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肚子里的宝宝很乖。
从没闹过她,甚至连孕吐都没有过。
安静的不像话。
很多时候,时念都在想:是不是当初失去的那个宝宝重新投胎来陪自己了?
所以……
对这个宝宝格外珍惜。
因为还没有过头三个月,她不准备主动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就希望宝宝平安顺遂。
时念低头那一下,没逃过慕晋北的眼。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的小腹。
随即不着痕迹移开。
眉心皱了皱。
总觉得时念变了。
却……
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盯着她看了又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过晚饭后,老爷子没安排车送时念,慕晋北自告奋勇。
“我送!”
烁烁乐颠颠儿爬上车:“哇塞,爸爸的车好拉风!”
时念虽然对这人心怀不满,但……
看到儿子高兴的脸庞,终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坐进他车里。
慕晋北从后镜里看着她安静的眉眼,眼带笑意。
心上开出一朵花来。
―――――
周一
元旦后第一天上班。
时念刚下楼,就瞧见了慕晋北的车,停在喧闹的小区门前。
男人没有在车里坐着等。
而是倚在车门处,大长腿微曲,正朝这边看。
烁烁一眼就瞧见了鹤立鸡群的男人,不等时念开口,便朝他跑去。
“爸爸,你今天怎么有时间?”
“是要送我去幼儿园吗?”
慕晋北弯腰,抱起孩子。
俊美的脸上依旧冷漠如霜,眼底却多了几分温柔。
“嗯。”
时念见他愿意送孩子,停下脚步。
她知道前天在老宅慕晋北偷亲她的事。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也知道自己对他还有感觉,愈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
因为他为她做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目前她办不到。
细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应该跟他有过多纠缠。
既然他送孩子,她也就不用再跟过去。
转身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慕晋北眼角余光看到她转身,放下孩子,指指时念。
“烁烁要怎么做?”
烁烁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冲着时念的背影大喊一声:“妈咪!”
“你为什么不送我?”
时念不得不停下脚步。
回过身来,看着儿子。
小家伙得到爸爸的鼓励,声音更大:“妈咪,我想爸爸和妈咪一起送我!”
飞快的跑到时念跟前,拉住她的手,眼底尽是渴求。
时念还能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满,逼着自己上了慕晋北的车。
好在,慕晋北表现的十分老实,甚至没有跟她说话。
时念挑不出他的毛病。
送完烁烁,那人又送她上班。
时念不想若无其事享受他的好,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道:“慕晋北,我们谈谈?”
男人侧过脸来,看一眼她郑重其事的表情,指指手里的ipad:“有个文件。”
摆明了不想跟她谈。
时念语塞。
气的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慕晋北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指尖在ipad上飞快的点来点去。
他猜到了时念想说什么,所以……
不能让她说出口。
把时念放在医院大门口后,连“再见”都没来的及说,便匆匆离去。
时念看着他的车远去,皱眉。
慕晋北,我已经放下了你,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安静的生活,好不好?!
刚要踏进医院大门,时允之和李玉红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将她的去路彻底堵死。
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一架摄像机在跟拍。
“记者同志,就是她!”
“她就是时念!”
“明明嫁入豪门,却不管父母和弟弟死活,现在她弟弟在医院躺着,医药费都交不起了,她还能坐豪车,安安生生上班,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时念在看到时允之和摄像机的时候,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
她没想到,同样的方法时允之竟然用两次。
时念还没来的及有所反应,话筒就已经伸到了她嘴边:“请问你是时念吗?他们是你的父母吗?”
“请问时忘是你弟弟吗?他是不是生病了?”
关于这些问题,时念都可以回答,但在面对摄像机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
这个时候,说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之前,她明明澄清过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有人不死心。
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个把话筒伸到她嘴边的记者,眼神凌厉。
“你是哪家记者?没看我之前发的声音吗?”
“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吗?”
现在的很多无良人士,喜欢断章取义,经常截取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误导大众。
之前,苏青禾紧紧勒她肚子的时候,她已经面对过一次。
那名记者见她不回答问题,又问:“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你心虚,对吗?”
“你不管弟弟死活,不管父母死活,这些都是真的!”
“就算你沉默不回答,它们也一直存在!”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恶意,他们用最大的恶意对待一切,无论看到什么事,都用最大的恶意评价别人。
这个记者见时念一直保持沉默,不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就去拉扯她。
“时念,你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是不是?”
“时允之和李玉红是你的父母,就算他们有错,你也不应该这样对他们!”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去坐牢!不赡养父母者,死!”
他越说越激动,拉扯时念的动作更大。
再加上时允之和李玉红也在拉扯时念,她孤立无援,只能尽量护着自己的肚子。
不知谁在拉扯她的头发,头皮被扯的很疼。
她想反抗,手被人抓住,腰也被人抱住。
时念又慌又怕,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该怎么办。
四五个人围攻她,手脚被人抱住,动弹不得。
医院大门口站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却凉薄的很,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帮她。
甚至还有人拍手称好:“打的好!”
“打死她!”
这些人甚至不问缘由,就让人打死时念。
恨不得也冲上前来打人。
“住手!”
一声厉喝,有人翩然而至。
那人脚步很快,匆匆冲过来,把缠着时念的几个人摞倒在地。
将她颤抖的身子搂进怀里,小声安抚:“不怕。”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