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殊是属实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坐在学堂里读书,更没想到她这个自持一把岁数的老东西竟然学不会天杀的数学物理化学,也不敢相信她考不过一群乳臭未干的臭毛孩,还被在她眼里年纪不大的老师喊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谈话。
至于她数学考了四十五分,化学考了八分,物理考了四分的事被李屿川知道后,她作为长辈的形象就崩塌了,李知歆更是越发看不起姜云殊。
姜云殊暗自叫苦,想着就这样吧反正她又不需要什么学历,安安稳稳过完高中考个大学交差就行了。
但最让她没料到的是她遭受所谓的校园欺凌。
事情的缘由是她拒绝了一个向她表白的同学,并且相当苦口婆心地劝告他要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
这就是她被同学孤立的开端,男同学说她不识好歹,女同学说她自持清高,因为那个男生成绩好,家境好,长的帅,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她姜云殊一个学渣能被这样的“天之骄子”的人看上是她的荣幸。
姜云殊扶额,独自坐在窗边写写画画。
今天是周五,李屿川说周五来接她回去,所以她就没着急走。
“那个,姜云殊同学你好。”一道怯怯的女声把姜云殊从习惯性发呆的状态里拉了回来,她偏过头来看,是个穿着校服、留着齐耳短发有些微胖的女生
“啊,你好,有什么事吗?”姜云殊出于礼貌回应。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那个女生伸出了手,“我叫许孟音。”
姜云殊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她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经常被同学取笑,说她又穷又丑,其实她也不丑,只是因为常年劳作皮肤晒的有些黑。
“当然可以。”姜云殊并不是很想交朋友,因为多一个对她熟悉的人等于多一份麻烦,但她也实在是说不出拒绝她的话。
“那我们可以一起走吗?”许孟音小心翼翼地询问。
“今天吗?不好意思,我家里人说好要来接我。”
“哦,那好吧。”许孟音看起来有些失落,姜云殊见状,补充道:“周日我们出去玩吧,我刚来香林市,人生地不熟还没有好好出去玩过。”
“好啊!”许孟音神色一下子愉悦了起来,“那我周日下午在市中心纪念碑那里等你,怎么样?”
“好。”姜云殊答应了,但门口传来了叩门声,二人转头看去。
是李屿川。
“你家里人来接你了。”许孟音松开了她的手,低下了头,但姜云殊还是看到了她通红的脸颊与耳垂。
“那周日见。”姜云殊也不拿书包,就像李屿川走去。
再转头看时,许孟音还在看李屿川。姜云殊也边走边看李屿川,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了一句:“难怪。”
“什么?”李屿川发动了汽车,问她。
“难怪小姑娘喜欢你。”姜云殊调侃道,“确实不错。”
岂止是不错,有颜有身高,衣品还相当好,是情动初开的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李屿川切了一声,对于姜云殊的话不置可否。
“姜云殊你应该把书拿回来多学一点。”
“叫姑姑,没大没小。”姜云殊瘫在副驾驶座上,自嘲,“我学不学没什么必要,我又不属于这个时代。”
“你现在生活在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李屿川顶嘴,“姜云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为什么就不能试着融入一下现在的社会。”
“有吗?”姜云殊把脸怼到暖风的出风口,她眯着眼,总是一幅漠不关心的神态。
李屿川看着她的样子就很恼火,刚想再说些什么,姜云殊就开了口:“怎么,小小年纪还想教训我?”
“没有。”李屿川吃瘪,闷头开车不再和她说话。
姜云殊倒是落了个清净,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刚回到别墅就上餐桌吃饭,全然没管李屿川全程黑着的脸。
倒是李知歆发现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心情不好,问了几句,都被李屿川呛了回去后,便也不再理会。
除了李屿川闹别扭,姜云殊自觉这个周末还是很不错的,她周日去赴约,玩的也很尽兴。
变故发生在周一,她刚到学校就听说同班的一个女生生病了没来,但和她一起去鬼屋玩的朋友却说她是中了邪,神神叨叨地讲了一大堆,班里大半同学都围在了那人身边。
姜云殊听了也只是笑笑,没放在心上,觉得就是青少年猎奇而已。
真正让她重视起来的是下午那个女生回班上课的时候,浑身有缭绕的黑气,那个女生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到了班级就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别的同学问她什么她也只会直勾勾看着人家。
姜云殊一直看着这个女孩,下课的时候她径直出门朝楼上走,姜云殊就跟在她后面。
那个女孩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姜云殊缠在手腕上的红绳飞了出去,一头拴在了女孩的脖子上,姜云殊手指一抖,红绳从女孩身体里拉出来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混沌小鬼。
它被姜云殊的红绳束缚着,不停地挣扎的,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放过我放过我。”
姜云殊见它完全没有清醒的意识,当场超度了。
“你昨天除了去鬼屋,还去过其他地方吗?”姜云殊问那个意识仍然有些混沌的女孩。
“没有了。”她含糊不清的回答。
“行,你走吧,回去上课。”姜云殊率先下了天台,回到班里的时候已经上课了,语文老师正捧着课本侃侃而谈,见迟到的是姜云殊,但因为她语文好,语文老师有些偏爱她,没叫她在外面罚站。
姜云殊道了声谢,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天放学,姜云殊自己打车去了同学口中的鬼屋。
已经有大学生模样的人在那里排队等着了,据说是凑够六个人以上才能进去玩,加上姜云殊是五个人。
“老板,这空调温度调高点呗,你这里都快比外面冷了。”一个大学生搓着手,不停地哈气。
“开了,待会儿就暖和了。”老板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他脸上的胡子看起来有好几天没有刮了,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掀开盖子抿一口茶。
“空调是不是坏了?”一个打扮的很可爱的大学生问道,她眨巴着眼看着店主。
“都说了开了。”店主有些不难烦。恰好这时候又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是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和老板肺痨鬼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板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摸出来一串钥匙,扫视了在场的七个人一圈,有些不满的上下扫视了那个中年汉子一圈,盯着他拉着的娃娃问:“这小孩多大?不过十五不让进。”
“有十五了,有病,长得小。”中年汉子拍了拍小孩的头,小孩很不情愿的把他的手甩开。
“有病更不能进,出了事我负责不起。”
“没事,他就是侏儒症。”中年汉子乐呵呵的回答。那孩子的脸看起来更不好了。
见中年汉子不松口,老板也懒得跟他多废话,大声嚷嚷着:“你小孩你自己看好,出了事可别来找我。”
“得嘞。”中年汉子应和着。
“能出什么事?”姜云殊突然开口问道。
老板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她,突然露出了一口黄牙笑着说:“怕把小孩吓坏了。小妹妹,你可别被吓哭了。”
“你别吓唬小孩子。”那个女大学生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引起了剩下两男一女大学生的附和,老板讪讪地闭了嘴,把鬼屋的门打开了。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在场的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