知。当然,也跟刘怀德没有刻意教授这方面的学问有关。一想到这儿,王锋心中那仅存的一丝担忧也破灭了。师父从来没有好好教过徒弟,那我这徒弟另谋出路也就合情合理。
他又在这儿学了如何计算时辰方位来取气,以便在牢中也能修行。
回到房间里,立马动手。先打开墙上的天窗,让月光透进来,再从床上撤些布条,散列整齐,让月光照到。
接着入静,默默等待取气的最佳时机。王锋的身心已经完全入静,感受力超出常人,对时间流逝的计算已经近乎钟表。终于,月光笼罩在所有的布条之上。
王锋立刻开始取气,存思。这一次进度很快,两肾之间犹如架起一口大锅,肾水沸腾,那股灼热之力,再次重现。只不过这一次,水面上不再有喷薄的蒸汽,他的脏腑也很稳定。
王锋感觉到双眼的无力,明明已经闭上了,却还是想再往下垂一点,再往下一点。
他的精力已经快耗尽了,这门功法到底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轰轰轰~~~寂静之中生出一点生机,蒸腾而上,如闻惊雷。就是现在,王锋存思三光,三光者,日月星。日者,养育群生,月者,阴济万物,星者,顺理阴阳。王锋内视体内,只见三光陆沉,神光下照。肾水之中,一条火龙蜿蜒而出,飞升而上与神光相接。
那块蓝色灵石飞速地旋转,不到片刻,便已经缩水到原来的一半不到。王锋突然大吼一声,发出痛苦的呻吟,只见其双肩之下,脊柱中央猛地突起。王锋的第二窍,夹脊穴,打通了。此窍一开,拔背肱弓彻底打开背部的筋膜,常言道一人身负六弓:双手双脚,腰,背。
王锋在检查自己的身体时,已经彻底改变了想法。他一定要把这家伙捞出去,拿到剩下的功法。只要有了这门功法,就算离开天刑卫也不算什么损失了。
不过,正当王锋得意地大笑时,牢房之中,柳茂卿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没见过世面的蠢货,真以为我柳家的功法是随便就能练的吗。等你练得再深入些,就会发现再无存进,然后如果不突破的话,就会每日损耗精气,百日之后便会变成一个凡人。没有我在一旁指导,休想成功。先出去,再好好利用这家伙一番,彻底安全以后就让他闭嘴。”原来这柳家二公子也是个黑心皮蛋,一开始就把王锋给套上了。这两人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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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如何收场。
黑夜随着天体的运转而遮蔽,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照破了一切的遮掩。
丞相府门口,一辆马车停留了半个时辰便走了。车上,楚江正把玩着那只那只小木舟。
“不去送送他吗?”宋含章看着两脚挂在树上的陈和,有些疑惑道。
“没必要。他是个苦命的娃,遇上我就倒了大霉。希望以后不会再见面了。”陈和一脸的抽抽道。
“你真的打算要一个人去挑战林言。”宋含章这句话不是疑问,是感概。去挑战林言,既冒犯了皇帝的威严,又容易受伤甚至丧命。当然如果要宋含章二选一的话,他肯定选前者。因为皇帝再可怕,也不可能伤害陈和这个剑阁未来的掌教。但陈和现在要一个人挑战林言,真是不知该说他什么。
“剑阁的事,自然该由剑阁的人来了断。林言欠我师叔一家子血债和一个说法。自然该由我来要债。你如果帮我,于理不合。”陈和坦然地说道。
“玩命的时候,还谈什么理不理,合不合。只要你一句话,我跟你一起联手灭了林言。”宋含章勃然怒了,郑重道。
“想不到,宋小侯爷也会有如此不讲礼节的时候。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呀。”陈和一副被惊吓的样子,看着宋含章道。
宋含章被眼前这人给气得不轻,偏偏又奈何他不得。“你就在这儿逞能吧,到时候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本侯爷可不伺候你。”
陈和看见宋含章快被他气走了,立刻换脸。一脸哥俩好的模样:“别生气啊。我是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你放心,我这人什么优点都没有。就只有一点,爱护身体。我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的。”
宋含章一听也觉得是这样。这自从认识这家伙以来,他虽然看上去跳脱,但行事稳健,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对身体更是重视得很。
“莫非你有什么杀手锏?”宋含章打量着他,但又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再厉害的杀手锏能比的过剑阁的嫡传剑法。可惜陈和学会的是八方风雨这个无敌防御,若是他会的是另外两门,那他还担心个屁。
至于灵宝,符箓之类的,更是不用想。用真元催动灵宝,如同人力去推动火云车行驶,怕是还没打几回合,自己就先交代了。剑阁对符箓之道专研甚浅,连教学用的符图都是找太虚观借的。
“你在想什么呢。我要是有杀手锏还能憋到现在,早就冲进南镇司把林言干掉了。我问你,你可知林言的刀法到了那个层次。”
“林言在一年前曾经斩杀过一名同为八窍境界的大盗。此人剑意已有小成,林言与之战了一个时辰,可见她的刀意应该已经大成。”宋含章缓缓道。
“剑意与刀意的序列相近,都是入门,小成,大成,通玄四个层级。
“昨日一战后,我已经达到小成。以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是七窍也可以搏杀。只要我能突破,剑意大成。未必没有与之一战的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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