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考上了,录取了,你们都遂心了!”付琼方进了家里,就把一纸通知书扔在了茶几上。
刘霞急着过来,双手展开着那纸通知书,眼睛扫瞄后,脸上顿有了光彩。
洼里通讯不方便,韩玉收件的地址,付琼早已定向了自己的住所。这两天,韩玉已回洼里了。
“快告诉他一声,叫他马上过来,今晌午,我给你们包饺子!”刘霞如是家里有人中了举,神采飞扬地在屋内翩翩着。
“要告诉你告诉,我可没兴趣!”付琼歪在沙发上,满是有些不高兴。
“阴阳怪气的,你神经兮兮的干啥!永远长不大!”刘霞嗔怪了女儿。
“长不大!长不大!你知道,他这个学校,一上也得两年!”
付琼明是有点委屈的说了。
刘霞顿悟,似是安慰似是抢白地说:“两年算个啥?早时候,你爸我们,一别十二年,我们不也过来了吗?出息长在心上,啥坎都迈过去!”有人摁门铃,刘霞看过人脸识别,赶忙开了锁。
“来了,来了,他来了!”刘霞提过话儿,付琼正起了身子。
韩玉估摸着这两天通知到也就到了,不到,那就没戏泡汤了,所以一大早就赶到城里,在付琼往处吃了闭门羹,打手机没人接,也就随之到了刘霞家。
韩玉进屋后还没坐下,就受了一顿表扬,刘霞喋喋不休地说,什么这岁数这文化底能考上这么个学校不易,什么这是祖上的阴德洼里人该得的回报云云。
一侧的付琼,明是揉着秀发,实是双手捂着耳朵。
“今格儿高兴,今格儿真高兴!说啥也得把老倔犟拽回家,韩玉你们爷俩喝点!”刘霞喜上了心头,话语间也尽是了温馨。
已过了中午的饭口,刘霞连催了三个话儿,付士康还没有回家,刘霞正急着,门开了,走进了两个人。刘铁力高门大嗓地喊过:“肠胃一素,想到群众,别的群众咱可不敢吃了,群众嫂子,今天你可要管我个够!”
“哪股风又把你吹来了?巧,巧,今个儿你站着进来躺着走我都不管!”刘霞喜盈盈的答话儿。桌上已摆了八盘大菜,全是热的,鸡是土鸡,鱼是野生,菜蔬也是家种的,都是潮白河两岸的货色。
刘霞招呼众人坐定问:“你们哥俩怎么又凑一块了?”
刘铁力没答对方的话,反自问了:“这小伙子就是韩玉了?”
“叔,我是韩玉。\"韩玉站起来答道。
“在家叫叔行,在外场面可不能这样叫,叫我局长!”
韩玉连连称是。
众人言连话语间,付士康已搬过一箱“芦台春”酒。刘铁力见了随口一句:“付哥有沉货呀!这酒有年头了。”
“孩子们孝顺的,他俩捣鼓来的。还有一箱,临走你捎着,算也孝顺你了。”付士康边说边开启了箱子。桌上,除付琼外,余众每人面前都有了一个高脚的玻璃杯。韩玉抢着打开酒,先尽着三位老人倒了酒,轮到自家时稍显犹顿,刘铁力一把抢过酒瓶并说:“福根给你,今天可遂意,往后学成入我警队,酒是喝不得的!”
一瓶酒倒过,已是瓶已空空。
“我敬您了!”韩玉站着对刘铁力说。
“小丫头,可以吗?干了!”刘铁力对着付琼打趣。“谁爱喝谁喝,反正我不喝也不敬!我没人家那酒量。“付琼语罢,脸上就添了两腮红晕。她的话还有了对韩玉的提醒:悠着点儿,那刘铁力一高兴上来,可是拿酒当水喝!她依稀记得,那一年连破两命案,当年的刘队和刑警队一干伙计,拿着白酒当啤酒,对瓶吮,喝完又笑又闹,说什么压力一扫光,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这刑警出身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
一轮酒下来,第二瓶就剩了个底。刘铁力的话儿更多了起来。
“韩玉,你这次进了公安门,我老刘可半点没帮你,但以后你得帮我,因为你占了我个指标,你是定向生,学成你得给我回来,早闻你有两把刷子,你得把我区局扬扬名,这家伙,我区局干警一年下来苦着寒着晒汗流血,都他妈的的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
这年头,干好还要有好声。老百姓对公安的期望值太高了,十个案子破了九个,有人也说你白薯!眼面前,端公安这碗饭难呐……。”刘铁力胸膛起伏着,眼角涌来泪花。
刘霞见状,起身离席说:“都甭喝了!喝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给你们煮饺子去。”
刘铁力一声吼:“甭着,你仨人随意,咱再干一瓶!”
饭毕,韩玉和付琼架着刘铁力来到院中后,付琼就招呼个车开了过来,韩玉搬过“芦台春”放在车上,二人送刘铁力离去。
刘铁力靠在后座上,双眼微闭,嘴里哼着曲子:走也走,走到九月九,家中没有烈酒没有问候……