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倒是个问题!宗颖虽然对他们有一定约束力,但呢不是绝对说话好使的!”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这才放下西夏不顾,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就怕你如果走的突然,这边生出大患,如果金人此时再趁势来袭,那这中原之地,估计就真的够呛能保住了!”
“嗯!却是这个道理!这事儿你我二人得趁在我临终之前好好合计一下,不要酿成大祸,否则我宗泽就成千古罪人了!即使死了也无言面对祖宗!”
“问你个事儿你别生气哈!”
“哦?什么事?让你都如此慎重?”
“呃~也没什么,就是那个,我听说你招来的这些义军,其中有一部分统领都曾经是你在靖康之难时候勤王被被打扰的老部下?可有此事?”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混迹官场的差不多都知道这个事儿,只不过顾及我的颜面没有当面说罢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宗泽就这么大面子轻易拉起百万队伍,两河义军纷纷景从?呵呵,小子还是太年轻啊!你还嫩着呢!哼哼!”
“怪不得,靖康之难的时候我也在中原,我说怎么着你一来开封,顿时咋就这么多义军从两河地区蜂拥而至了呢!当时我都吓尿了,心想就你这号召力,让我换做是赵构,那也是打死都不敢来开封的啊!”
“呵呵,陈年往事罢了,不值一提!要非如此,你以为随便是个人就能轻易拉起一支队伍啊?别说行军打仗了,单就是后勤也能拖垮一个人。”
“嗯,那些就好解释了。”
“没什么稀奇的!本来李纲当时把我跟张所派出来就是干这事儿的。不说王彦本原来在泾源路就在种师道手底下当差,就连被你征用了去的杨进,之前也跟随韩世忠在应天府击退过金军。”
“哦,还有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说白了,这些人也不过是一些我大宋因为战乱而没有了活路的贫苦百姓罢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同意李纲的强硬剿杀,反而以温和招抚为主?我也只不过是不想在这些百姓中多造杀孽罢了!”
“嗯嗯!这一手你比那老李纲办的地道!不过你给我拖个实底,这里面能完全听从你节制的大概有多少人?”
“嗯~不连王彦和杨进那些人的话,十之四五吧!丁进、张用和王善这几个规模较大的头目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加上前些日子你主张提议的军制改革,剩下的人马也大都打散重组了!”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大部分人都还受节制,那就起不来大的乱子。这么着,你回头把他们都召集起来,让他们统一往晋、陕和洛阳移动。”
“怎么着?金人还没来,你这是就打算放弃开封了?那这开封的劲百万百姓如何自处?”
宗泽听闻宋齐鲁的打算,激动的立马支着身子从床榻上起身,因为用力过猛,急得咳嗽不止。
宋齐鲁无奈只能近前帮宗泽轻拍后背。
“没办法啊!您老看赵构这劲头,是想让你我插手开封事宜的架势吗?好不容易你这退出,开封留出了权力空白,他肯定会把自己的人都弄上来,好趁势掌控开封啊!”
“可是,可是这开封府的百姓何其无辜啊?你不是说杜充此人根本就不是个守土之臣吗?难道又要就此流落到金人之手?你忍心眼看着这百万百姓陷于水深火热?”
“哎,我又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是皇上!说的也不算啊!要不我自己也封个能说了算的皇上当当?”
“你敢!”
宗泽听闻宋齐鲁不着调的言语,立马怒目圆睁!颇有一副一言不合就手撕宋齐鲁的架势!
“你看看!这不就得了?想要我干事,还不给我当家做主的权力!我又不是神仙,我也不会变啊!撒豆成兵的事儿我也是老羡慕了呢!”
“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宗泽也知道宋齐鲁说的是实话,只是他实在不甘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神情落寞……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就怕开封百姓不怎么买账!往西部移民的计划一直在执行,近来愿意远离故土的人越来越少了。就是我不断加大价码,又是送种子,又是送耕牛,还送房子的,对于见惯了开封繁华的他们都始终无动于衷!”
“哎,我们有百万大军可用!难道就不能想方设法守住开封吗?”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是你宗泽啊!办不到你这种地步!现在将根据地插进晋陕地区,一个人硬抗西夏和完颜宗翰,给他们打下这一片天地,这都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了!”
“哎,也真是难为你了!”
“而且就你那百万大军,都是些什么货色你又不是心里没数,能指望着这帮子流民武装正面硬刚金军?那不是白白送人头嘛!平原上无险可守,金国东路军基本上战力无损,只看年初完颜兀术那家伙,一个人横趟山东和河北之地如入无人之境就可看出来了啊!这场仗还有的打!我得先尽全力保全我们这些革命的种子啊!”
宗泽不说话了,他知道宋齐鲁说的没错。这些人维持一下开封现状还可以,真要等着对上了金兵。估计也只有溃逃的份儿。
毕竟不是每个部队都跟这次刚成立的保安军西军那样好命,有原来老保安军带着打过两场硬仗,经历过了火与血的洗礼,这才得以快速成长起来,在此次对战西夏的作战中立功!
看着更加郁结落寞的宗泽,宋齐鲁真怕把老头打击坏了。于是便对他说。
“你也别拉拉着个脸,这些事儿又不怪你!你自责个什么劲儿?要我说,都是赵构那帮子人懦弱无能!一味地避战苟且偷生!认贼作父!来,给我一起喊出来:赵构大傻逼!汪伯彦、黄潜善小人误国……”
宗泽哪能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啊?
但是经不住宋齐鲁的诱惑和自己心中的郁结!
最终,宗泽也跟着宋齐鲁一起喊了起来,而且越喊越大声!
可把外面候命的宗泽吓的不轻,立马把周围院子里所有的侍从全部清走!
“怎么样?这回心里舒服些了吧?就问你解不解气?”
“嗯,他娘的一群大傻逼!可是气死我了!受够了他们一群人的鸟气!呼~舒服!”
“嗯,那就行,你先好好歇着吧!静心安养,我去跟张扩他们的会诊小组再去研究一下,看怎么着把你老倌儿捞回来!我还就不信了!”
“呵呵,有你这份心就足够了,你也别忙乎了。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你让宗颖把那些将领都招来,这些话不能活着告诉他们,我怕是死了也不会安心啊!”
“不至于吧?今天先歇一歇,明天再搞不成?”
“快去吧!我怕自己是撑不过今晚去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能碰到你小子真好!谢谢你陪我这最后一程!”
“您可千万别价!整得跟最后告别的遗言似的,我这就派人去给你叫人,这就去!”
于是宋齐鲁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门,招来了宗颖让他火速让众将领来见。
宗颖知道情况怕是不妙,立马眼中飙泪,忍着哭声转身跑去招呼人。
宋齐鲁立马拉着张扩进了房间,此时的宗泽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满面红光,精神好的不得了!
不用张扩说,宋齐鲁也知道估计宗泽的大限这要是快到了!
张扩立马开始给宗泽施针刺激穴位,并命人煮了参汤备用。
宗泽依靠在床头只是笑笑不说话,任由张扩施为。
很快一众等待的头领纷纷涌入宗泽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